<h1><br></h1> <h3><b> </b></h3><h3><b style="font-size: 20px;"> </b><b style="font-size: 18px;"></b></h3> <h3> 如果说起此生最为自豪、最刻骨铭心的事,毫无疑问就是我和我们班刘玉英、刘洁及罗翠萍四人一起,在一九六六年国庆节这一天登上了天安门观礼台,近距离看到了我们*****毛主席,这是我们一生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倏忽间,半个多世纪过去,每每回忆这段经历,仍激动不已!今天分享给大家。</h3> <h3><b style="font-size: 20px;"> 一 秘密北上</b></h3><h3> 一九六六年九月初,菏泽一中校园内迷雾重重,各种思潮暗流涌动;官办“红卫兵营”已成立,“毛泽东主义红卫兵八一八革命造反队”好像刚刚建立,尚未开展活动。我们四人都是被“红卫兵营”拒之门外的,迷茫、彷徨中,我们仿佛感受到首都在召唤,毛主席已经两次接见红卫兵的消息在心头激荡,于是我们萌生了念头:北上——去北京!去首都这个全国的文化革命中心,亲眼看一看革命的动向!于是开始酝酿、准备。</h3><h3> 这种思想和行为不可能得到校方支持,彼时学校官方是严禁离开学校自由活动的。我们在学校西楼二楼的一个教室里找到高304的李生琦。他和几个同学刚刚成立了一个红卫兵组织(名字好像叫“革命造反先锋队”,记不清楚了),有了一个组织必需的硬件建设——公章。得到他的支持(开始他非常希望我们能成为他这个组织的成员。现在,不知这位学兄今日何在,我们忘不了你!),好像就有了保障,</h3><h3> 九月七号凌晨,我们悄悄向济宁出发了。</h3><h3> 六号晚上我们住进了位于宋东街224号刘洁的家。提前出行,是因为校方明令不准外出离校,而刘洁是走读,佯作去她家玩,可以避免被干预。</h3><h3> 七日晨,战战兢兢(担心校方会有人在车站“钓鱼”而被抓),坐上开往济宁的客车。及至过了巨野进入嘉祥地界,确认已经安全,心情才得以放松。此时我们无比激动、兴奋,对着迎面而来的小山头(此前我们都没看到过山),旁若无人地扯着嗓子放声唱起来“我爱我的祖国,我爱我的祖国!……”(这是哪首歌?忘记了,但是旋律还很清晰),引来人们纷纷张望,他们的眼睛里分明写着一个大大问号——这是哪来的的几个傻丫头!</h3> <h3><b style="font-size: 20px;"> 二 接受毛主席第三次接见</b></h3><h3><b style="font-size: 20px;"> 虽兴奋但不无遗憾 </b></h3><h3> 从济宁到北京一路顺风。在北京站设立的红卫兵接待处,我们被接待并安排到北京市宣武区禄长街小学食宿。</h3><h3> 不几天,就是毛主席第三次接见红卫兵的日子,我们被安排在天安门广场人民英雄纪念碑附近的东侧。能被毛主席接见,应该说非常幸运了。可,非常遗憾,该处距天安门城楼太远了,而且又是傍晚六点多钟了,我们只能大致看到毛主席身影,面部表情是看不到的。接见结束,我们悻悻地回到住处。第二天遇到也住在该校的马铁军等几个校友(其他人还有谁,忘记了)。看到我们虽兴奋也失落的样子,他们竟然告诉我们一个特别意外的消息,说:昨天你们离开天安门广场后,我们又近距离地见到了毛主席;等大部分人都撤出广场,毛主席走下城楼到广场来了,我和毛主席之间只隔了两个人,看得非常清楚!他们绘声绘色的讲演使我们四人肠子都悔青了!来不及分辨真假,我们商定好第二天就行动,一定要想尽办法,要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看看毛主席他老人家!</h3> <h3><b style="font-size: 20px;"> 三 千方百计 我们要近距离看到毛主席</b></h3><h3> 翌日,早早吃过饭,就向我们想象中的中南海进发了——其实,中南海究竟在哪儿,怎么样才能进得去,一无所知。无知无畏,而信念是明确的。从天安门往西,沿着西长安街与红色高墙之间的人行道,一直走过去,先是经过“新华门”(前几天从住处去位于海淀区的几个高校,曾路经于此)。在这门前,有人真诚地告诉我们,往西走,然后右转,去“群众接待站”。连声道谢都顾不上,继续西行。又经过多次求助问询(每次寻路就问,我们要去中南海,应该从哪里走?)。按照好心人的指点,我们终于来到府右街(当时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街道、什么地方),然后右转北行,找到了位于府右街路西的“群众接待站”。我们认定毛主席肯定是住在红墙之内,而该街的东侧红墙有个不大的门洞,没挂牌子,但有军人执勤。于是直接上前交涉:我们想进去,我们要见毛主席!当然不允。如此这般,数次磨叽,每次都被以种种理由拒绝!沟通无效,大家非常沮丧——莫非事情就这样无果而终?难道我们想清清楚楚看看毛主席的梦想就此破灭了吗?</h3><h3> 正值无奈、焦急之际,忽然,看到一支排列整齐、衣着华丽的队伍从南边过来了,大约七八十人的样子(后来了解到他们是新疆大学的维吾尔族学生)。队伍在红墙的那个门前停下来,其中两个人直接上前去“群众接待站”联系、交涉,其他人则非常有秩序地等待。不一会儿,《毛主席,您在我们的心坎里》歌声响起(这是我们第一次听到如此动听的歌唱毛主席的维族歌曲)。“毛主席也毛主席,您在我们的心坎里,我们的心坎里!……”,歌者情深,泪光闪闪;唱罢一曲,又齐声呼喊:“我们是新疆的,我们是少数民族,我们要见毛主席!”正在被他们这种吸引眼球的表达方式与诚挚所感染,又见一支二三十人队伍边行边喊地走过来:“我们是弗兰(湖南)的,是毛主席家乡的,我们要见毛主席!”。哦,这拨人也是来要求见毛主席的!于是我们继续观察,寻找新的机遇。</h3><h3> 两支队伍各自以自己的优势向接待站的工作人员表达着自己的愿望。前者强调:我们是少数民族,从遥远的新疆来到北京,我们要见毛主席;另一群体则更有优越感:我们是毛主席家乡的,我们要见毛主席!遇到了同“志”者,我们势薄力微,又没有特别优势,果断决定:借力,混迹其中,紧跟他们行动!</h3><h3> 几个小时的等待,不知经过了哪些协商,下午大约三点钟光景,跟随上面两个团体,一起被允许进入了我们四个绞尽脑汁终没能进的那个门。心里激动极了,难道我们真的马上就要见到毛主席了?</h3> <h3><b style="font-size: 20px;"> 四 好运来了</b></h3><h3> 该门门口不大,入内是一座面积约上百平米的平房。顾不上观察周围,兴奋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我们急切地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有官模样的人来了。我们的心跳也加速了!</h3><h3>“ 我是国务院办公厅的,姓李,</h3><h3>将你们的愿望、诉求说一下吧!”</h3><h3> 人们七嘴八舌喊起来:我们要见毛主席!我们要见毛主席!众人一遍一遍地喊着,唯恐李主任(后来得知此人是国务院办公厅周总理办公室负责人)听不清楚。他安静地望着沸腾的人群。读不出他脸上的表情。</h3><h3> “其他人可以吗?比如江青同志、林彪同志,甚至周总理?”</h3><h3> “我们要见毛主席”,还是众口一词。</h3><h3> “如果要求见江青同志、林彪同志,我们好做工作,可是毛主席太忙了!”</h3><h3> “我们就是要见毛主席!就是要见毛主席!”大家咬定青山不放松。</h3><h3> 面对这些执着的年轻人,李主任有些为难了。</h3><h3> “好吧,以学校为单位,推举代表把你们的要求和愿望写一下吧!”</h3><h3> 我们的代表罗翠萍将“请愿书”交上了(具体的内容不记得了,印象中篇幅不过现在的半页A4纸)。</h3><h3> 不知过了多久,李主任又出现了,我们的心跳又一次加速!毛主席这次真来了吗?不,怎么能让毛主席到这儿来,应该是带我们去某个地方见毛主席吧!</h3><h3> 李主任显然明白大家此刻的想法,他面色有些凝重:“告诉大家,这个问题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必须研究研究,再给你们回答!”</h3><h3> 我们的心一下悬了起来。</h3><h3> 晚饭来了,一个小推车上两个簸箩里盛满了包子、烧饼和馒头。新疆的维族大哥哥、大姐姐主动拿馒头递给我们,其热情使我们感动,然而他们身体的异味却实在让人忍受不了,拿过的东西实在吃不下。</h3><h3> 吃过晚饭,能歌善舞的维族大学生,又在院子里围圈跳起了舞。热情依旧,又邀我们进去一起跳(他们认为刘洁很像维族人),素无舞技,我们倍感窘迫,赶快逃离。</h3><h3> 漫不经心地,我们在院子里徜徉。正在忐忑,蓦然听到有人说话,似乎对着我们。</h3><h3> “ 你们是山东来的?”转身看到一个颇具军人身姿的中年人问。</h3><h3> 我们立马确认。</h3><h3> “我也是山东人,潍坊的。”</h3><h3> 在这样的地方,遇到公家人主动问话,还是山东老乡!</h3><h3> 刘玉英是我们当然的领队。她是我们的大姐大,是我们班的团支委,一向做事干练,于是,以她为主,和那位老乡聊了起来。</h3><h3> 老乡姓孙,名字是继?(非常遗憾,我们都没有记住最后这个字!),是位军转干部,是国务院办公厅周总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至此,我们才知道此刻自己身在何处)。他说自己有两个女儿,小的年龄和我们差不多。</h3><h3> “在北京谁也不认识,您又是老乡,就像我们的家长,请帮我们实现见毛主席的愿望吧!”刘玉英乘势而为,开始了情感攻势。</h3><h3> 老乡笑了,但并没有明确表态。</h3><h3> “看情况吧,我尽力!”</h3><h3> 天色已晚,还没有我们期待的消息传来。刘洁发烧了,在室内的水泥地上躺着,工作人员见状送来一条旧毛毯。</h3><h3> 终于,李主任来了:“红卫兵同学们,你们的愿望,报请了周总理,经过研究确定,下一次毛主席接见时把你们安排在最好的地方!现在你们留下所住地址,可以回去了!”</h3><h3> 可是,人们并不领情。“最好的地方”指的什么?是时,我们四人既不懂,也没来得及想。</h3><h3> “真的吗?怎么保证?”</h3><h3> “请同学们相信,中央说话是算数的!”</h3><h3> 尽管,我们也感觉 “中央”两个字,字字千钧。</h3><h3> 然而李主任与激动的人们双方还是又都将上面的话重复强调了n遍。</h3><h3> 人啊人,真是个矛盾体!日思夜想、念念不忘,要见毛主席,现在喜讯真从天降,居然又不敢相信了!</h3><h3> 最终,人们开始撤离。但我们心中仍不无狐疑:事情就这样说定了?</h3><h3> 还没走出院子,我们的老乡来了,他让我们稍候。原来老乡要送我们回住处。当然是喜出望外。四个人坐在一辆军绿色帆布轿车后排,居然不是太挤!</h3><h3> 出府右街,经过天安门前,车子停下来。老乡指着天安门东侧有着一排排台阶(依稀看得见,但不清楚)的区域告诉我们:这是东观礼台一区,毛主席接见红卫兵时,在这个位置和方向看得最清楚,太阳不照眼;你们看看,毛主席下次接见时,安排你们在这里,怎么样?现在考虑好,定下来,不然,以后再有其他要求,我可帮不了你们了!</h3><h3> 见状,我们还有什么要讲啊!观礼台与否,位置怎样,我们不懂,也不关心那么多,反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近距离看看毛主席,要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看看心中的红太阳毛主席!既然在这个位置可以,我们别无他求!</h3><h3> 至此,我们悬着的心算是落下来了。</h3><h3> 但是,心里仍有嘀咕:下次接见时才能来这儿,可究竟何时才能实现?</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耐心等待吧!有了这个美好的蓝图,我们更精神抖擞,每天出入于地处海淀区的各大高校,观看、抄 写那些激动人心的大字报,乐此不疲。 </h3><h3><br></h3> <p><br></p> <h3><b style="font-size: 20px;"> 五 幸福时刻</b></h3><h3> 十多天了,还没有毛主席再次接见红卫兵的时间表。大约月末了吧,禄长街小学红卫兵接待站开始组织住在该校的外地红卫兵进行队列演练。三十号下午约三点钟左右,演练活动依旧。忽然,大喇叭传来声音:山东省菏泽一中的刘玉英、罗翠萍、刘洁、王秀珍请到办公室来,有人找!”闻风而动,我们整齐出列。如约进入办公室。找我们的是位军人,确认我们身份之后,这位男同志告曰,你们随我去******地方集合(当时根本没听清楚是去哪儿——其后几十年,我们几个人数次切磋、回忆,至今仍不明了。推理讲,应该是宣武区某社区吧)。</h3><h3> 去哪儿集合,虽已无从知晓,但是接下来的消息,终生难忘。到达集合地,我们被告知,明天是国庆节,可以上观礼台接受毛主席接见!!!天哪!这是真的了?我们不是做梦吧!那天老乡带我们去看了看观礼台,说实话,还没觉得特别兴奋,过后,我们几个在自己的知识领域极力搜索,方知能上观礼台的人可不同寻常,大概非全国劳模或对国家、对人民有突出贡献的杰出人物莫属,而且只有在重大庆典的日子里才有机会!我们何德何能,幸福居然真的降临到我们身上了?……此刻,我们喜极而泣,高兴地相互抱着跳了起来!</h3><h3> 接着,工作人员特别强调,你们是幸运的,大家每个人都是一万五千人的代表!啊!又一次错愕!原来这里的其他人都是按1/15000的比例选出来的!我们呢,明摆着是老乡孙继*同志给直接推举上来的呀!老乡万岁!若不是您的帮助,我们这几个头脑简单、不谙人事的中学生会有这福气?……想想这些,如果不是在如此陌生的环境和场合,不知道我们几个会发疯发狂成啥样呢!</h3><h3>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开始颁发邀请函和观礼证、传达须知,还给每人以两个苹果,面包和饼干若干。</h3><h3> 在亢奋中怎样度过了数小时,被集体无意识地忽略了(至今,我们仨没有任何记忆)。但一九六六年十月一日凌晨三点集合,步行去天安门广场的情形却被我们几个人牢牢铭记在心,记忆如昨。胸前佩戴着淡绿色的标有编号的观礼证,怀揣着“国务院办公厅庆祝国庆十七周年办公室”颁发的邀请函,走在不知名字的街道上;树影斑驳,微明的灯光照在路旁人们(大概是一些有关的工作人员吧,不然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街头,并且清楚地知道我们要去何方)的身上、脸上,他们一边向我们招手,一边激情地喊着:“代我们向毛主席问好!代我们向毛主席问好!”……瞬时,暖流涌动,列队前行的我们,满含泪水,谁都说不了话,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只是不停地挥动手臂致意!……是啊,世界上还有比这更为自豪的事吗!我们还能用什么言行表达此刻的心情呢!</h3><h3> 一路走走停停,及至太阳高高升起,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我们经劳动人民文化宫南门西侧,从地下过道进入观礼台区域,在既定位置——东观礼台一区就坐(宽宽的紫红色台阶既是过道又是座位)。引颈顾盼,左右张望,手足无措,此时,最关心的就是毛主席何时才能出现在天安门城楼上。</h3><h3> 时间终于到了!十时整(彼时,我们哪里知道具体时间!是其后看到媒体报道如是),《东方红》乐曲启奏,知道庆典就要开始,人们开始不安定了。林彪主持大会,讲了些什么,根本没听进去。接着,就看到毛主席魁梧的身躯出现在天安门城楼上正南面,而后又不时走向东侧或西侧。他身着灰色中山装,高高的发际线,面色红润;有时因为有太阳光的照射,他眼睛微眯,略显深沉,有时又微笑致意;有时高高举起右臂,向远处的人们招手;有时又将手臂伸出城楼的栏杆之外,面向近处的人群,慢慢划过空中,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还有时候,他高高抬起手臂鼓掌,好像是向某个特定的方位致意。有一次,站在毛主席身边的周总理似乎看到了左前下方的什么(我猜想,可能是看到长安街上游行方队中有什么特别标识吧),高兴地指给毛主席看。毛主席显得很开心,笑得非常灿烂!……我们身不由己地涌向城楼上毛主席所在方向,声嘶力竭地喊着、叫着“*****!”“*****!”……忽然看不清楚了——这不争气的眼睛,泪水模糊了双眼!顾不得抹上一把,依旧是喊啊、叫啊、跳啊,高高地挥舞着手中的红宝书向前涌……向前,再向前,恨不得插翅飞上去,恨不能离毛主席再近些……等到毛主席及其他一些领导人(林彪、周总理、陶铸及刘少奇等)走向城楼西侧,东观礼台这边才稍稍安静一会儿。毛主席又回到东侧来了,欢呼声又一次震天动地起来,人群又如潮水一般向毛主席站立的方向涌过来……如此,不知往返多少次,也不知过了多久,人们终于回归平静了。是啊,毛主席已七十多岁,他老人家多辛苦呀,该休息一会儿了。</h3><h3> 此刻,我们才注意到广场上的情形:“大海航行靠舵手”歌声震天,游行方队中的人们高举宝书拼命挥舞,脑袋像被无形的线牵着,极力向着城楼上毛主席站立的方向张望,队伍缓慢从长安街上走过。此情此景,又再次使我们的幸福指数陡增!</h3><h3> 时间不早了,我们忽然意识到肚子饿了,于是开始四处找寻自己的食品袋。哪里还有踪影!满地的食物,有的即便还被装在袋中,却早已粉身碎骨、体无完肤了!</h3><h3> 实现了要见毛主席的夙愿,也受到了首都高校如火如荼的革命形势的鼓舞,像是充满了电的机车、上足了发条的钟表,第二天我们即打道回校。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入“八一八”。</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