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1996年沅江因特大洪水溃垸,全市遭遇灭顶之灾。城区在水中浸泡了四十多天,我的舞厅损失惨重,洪水退后,为了继续开业,我被迫再次筹集资金对舞厅重新装修、更换被水淹坏的电器及其它设备。当时,舞厅生意已显颓势,明知生意不景气也要重新装修。不然就只能关门歇业。九六年以后,城市夜生活不再单一,五花八门的消费遍布大街小巷。由乐队歌手主导的舞厅渐渐不受欢迎,舞厅经营开始走下坡路,生意日益清淡。入不敷出,而我也因此负债累累债台高筑,负债数十万,对于工薪族的我来说这是个天文数字。我终于不堪债务重压,决定离开沅江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都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遇上机会叫几句“芝麻、开门!”说不定天上还真有馅饼掉下来。</h1><h1> 1999年6月一天的深夜,我开始了实施我“闯关东”的计划。我随身携带了几件换洗衣服,离开沅江坐大巴到株洲、再从株洲乘火车到九江、又从九江坐大巴一路辗转到了合肥。</h1> <h1> 合肥,古称庐州、庐阳、合淝。常住人口808.7万人,是长三角城市群副中心,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国家重要科研教育基地。是中国南北方交界处。</h1><h1> 我去的目的地是珠海,之所以先到合肥,是因为我在中铁四局工作了近20年。1989年调回湖南离开铁路至今巳有十年,在合肥有许多老朋友,很是想念他们,我平时难得出门,正好趁机绕道合肥来看看老朋友。然后再去珠海的朋友那里。</h1><h1> 凌晨三点,大巴车把我扔在了肥西,在路旁等了约一个小时,上了一辆的士,约一小时后,的士将我送到合肥市张洼路中铁四局四处医院,原二处医院同事荣花的家。我在医院门诊侯诊室的长椅子上等到早上六点,敲开了荣花家的门,荣花两口子热情接待了我,对我的到来颇感意外。我把这次出来的想法和打算详细跟荣花说了。吃过早饭,荣花便电话帮我联系在合肥的原二处老同事。这些老同事都已晋升为正处级。大都身体健康。个别因病而英年早逝。</h1> <h1> 上午十时左右我离开张洼,前往位于合肥市南七里的中铁四局机关大院。老同事、益阳老乡、时任中铁四局办公室主任的柳辉斌在大门口迎接我。老友相见分外亲热。</h1><h1> 辉斌安排了午餐,这是一家中铁四局自己的酒店,叫丽江春大酒店。包间里早已有许多老上级、老同事在等我们了。这是细心的辉斌安排的一次老友见面会。他们都是从原二处调来局里的,我记得饭桌上有局办主任柳辉斌夫妇;局卫生处长钱定邦夫妇;局物资处长朱效根;局机筑处长李主锡,还有从阜阳来合肥开会的二处党委书记周志平。</h1><h1> 久别重逢,大家都很高兴,边喝边聊,无话不说。在他们看来,我从铁路调回地方这一步走对了,甚至有些羡慕我,一则叶落归根,回了老家,二是地方上事业发展空间和平台要比铁路好。他们说的一点没错,可我却将机遇一一错过。自己做错怨不得人,自做自受。看着眼前昔日的同事老乡事业有成,春风得意。再看看自己债台高筑,一事无成四处奔波,真是既惭愧又窝囊。当然这是心里的苦,要面子的我是绝不会在朋友面前流露出来的。</h1><h1> 饭后送走朋友后,我向辉斌说起了我此次外出的原因和打算。他认真的帮我分析当前形势以及投资风险。认为我与其漫无目的的去珠海,不如就在合肥试试,如行的话他再尽可能帮助我。我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决定在合肥留下来。于是在他的帮助下,他将中铁四局丽江春大酒店的歌舞厅无偿交给我经营。歌舞厅音响灯光设备、沙发包厢一应俱全。让我免费营业一年后再根据效益商谈承包费。给我的政策优惠得不能再优惠了。此外,他们夫妇还在住宿、生活、交通方面为我提供了一切便利。我此生永远忘不了雪中送炭的柳辉斌、赖美英夫妇。</h1> <h1> 合肥是省会城市,文化生活丰富多彩,市民素质高,且有较强欣赏水平,因此我想将丽江春歌舞厅由原来的单纯跳舞改为跳舞、歌厅节目表演相结合的经营形式。我正式接手歌舞厅后,立刻开展了紧张的筹备工作。我从湖南组织了一支包括男女歌手在内的电声乐队。电子琴、电吉它、架子鼓等乐器也从湖南带来。当时每天开支很大,尚未开业就已投入数万元。荣花给我的帮助很大。尤其是呐喊助阵、精神鼓励使我始终信心满满。最辛苦的还是春健,为准时开业从早到晚的忙个不停。为了使歌厅产生轰动效果,荣花还特意从北京将中戏的儿子杨旭叫回来主持开业庆典,杨旭是国内演艺圈中知名人士、曾经出演多部电视剧。他创办的“杨旭演员台词工作室”合作了一大批像汤唯、杨烁、唐嫣、杨紫、肖战等出色的青年演员。他还经常在北京大专院校联欢节目中担任主持。</h1> <h1> 开业那天晚上,舞厅挤爆了人,在杨旭的精彩主持下,晚会高潮迭起、节目精彩纷呈。丽江春歌舞厅一下子声名鹊起。那天晚上,杨旭一身浅色西装,风度翩翩,英俊潇洒。我由衷的谢谢他抽出时间从北京赶来合肥,为刘叔叔的小歌厅担任主持。</h1><h1> 歌厅开业后开始一段时间还行。有辉斌夫妇、荣花春健的全力支持,应该能正常经营下去。但随着消费市场的转向、加上乐队歌手等每天的庞大开支,歌厅渐渐维持不下去了。后来节目中虽然安排有安徽省歌舞团、省杂技团的演员表演,但仍然扭转不了下滑的劣势。期间,我边经营歌厅边参与海尔集团的促销演出,先后到了二十几个城市。海尔的巡迴促销演出很认真也很专业,每次出去都有集团公司领导参加。内容有产品推介、歌曲舞蹈、杂技曲艺等节目组成。每次演出观众人山人海,促销效果十分不错。因此每逢双休日我们就会去省内外城市促销演出。我负责提供乐队歌手和音响设备。而我提供的这些音响设备都是由中铁四局各单位的老朋友免费借给我使用的。如果自己买设备肯定需要一大笔钱,再加上海尔的演出活动也不是长期的,一旦停演这些设备就成了累赘,因此只能找昔日的朋友帮忙借用。每次用完后及时还回去,下次演出时再借。我在海尔大概做了半年,也嫌了些钱,不过,从海尔嫌的钱又悉数贴补到了歌厅。结果到头来仍是两手空空。</h1><h1> 转眼间要过年了,海尔的促销演出停了,也到了我考虑离开合肥的时候了。我对自己宣告 : 合肥之行失败了。上车的那一刻我百感交集,我在心底里深深感激荣花春健杨旭、辉斌夫妇以及合肥那些帮助过我的人,更为给他们带来的麻烦伤害无以回报而深感愧疚不安。</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