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今昔

宁静致远

  一

春节，中国人的传统节日。

   忙碌了一年的人们会在春节前闲下来，购买年货，添置新衣，准备过一个团团圆圆、喜庆祥和的春节。但今年的春节与往年不同，从城市到农村，大年初一未过，人们便被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所困，被迫宅在家里，深居简出，而这也成了今年过节的最佳模式。

    我是年初一携妻儿给母亲及兄嫂拜了年，在老宅和家人吃了团圆饭，和兄长计划好了走亲事宜的，无奈因疫情严重未能成行。虽然该看望的亲戚没能去，年味比往常淡了许多，但相信亲朋都理解，总归健康是第一位的。在家闲处的日子，多数时间用来看看电视、做做家务，或者翻出一些旧时的照片，欣赏一下，回想过往。岁月如梭，风景各异，旧有的时光不时浮现在眼前，而对春节，最忘不了的还是年幼时乡邻们磕头拜年、庆贺新春的情景，虽然过去了若干年，但记忆依然深刻。

                            二

    小时候盼望过年，有新衣服穿，有好东西吃，更有的是跟在老一辈身后东跑西窜的快乐。

     那时，上世纪七十年代吧，我们都还小，刚记事的样子。除夕之夜，兴奋地睡不着，刚要睡下了，就听到窗外有鞭炮响，不知谁家，年夜饭吃得格外早。我和两个哥哥就想起床，但没有父母的许可，我们只能躺在被窝里听着远近传来的鞭炮声，岂不知父亲已和大爷、叔商量好了起床的时辰。到了该起床时，父亲会在堂屋里放个小鞭，算是告诉我们，该起床了。

   天未亮，先行拜年之事。放过鞭炮、吃过饺子、穿上新衣，就开始拜年。先是自家拜，我们兄弟三人给父母拜年，跪在堂屋地上、面向正北给父母磕头，父母见了很高兴。然后父亲领着我们到本家大爷、叔家拜，一般先是三服以内的，拜完后本家族父辈们领着我们和堂兄、堂弟们一起，再到本宗族家拜，最后延伸到全村各位乡亲。

   全村人互相拜年非常耗时，也很累，需要除夕夜子时刚过即起，紧张进行。虽然累，但这习俗在我的记忆中却保持了好多年，因为每个家族都有长辈，他们会说“村东头或西头的谁谁来了，或者哪家的来磕头了，你们也去人家那里磕个头”。如果哪年落下没去给哪位长辈拜年，年后遇见了，一定会问：“你怎么今年没来给我磕头？”当然这是玩笑话，不用去较真，但第二年一定想着不要再忘了。拜年时一般家族内年龄大的长辈在前，端着捧盒，捧盒里盛满了香纸，进屋后将一折香纸在烛台上点着了，道一声“磕头了”，随行家人就一齐跪下，嘴里喊着“给爷爷、奶奶磕头，给大爷、大娘”等等之类的话，这时受拜的长辈就说“别磕了、起来吧”，说归说，头照样磕。大人们磕头，小孩子们就挤到前面去，受拜的长辈赏些爆米花、瓜子、糖块之类的，都装在新衣口袋里，条件好的人家还有可能给个水果。如果家族人多，往往前面的磕完头了，后面的还没来得及跪下，就要到下一家去拜。但不管磕头没磕头的，声音都很响亮，拜年要的是个气氛。有时候在谁家门前，村里几拨拜年的遇到一起，就要轮流进屋拜年。若干年过来，有些年轻人已把磕头拜年当成了一种开年形式，在相互的说说笑笑中就完成了。

　　初一过后，人们就开始走亲，给亲戚拜年。村里有“初二姥姥初三姑，初四初五走丈母”之说，亲戚多的，一直要走上七、八天。年份早些，走亲时用的是饽饽、点心、罐头之类，这些年条件好了，年礼也在变，走亲时一般提着烟酒或保健品什么的。到了亲戚家，先给长辈拜年，同时把年礼呈上，随后喝茶聊天，直到酒足饭饱后，才和亲戚亲切话别。长辈对来拜年的晚辈，一般都很重视，总要把最好的酒菜拿出来招待，应了那句“初二的外甥大起舅”的俗语。年幼的孩子还会得到长辈赏给的压岁钱，寓意避邪驱鬼，保佑平安，但孩子们未必考虑这些，只要给钱就好，能买好多自己想要的东西。

                     三

  磕头是中国民间拜年的一种传统习俗，在农村，现在仍有磕头的习惯。但人们不再起得那么早，磕头拜年也只是在当家中进行。并且随着时代的变迁，很多乡村已不提倡这种方式，不少人，尤其是年轻人开始排斥磕头拜年，他们会选择在春节期间，尤其是除夕夜，到家族中对长辈道声祝福，多些问候，表示对长辈的尊敬。但仍有人觉得磕头这种年俗是一种祝福的形式，不是什么恶习陋俗：儿孙给父母长辈磕头，不但是对父母长辈的感恩和孝道，还能使喜庆祥和的家庭氛围得到充分体现，所以有些重礼节的中年人，仍然会跪在地上认真磕头。但不管怎样，前些年乡亲们磕头拜年的热闹情景确实给我们留下了些许欢乐，成了难以抹去的记忆。

　　社会在进步，拜年的形式也在演绎变化。从磕头拜年到电话、短信、微信拜年，方式更多，也更方便。但不管何种形式拜年，人们辞旧迎新、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没有改变。

今日宅在家里，相信疫情会很快过去，人们的生活又会归于往常。风雨过后，大家会更珍爱生命，珍惜生活。让我们携手同行，共克时艰，一起迎接美好的明天吧！

2020年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