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母校的两个“门”

良友

<h3>  正值冠状病毒肺炎蔓延之时,别无去处便往母校周边巡游一番,勾起往事无数。</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题记</h3><h3> 我的小学在自己村里,主要收纳邻村的孩子。学校兴建于20世纪60年代。学校的建设所用砖料皆为“老社员投资”(这是在六十年代的提法,因为当时物资贫乏,为满足建校需要,开展轰轰烈烈的迁坟行动,一方面坟址迁往贫瘠的沙地,腾出肥沃土地;另一方面扒出的砖头、棺木用于校舍墙体和门窗)。学校有两个门,一个是大门也叫正门,向北、风大。另个是侧门也叫边门,向西、方便。</h3><h3> 我家住在小西门正对20米处,可谓名副其实的学区房,然而我没有体会到他给我带来的方便,却能够感受到我家给学校带来的便捷。</h3><h3><br></h3><h3></h3> <h3>  记忆里,村里的学生(包含邻村的孩子)每次上学都很早,无论酷暑寒冬,无论农闲农忙。每天的学校门口像是当今的早市,尤其在天寒地冻的冬天早到的学生都会贴墙站,靠近大门的位置为“热点”人格外密集。大门里住着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他们的侄女(女孩儿叫那位妇人为大姑),和我一般大。学校是他们真正的住所也是他们的家,用以校为家来形容太过轻巧。早上,男人会早早的骑摩托去县城水箱厂上班,妇人会在校(jia)做早饭。小女孩会在大门的内侧,倒背着手逛来逛去,穿着和我们略有不同,粉红色的发卡还要别一朵大红色的小花,高高的栅栏门坚固而威严,稍有晃动里面的小孩儿便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窗外的学生喊道“再晃门我和我大姑说……”。话音未落,端着盆子的大姑大声吼道——“再延长十分钟,冻社一群小四害”。只听咣当一声,悻悻而去,留给校门口短时间的沉寂。学校很穷,老师也很穷,除了昂贵却不高贵的课桌椅、多彩而又多灰的板擦粉笔,一无所有。大门的锁是一把侧边开了孔的锁。听三叔说,开了孔的锁是钥匙就能开。于是早早的我拿来了家里的钥匙,于众人间我被催拥到铁锁下面。终于,好奇战胜了勇气,一把拽住栏杆,脚踩横杆,颤巍巍的钥匙插进锁眼儿,抖动的胳膊在强大的观众天团面前格外有力,顺势推开了铁门,一个个裹成球的样子呐像是投食的绵羊,冲了进去。“大姑,有人把咱家的大门打开了……”哭喊声与同学的呐喊声充斥了整个校园。</h3><h3> 蹭蹭的火苗伴随着随着急促的推门声,瞬间跳到了我的跟前,有种孙猴子捉妖怪的自信与气场。可能多少还留点情面,免得下次让我回家拿钳子取车子略显“尴尬”。几经怒斥之后,飘来的糊焦味儿喊走了穿围裙的妇人,自己甩手离开,我被赶到校长室等候处理。漫长的等待未果,终于不了了之。</h3><h3></h3> <h3>  学校没有啥基础设施,老师们每天吃水是由学生去周边住户家里抬。就连厕所也是由违纪学生去挖,现在想想终于明白校长每逢开会那句“没有大粪臭,哪来五谷香”的真正用意咯。每逢夏天,酷暑难耐,可怜的孩子只能用酒瓶带一瓶水,带的多半是咸菜,口渴的时候没有凉水热水,更没有苏打水。因为是老教室,距离我家更近了。每天不仅可以按时回家,而且可以课上被叫去拿剪刀,拿钳子,拿打气筒……。久而久之,我便发现那个门根本没有锁,只是其他孩子不敢出去罢了。我便可以打着回家给老师拿东西的幌子堂而皇之出出进进。教室的窗台摆满各式各样的酒瓶,能有个景阳春瓶子的都算稀奇。11点钟瓶子里的水已经所剩无几,看着他们泛白的嘴唇,回想起家里满缸水便心生善念。几个伙伴小议之后便各自忙开。每天早上我会用家里的烧水壶煮开热水,灌倒盛过甲醛的塑料桶待课后回家取。短短的十分钟,能把水及时送达,并由小伙伴进行换卖。一张纸十口水,很快教室里没了废纸,教材没了封皮,正当自己的生意红火的时候被班主任指控拉帮结伙,挨了老男人几巴掌并罚款1元。仿佛经历了奇耻大辱,碍于面子只能谎称订作文书向家里要得2元(两个带国徽图案的硬币)。至今罚款没退还,也没收据。</h3><h3><br></h3> <h3>  以前,小学的老师都很穷。有的放了学带一筐馒头叫卖,有的经营着养猪场,有的家里种西瓜……,生活所迫,教学成为他们的兼职。一所学校,两个门口,数不尽的酸辛苦楚,不由感叹——现在的条件真好,现在的老师真负责!</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