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font color="#39b54a">从凉皮儿说起(一)</font></b></h3><h3><br></h3><h3><b>最近朋友圈除了被疫情包围,就是被凉皮席卷了。看到大家晒得各种美味手工凉皮,我也按耐不住内心的那份好奇,想动手做做了。</b></h3><h3><br></h3><h3><b>吃一碗儿凉皮容易,做一碗儿成功的凉皮却并不容易。它是个程序复杂的工程。首先你要按照一定比例和面,既不能太硬,又不要太软。接着,醒面。第三步,洗面。洗的时候不停的给面团按摩,直到吧面浆完全洗出来才行。第四步,蒸面筋。第五步,撇去浆水上面的清汤,蒸凉皮……</b></h3><h3><br></h3><h3><b>你要问我怎么这么在行?看过教程?其实,在我朦胧的记忆里,做凉皮的步骤还是很清晰的。</b></h3><h3><br></h3><h3><b>这大概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了。</b></h3><h3><br></h3><h3><b>我大概七八岁吧,生活在老家农村。那时候的农村可不像现在这么富足。村民以务农为主,除了粮食,少有收入。农忙时间,早出晚归,去种地。农闲时节,织布,缝衣,纳鞋底。那时候的我们到是比现在的小孩儿快活许多。去田地里奔跑,去小河边摸鱼,去屋顶上晒粮食,去枣树上打枣……但在吃上,却不像现在的小孩儿这么幸福,有那么多美食可选。记忆里,我和弟弟放学后唯一的垫肚子的东西就是馒头和咸菜。也不知道是因为那时候肚子穷还是那时候母亲的手艺就是好,我俩吃咸菜能吃出猪耳朵的感觉来,那叫一个香脆可口!偶然一次家里改善生活,母亲落了几张饼,先一天没吃完,剩下一张囫囵的饼和一张大半个的饼,一张小半个的饼。我和弟弟放学后,书包一撂,都奔厨房去抢饼吃。弟弟随手拿了大半块儿的,我却拿了小半块儿的。弟弟觉得占到便宜,放松了警惕,我拿着小半块儿,三口并两口,吃完后抓起那个囫囵的饼就跑,等弟弟反应过来,我已经躲街上去了。为此,弟弟气了我很久。这件事儿,也让我时时想来觉得好笑。</b></h3><h3><br></h3><h3><b>说到好吃的,每个时候都有不同的定义吧。我小时候觉得苹果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了。因为母亲说我是从苹果车上捡来的。每次母亲买来苹果,怕我们姐弟俩吃太快,就会藏起来。但是任凭她藏的地方千奇百怪,也总会被我俩破解。好像最夸张地一次,她把苹果藏到了装小麦的大缸里,还用小麦给埋住,木盖盖住,木盖上还用杂物给掩饰住!那有怎样呢,我们俩在储藏室里像狗一样不停地嗅啊嗅啊的,最终还是锁定目标,并成功获取了。</b></h3><h3><b>长大后才知道,原来同龄的很多人,女孩儿都是从苹果车上捡来的,男孩儿都是从拉煤车上捡来的。我对苹果的喜爱也就由此終结了吧!其实,那又怎能称的上是喜爱呢,不过是年幼时强加给意识的一种错觉罢了!年幼无知之时,谁又不曾给意识强加过错觉,只是这错觉或许幡然醒悟时,毫无损失,或许却要用很多的岁月来弥补。</b></h3><h3><br></h3><h3><b>说到好吃的饭啊,除了春节的饺子,怕就是生日时能吃个豆腐炒蒜苗了吧!我出生在小满,小满未满,能打块儿豆腐,配上蒜苗一炒,那就是我的生日宴!对了,还有一样饭,我也爱吃。那一年做了扁桃体切割手术。那时候的手术可不像现在各种麻醉,各种微创。我那是用类似弹簧刀一样的东西从喉咙里生生切割下来的两块肉,痛的得有五六个医生来按住我吧。手术后的一两周,没怎么吃过东西,只用药水漱口。稍微能吃点东西了,就是喝白面糊,一喝就喝了俩月。那种恶心的感觉,像是吃浆糊,超级难受。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有一天我病了,母亲问我想吃什么,我说什么也不想吃,活着真没意思。母亲一听,心里难过地要死,跑到姑姑家换了点挂面回来,给我做了个挂面汤。那汤里有菜没有我不知道,只记得酸酸的,热乎乎的,我端着碗跑到雪地里,坐在井台边,看着雪景,吃了两大碗。仿佛,那碗面让我一下子忘记了几个月来的疼痛煎熬。生了兜兜,坐月子,婆婆每天给煮挂面吃,吃不完的,兜兜爸爸吃,他都吃腻了,我却依然胃口不倒,大抵上,是我从内心真正地爱过一碗面吧!</b></h3> <h3><b><font color="#167efb">从凉皮说起(二)</font></b></h3><h3><b><br></b></h3><h3><b>说到爱过,其实我也爱过凉皮。那时候听说城里一碗儿凉皮要一块二,而我妈让我买面条,才四毛多一斤吧,我们是几乎没吃过的,只是听说好吃。后来邻居家有个婆娘可能在哪儿见过做凉皮的场面了,偷偷长个了心眼儿记下来了。回来后就找了像我妈这样俩能干的,合计着一块儿做凉皮,给孩子们改善生活。那一天,像腊月里蒸馒头的场景一样热闹。几个女人把家里的锅碗瓢盆都倒腾出来,有负责和面的,有负责洗面的,有负责烧火的,大家围着灶火摆了一地家伙什!</b></h3><h3><b><br></b></h3><h3><b>我们几个小孩儿呢,就在院里玩儿骑马打仗,隔一会儿就跑去问问,熟了没有,啥时候能吃……好像是一大晌的功夫,真吃到嘴里啦,那叫一个幸福啊!</b></h3><h3><b><br></b></h3><h3><b>虽然长这么大,家里也就大动干戈地做过一次凉皮,虽然那个时候的我还很小,但不知怎的,那些个妇女们忙碌的场景,我却历历在目。</b></h3><h3><b><br></b></h3><h3><b>时隔二十多年,我吃过很多家的凉皮了,那一次的凉皮却依旧是不可超越的。高中在汤阴一中就读,人民路有一家小店,好像一碗两块五吧,跟着表姐一人一碗,那就是改善生活了。大学毕业后,偶尔去二院北边的一个小店吃一次,除了卫生差点,口味儿还是蛮接近记忆里的味道的。再后来,秦十三,秦镇,红兜兜,九霸,小伙伴………卖凉皮的店越来越多了,花样也越来越丰富了,却怎么也吃不到那时候的感觉了。</b></h3><h3><b><br></b></h3><h3><b><br></b></h3><h3><b>今天,耐着性子边洗面,边回忆往昔种种。我想我还是比较念旧的,会因为怀念一种味道,几年不变吃一家店,也会因为怀念一个故人,不再与新友交心。守旧,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想来一生很漫长,一台电脑用十几年,一双鞋穿七八年,一个碗也是你不烂我不换,确实单调乏味了些。更何况,有些朋友注定只是生命里的过客,何必念念不忘呢!</b></h3><h3><b><br></b></h3><h3><b>瞧吧,别人做的是凉皮,我的凉皮没做成,梦到做了一堆![捂脸]</b></h3><h3><b><br></b></h3><h3><b>兜兜也像我小时候一样,一趟趟跑来问凉皮熟了没,啥时候能吃,我也学着母亲年轻时的样子,回应着她。这份期待是如此地相似,但我知道,她吃到的味道,定不如当年我吃到的美味!而今,我吃到自己做的凉皮,却是饱含了自己二十年来生活的千滋百味。</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