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

如花

    今天是立春，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百废待兴的时节。人间烟火像往常一样，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袅袅升起。

    一早吃过饭，全副武装后，陪老妈去了趟菜市场。本来列好的清单，不过寥寥几项，所以就只带了个布兜。不想仅一个摊位，老妈就挪不动了。番茄、大葱、蒜苗、辣椒、马铃薯、四季豆……价格也不询，统统称起来，足足四大包。买的时候，却不忘交代我：萝卜要买小头的，胡萝卜要买带泥的……这是我平生第二次进菜场。

    记得以前大礼拜，老妈每每让我陪她去买菜，我总是决绝地回答，NO。是懒，还是不屑，讲真，我也说不清。总觉得那个地方不属于我。就这样，饭来张口的日子，过了四十多年。以至于部室同事都看不下去了，经常提点我说，你得学着自己做做饭，不能总是不食人间烟火。

    一场疫情，把鼠年笼罩在诡异的氛围里，至今我都像做梦一样。整个城市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假期延长，门市关停，万人空巷……全国人民响应政府号召，“禁足”在家。很长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除了下楼吃饭，就是上楼睡觉，浑浑不可终日。直到有一天，老妈说家里没有青菜了，要去趟菜市场。我才发现，这样高枕无忧的生活背后，是爸妈在费心操持。于是我主动请缨，跟着老妈第一次走进了菜场。菜场里，仅有的几个摊位前挤满了采购的人。老妈负责挑拣，我负责装运和网上支付。一路披荆斩棘，收获颇丰。从那时起，我才明白，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禁足”的日子，还在继续。我开始跟着老妈学习做饭。做拔丝熬糖浆时，我知道在不停地搅动中，先是起大泡，继而成小泡，变色后才可将炸好的红薯入锅翻炒均匀。擀面皮烙油饼时，我知道要先摊出一个大的薄的面皮，撒上油盐、五香粉，按压入味卷起，再分成若干小块拧转，才能擀制成油饼的胚子。和面粉蒸包子时，我知道水是一点点放的，要做到面净、盆净、手净。剁白菜需放盐出水，面要发好醒透……这些时日里，我给儿子做了烤羊排拔丝地瓜，帮老妈备备菜打打下手，承包了所有凉菜的调制，负责着每顿饭后的清理。兴起时，偶尔会发个朋友圈以示纪念。同事跟帖，仙女下凡了。亦或是说我，田螺姑娘。心里不禁美滋滋的。

    “禁足”的日子，还在继续。网上教学、网上办公、网上购物……万能的网络在这特殊时期，全方位的铺开，受益着万千的民众。搞笑的段子看麻木了，疫情的防控愈来愈紧，徐州版小汤山在传染病医院附近全面动工。低眉看自家，偶尔为之、一碟饭菜的展示，是满足，是炫耀，是消磨；几十年如一日的锅碗瓢盆柴米油盐，是辛劳，是统筹，是生活。放眼望天下，为了生计仍然奔波在大街上的人们，为了职责仍然坚守在岗位上的人们，为了疫情仍然奋战在一线上的人们……成就着普通百姓，点燃人间烟火，安享“禁足”生活；成就着表面上静默的城市里，涌动不息的坚强脉搏。

    当夜幕降临，当万家灯火，当一日三餐告一段落，当又一个春天来了，相信每一个经历过的人，都会有所成长。相信人生犹如逆旅，你我亦是行者！

2020年2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