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等这一场疫情慢慢过去,我要独自一人去石围遗址,坐在哈合仁沟南岸台地的孤石上,心怀敬意地倾听手机里播放的亚历桑德罗演奏的《最后的莫西干人》。 </b></p><h1><b> 常说:天时,地理,人和。在那里听这样一首曲子,是最合适不过的。</b></h1><h1><b> 天宇苍茫,大地辽阔。身后的不远处,是横贯东西的天山山脉;眼前,是苍凉荒芜的石围遗址,和向南滞缓地铺陈而去的山前洪积扇——茫茫戈壁。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一声鸟鸣,只有天边无羁的流云,如瀑的阳光,无涯的寂静,辽远的空旷,和形影相吊的我……</b></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h1><b> 那一片被人们遗忘了几千年的石围遗址,我已陪着不同的人去过了无数次了。查阅了一些史料的碎片,那应该是吐火罗人曾经居住生活的城邦村落。吐火罗人曾经是这片大地上的主人,他们属于欧罗巴人种——金发白肤,高鼻深目;他们有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文字,自己的文化,自己的信仰。他们在这里逐水草而牧,繁衍生息,香火相传,最后却了无踪迹,彻底消失在了西域伊斯兰化的汹涌大潮之中。在西域尚存的佛窟壁画里,颓圮的古城废墟中,偶尔还能捕捉到他们曾经的文明与讯息。</b></h1><h1><b> 经历了两三千年的风霜雨雪,斑驳岁月的侵蚀,那片石围并没有在历史的风尘中湮没,由大小不等的花岗岩石头构筑的房屋、圈舍、街巷、沟渠、石堆坟塚,仍然轮廓清晰,历历在目。缓缓地行走其间,不时还能看到夹砂红陶罐的碎片。透过飘渺迷濛的历史烟云,遥想当年,晨昏,一定也是炊烟袅袅,牛羊牧归,看家护院的牧羊犬在房前屋后警觉地逡巡,不时留下几声吠声……</b></h1><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b><span class="ql-cursor"></span> 音乐是不分国界、不分种族、不分宗教、不分文化的。对于这一点,有时也写歌词的我深有感触。</b></h1><h1><b> 那首亚历桑德罗身着印第安服饰用原始印第安人乐器演奏的曲子,有一种洞穿灵魂的力量——苍凉,悲愤,孤绝,忧伤,像呐喊,又像悲泣,让千万听者心里泛起了层层的涟漪,潸然泪下。有人因深深的触动而感慨:“一首曲子,道尽了一个文明的诞生、崛起、衰亡。”</b></h1><h1><b> 吐火罗人的历史,远比印第安人的历史还要悲壮,还要凄凉,在这片广袤雄浑的大地上,他们早已没有了曾经在马背上驰骋的身影,和悠远的牧歌,只有那覆满斑驳苔痕的石围,在掠过戈壁的漠风里,无声地讲述着曾经的三千繁华与辉煌的历史。</b></h1>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我想,在那里,在那一刻,天,地,人,石围,音乐,是五位一体的,相互交融的,天衣无缝的。当那首《最后的莫西干人》响起的时候,不仅是给天涯孤旅的我一个人听的,也是给消亡了的吐火罗人的灵魂听的。那悲怆的音乐,能抚慰他们不安的魂魄,让他们在石围废墟间游走的脚步渐渐慢下来,让漂泊的魂灵渐渐安静下来。</b></h1><h1><b> 那是一首震撼心灵的挽歌,悲怆,凄凉,像一声幽怨的叹息,但直抵心底。</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