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这样的自由

舟子

　　今天正月十一，立春，阴。
　　立春，四季之初，仿佛重生。这个月的中国，可以重生了么？多希望这个年只是经历了一场寒冬，多希望今天开始所有人都能获得重生！
　　窗外，没有雨，天也挺清朗。不远处的人民广场，红红的国旗在微风中轻扬，那么小，却那么耀眼。因为，没人，因为，整个广场空荡荡。俯瞰小区路面，一样清冷，两排车整整齐齐地蹲着，不吭一声，不见一人。只有车前的一排小灯笼和东南门入口处晃着的两颗大红灯笼，隐约宣告着春节该有的热闹。
　　以前知乎上有个题：如果给你一个房间，温度正好，有食物，有手机，有WiFi，你可以待多久。多么自由啊！网友的回答几乎都是一万年。只是万万没想到这问题也有成真的一天，但，却是以这种代价！
　　没有自由。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的自由多么惶惶！
　　失去了自由的自由多么无助！
　　春节第一天，我在煲汤；春节第二天，我在煲汤；第三天，我继续煲了一蛊汤；第四天，我发了个朋友圈感慨窝家坐月子，朋友们也还各种笑应；第五天，世卫组织将中国疫情列为国际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第六天，专家说存在粪-口传播、门把手上也见病毒核酸、病毒体外可存活两天、死亡人数超SARS……我们，再也笑不出来！
　　这样的居家自由，谁要！一天都不要！
　　前几天阳光来了，明媚得很，一些人偷偷溜出去了，说好的一万年呢？才几天就憋不住了。可专家说，出门就有感染的可能，回去就有传染的可能！别给社会添乱！
　　开始想念可以自在地走在大街上，渴了就买杯奶茶的日子；想念可以时时约上几个蜜，观影泡咖手挽手的日子；想念想做美食了，就钻进人潮涌动的市场，哪怕摩肩接踵的日子；想念…想你了，打个电话你就出现在我面前，的日子…
　　10天了！我们被自己关着，在一扇薄薄的门里。呆呆数着窗外的电线，南边26根，北边15根，不，18根。
　　千门万户，新桃已换旧符，却只能任由灰尘落满楹联，家家隔离。
　　越坐越怕！会不会就这样呆到疫情全面爆发无力回天然后，然后就等着与世界告别，在奢望实现的“自由”中消寂？
好在，有许多精英在。
　　深入中心坐镇指挥的钟南山、李兰娟、沈文宏；抛家弃子接诊救援的医护人员；亲临防控冒着感染危险的交警保安志愿者；搜寻扫光海外防护用品无偿寄回的游子……第一次发现，自由，是有人用血肉之躯挡在了第一线换来的！自由，是有人用爱的泥沙筑成屏障送来的。
　　网络上最近有句话：人为什么要读书？读书，就是要做一个像钟爷爷那样有知识、有医术、有医德的人。知识不仅能改变我们的生活，还能救人于水火——摊了一桌的备课材料，顿然有了更深的意义。教学，让孩子们好好读书，不单单是为了让他将来能有尊严地生活，还应该为了能让更多的人自由地活着。
　　风波即大道，尘土有至情。能让这世界自由自在的，一定是知识和爱。
　　林俊杰为疫情写的歌《stay with you》里唱着：迎接这场雨，最冷的天也会离去。
　　立春已至，花开长安，纵然昨夜的雨打在心上疼到骨髓，今天，窗外已经晴明。我们想要的自由，其实不过是，朝阳出车驾白马，夕阴掩户蒸黄鱼。一众人家的寻常烟火罢了。
　　愿阴霾早散，愿瘟神早归，愿同胞无恙，愿你我自由平安！

       20200204庚子年立春舟子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