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

<p class="ql-block">一九七一年九月,我们举家坐上西行的火车来到甘肃酒泉。父亲在甘肃省供销合作联社酒泉农副二级站参加了工作,我和姐姐随母亲在酒泉县泉湖公社泉湖大队第四生产小队安家落户,母亲成为四小队的一名社员(这个大队有十个小队,一个小队就是一个村落,大致有百十来户人家,五百多口人)。我和姐姐都在大队小学暨泉湖小学上学,我的童年也就是在这里度过的。</p><p class="ql-block">在这里我见到了驼队,空旷的原野上有一段日子就会有驼队穿过,有时我们一群孩子追逐着驼队跑,离得很近很近,也不知道有多少头骆驼组成,有时长有时短,无论长短都蔚为壮观。</p> <p class="ql-block">骆驼长长的脖子弯曲向上,昂着头嘴向前方,随着脚步一伸一缩。驼背上捆绑着两个大大的货包,有两三个人盘着腿,稳稳地坐在驼背上面,随着骆驼大步行走,身子前后一晃一晃,静静的,默默的,大概就是赶驼人吧。一般情况下他们都带着一到两三只牧羊犬。它们分布在驼队的旁边,四条腿不停歇地追着驼队跑,看上去很是吃力。一个驼队往往在两头或中间斜插着一个或两个大大的圆柱形的铁铃铛,铃铛随着骆驼稳键的步伐叮当叮当作响,远远的就能听到,我们也就是顺着叮当叮当的驼铃声瞭见那长长的驼队,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多长时间能够到达。沧桑、负重而悠远!</p><p class="ql-block">时间不长就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景观了,再往后驼队也就只能是个词语,偶然在一个刊物的封面看到过,尽管艺术家用尽浑身解数给人以最美的视觉效果,但比起我记忆中的驼队来真是逊色不少,那情、那景艺术家是造不出来的。现在每每想起我就特别的庆幸,庆幸我赶上了,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能赶上都不容易,赶上一点就丰富一生。</p> <h3>刚入学不久就遇到了冬天,这里的冬天可真冷,一天早晨等待值日生开门,冻得我钻心刺骨得疼,六岁的我最大的能耐就是哇哇大哭,于老师把她的头巾包在我的头上,用她温暖的双手捂我的手和脸,给我擦拭眼角的泪水,并教我搓手跺脚抵御寒冷。<br>有一次,学校组织学生看电影,那是我第一次去东方红电影院,离我们学校有六七里路。电影院修得很雄伟,建筑的上方有一个红色的半圆形的大太阳光芒四射。那天上影的是黑白故事片《艳阳天》,我好像也看懂了,放完电影出场的时候,实在是太拥挤了,我感觉我的双脚常常是离地的状态,就在快出大门的瞬间,我的一只鞋子被踩踏丢了,我赤着一只脚被人潮连推带搡架出了大门,同学们把我鞋子被踩丢的事报告了老师,当时人还没有完全退场,全校师生再次逆向冲进人流帮我找鞋,鞋子找到了,老师和同学们的关爱温暖着我幼小的心灵,至今记忆犹新。<br>酒泉是一个平原地貌,能够看到的唯一山脉也就是祁连山了,它东西走向,横亘在南面,我们的教室坐北向南,坐在教室透过窗户就是祁连山,那座山可真是美啊!山体巍峨绵延,雄壮又不乏妩媚,祁连山终年积雪,山体常常是那样的清爽明亮,银光耀眼,有时山上清淅地显现出两位阿拉伯数字,那是怎样的鬼斧神工不得而知。<br>有一个下午,我一人在外玩耍,悠闲地行走在田间大道上,路的两边是整齐的白杨树,树杆高耸挺拨,树枝一律向上拢着,就象人工加工过似的,这是西北特有的风景之一。不经意间抬头看到眼前的祁连山,分明近在咫尺,那不是海市蜃楼,真真切切的祁连山脉,清爽明亮,山上的白雪闪耀着鳞光,我暗自思量,今天一定要走到山的脚下,谁也不会知道,他们还谁也没有去过呢,于是便朝着山的方向撒腿就跑,跑了一段路望望前面的山,还是那样的近,也许快要到了,我加快脚步,低着头就看到自己的两只脚一刻不停地交替着,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感觉太累了,再看看山还是那样的近,但也还是那样的远。我放慢脚步想了起来,这么长的时间都没走到山底,天黑了该怎么办呢?我不敢继续往前走了,无奈地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那时候我怎么能够知道祁连山的遥远呢!现在想来有点好笑。但脑子里依然有那山的记忆,是那样的近,那样的美!</h3> <p class="ql-block">上世纪七十年代,吃饭是首要问题,广积肥,多打粮乃是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的政治任务。人们出行大多带着拾粪的工具,碰到粪就拾起来,生产队称斤记工分。孩子们也就成了拾粪的主力军。我们拾粪的主要场所有两个,一个是放牧场,另一个是大马路。这里没有大草原,有两个小型的草地,草地间有小溪也有湖泊。虽然没有大草原的壮美,但也能领略到草原的气息,湖面虽然没有大海的辽阔,但也波光粼粼足以让人陶醉。放牧者拿着鞭子坐在一边,那些牛、马、驴、骡散布在草地上,漫不经心地享用着它们的美食,只听到咯嘣咯嘣嚼草的声音,拾粪的孩子们点缀其间,臂挎粪筐,手握粪铲,专注地在草丛中寻找着牲畜留下来的“宝贝”。当看到有牲畜蹶起尾巴便一拥而上,争抢着那热气腾腾的粪便。六队放牧的杨慧清大姐姐常常帮我找粪,看到有翘尾排粪的就赶快叫我,也许她看我是个弱小者。她给予我的帮助一直难以忘却。</p><p class="ql-block">有一天吃过中午饭,是个好天气,我便提着粪筐去大马路拾粪,和煦的太阳把柏油路照的亮油油的,宽敞的马路上没有发现第二个拾粪者,看来今天的运气不错,我怀着高兴的心情一路走一路拾,马粪一串连着一串让我目不睱接,走出不到五里路的样子我的粪筐便满了起来,我把粪压的实实的,充分利用有限的筐子,要返回的时候没走几步我就提不动了,眼瞅着满满的,瓷瓷实实的一筐粪,我是一点也舍不得丢掉,怎么办呢?我坐在粪筐旁发愁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多长时间我的二奶奶和小姑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要去我家遇到了我,二奶奶把我放在她自行车前面的横梁上,小姑则把我的粪筐放在她自行车的后座架上,我坐着自行车春风得意,满载而归。</p><p class="ql-block">打老牛是冬天男孩子的最爱,老牛其实与牛根本无关,要说有关也只能是鞭子了,它就是用一小段圆木做成的陀螺,把圆木的一端削成锥形,留一截腰身,用鞭子的软绳缠绕在老牛的腰部,一展鞭子顺势一带尖部着地老牛便转动起来,稍有待慢猛抽一鞭老牛加快转速,这就是打老牛。只要有个场地,地面比较硬一点的就可以玩,但最为理想的还是溜冰场。说是溜冰场那也不是专业的溜冰场,当地为了充分利用耕地,秋天先收完几块地的麦子,用石磙把麦田压实,用做打麦场,初冬就把麦场灌满水浸泡软化,来年春天继续耕种,放入麦场的水冻成结实的冰面,就创造了打老牛的好去处。冰面光滑老牛转的更欢,为了减少老牛与冰面的摩擦,大多在老牛的尖部钉上一个轴承的钢珠。可以说到入学年龄的男孩子基本上都会玩老牛,老牛也就成了男孩子的基本装备,溜冰场也就成了老牛的竞技场。</p><p class="ql-block">老牛的大小不同,丑美各异,有条件的家长给自己的孩子用车床做一个老牛,光滑漂亮,着实让小伙伴们羡慕一翻。孩子们带着自己的装备去溜冰场一展风采。为了增强美感,大都在老牛上端的平面涂上不同的颜色,老牛转动起来,点就变成了圈,飞速旋转的老牛得意的摇晃着脑袋还伴着沙沙的研磨声,五颜六色可好看了,老牛多了就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你再看那些老牛的主人,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屈膝弯腰着地的小心翼翼,半腰展鞭着地的洒脱自如,更有昂首向上,鞭子一挥将老牛抛向高空,老牛远远地落地旋转,紧跑几步一个打滑的动作滑出长长一段距离,伸手挥鞭很很地把老牛打的老远老远,那姿式优美而潇洒。还有的为了展示自己的技艺,故意把鞭绳缠的很少,展鞭后老牛不欢,摇摇摆摆眼看就要睡倒,赶紧加快鞭子的频率连连抽打,奄奄一息的老牛活了过来,精神抖擞,飞快地旋转起来。孩子们陶醉其中,玩的不亦乐乎,重重地摔倒在冰面再爬起来,强忍着疼痛继续扬鞭追打着他们的爱物,大冷的天一个个头上冒着“白烟”。是那样的尽情,尽兴。</p> <h3>做杨、柳哨只能是在初春,取一小段光滑的杨树枝或柳树枝,捏住两端上下拧,让枝条的木心和皮松动后用牙咬住木心用力一拔,抽出木心,把空心皮的一头压扁并用指甲或小刀刮去绿皮层使其变薄,一个杨哨或柳哨就做好了。杨哨柳哨声传递着春天的信息,坏了重做,反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br>做风筝就不那么简单了,得用玉米或高梁的秸秆扎一个方形架子,也有用铁丝做架子的,架子上糊上一、两层纸,尾部再粘上两条长长的飘带,底部栓上拉线就是一个风筝。其实,好的风筝是有技术要求的。田间道路,村子的街道,学校操场,苜蓿地,大马路(那个时候自行车都很少,能见到汽车简直就是奇遇)都是放风筝的好场所。风筝或高或低飘浮在空中,尾部的长飘带呼啦啦随风抖动着,放风筝的人多了又是一道美丽的景观,而我的风筝就没有飞高过,跟我一般大小的孩子们也就是拽着拉线拖着风筝跑,偶尔风筝起来一点点也觉的特别开心,多多少少有点成就感,就那样也是经常玩的浑身是汗。<br>玩归玩事情也得做,春天往往是蔬菜青黄不接的时候,生产队的苜蓿地便成了家家户户光顾的“菜市场”,刚刚冒头的苜蓿嫩芽美味可口。一天下午,我带着妹妹去掐苜蓿,硕大的苜蓿地就几个孩子,粥多僧少么,我掐的可卖力了,不大会儿妹妹就睡着了,我把伙伴们的衣服集中起来,有铺有盖让妺妹睡觉,我继续和他们一起掐苜蓿,突然间发现母亲气势汹汹向我奔来,我一看架势不对拔腿就跑,母亲最终还是没能追上我,当时我觉的很委屈,后来随着渐渐长大,也悟出了原因,母亲是害怕春风把妺妹吹病了,她真的是太生气了。</h3> <p class="ql-block">游泳则是夏天男孩子们的最爱,距离村子东南三公里处有个小湖泊,中间隔一条大路,路的另一边是大一点的养鱼池。一吃中午饭孩子们就相约去湖里游泳,有的家长担心安全问题要管着自家的孩子,我们就用暗号进行联络,离的稍微远点就高呼一声两臂交替挥舞,在跟前的边打招呼边伸出两个手指头上下交替摆动,对方便心领神会。</p><p class="ql-block">游泳技术好的一个猛子扎下去很远才露头,他们往往喜欢去湖中心的深水区展示风姿,游泳技术差的或年龄比较小的就不敢去深水区,只能在边上水浅的地方扑腾扑腾就行了,只是图个凉快,图个高兴。无论技术好赖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在水里打着水仗嘻闹欢腾,水下的金片鱼(鲫鱼)不时地碰撞到你的身体,它们特别的机灵敏捷,你就是抓不住它。任凭孩子们在水里闹腾,蜻蜓却不害怕,圆圆的小脑袋上顶着一对圆圆的大眼睛,显得极不相称,它们有的立在芦苇的叶子上,有的还立在你的肩头,时而振翅停留在水面,时而振翅停留在你的面前,倏尔远去。</p><p class="ql-block">水里玩累了就爬上岸,大家都把衣服铺在地上,一排绺,赤条条仰面朝天,沐浴着太阳光的温暖,眯缝着眼睛细品着湛蓝的天空上白云的奇妙变化,时而浓时而淡,如烟似雾,如棉如絮,它们缓缓地移动变换着形状,像具体的动物,又像抽象的怪物,时而聚集时而散开,不是幻觉,是实景,大自然是如此的美轮美奂,妙不可言。地上一丛丛马莲随处可见,紫蓝色的马莲花开的正艳,美丽的蝴蝶三三两两围着马莲花上下翻飞,展示着它们的舞姿,水下的蚂蟥(水蛭)和空中的哈虻着实让人讨厌,但美丽永远都是主旋律。</p><p class="ql-block">风会使你打一个寒颤,吹起湖面的涟漪,一波涌着一波缓缓的向岸边移动,孩子们穿好衣服,随手拣起一个石子弯腰平击水面,两三个,五六个水漂象鱼儿在水面跳跃翻滚,打水漂比赛创造出的人工涟漪一圈一圈扩散开来。霞光洒向湖面,湖面像美丽少女娇羞绯红的脸庞,更显妩媚动人,蛙声蝉鸣交织吟唱,嘻闹一阵,也该回家了,随着孩子们的离去,把平静还给了湖面和那些逍遥的小精灵们。</p><p class="ql-block">三角牌是男孩子一年四季的装备,用香烟盒叠的称之为真牌,其它纸张叠的一律叫做假牌。一方把牌平扣在地面,另一方拿自己的牌用力扇打,被打的牌翻个了就算赢,被打翻的牌也就归胜利者所有,如果牌没翻,另一方捡起自己的牌再扇打对方的牌,这样轮番扇打,赢得起劲,输得不服,竞争非常激烈。经常玩的满头大汗,我的右上臂都肿过好多次了,但快乐总是能够战胜疼痛。以牌的多少衡量本领的大小,看到自己的牌一天天增多,感觉特别的骄傲和自豪。</p><p class="ql-block">我们玩的游戏很多,滚铁环,打沙包,剁蚂蚱,骑毛驴,跳大绳……这些游戏都有竞技比赛的成份,也都是孩子们乐此不彼的项目,所用的玩具也大都是孩子们自己制作的,不用花什么钱。但大家都玩的很投入,玩的很开心,反正那个年代都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一方面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另一方面参加劳动,建设社会主义。没有太多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紧箍咒,本真的童心被尽情地释放。</p> <p class="ql-block">秋天的景色总是那样的迷人,一眼望去金色的麦浪一涌一涌,一个深呼吸麦子的芳香沁人心脾,秋蝉总是与你紧紧相随,曾经多次住足寻找它们的藏身之处,终究也没能看清楚它们的真容。一有空闲我们就去打麦场拉马压场、打麦,一只手握住长长的缰绳,另一只手挥动着长鞭,骏马奔驰着,虽然不在马背上,那也有着一种驾驭的满足。孩子们图个快乐,大人们图个偷闲,各取所需,配合默契。</p><p class="ql-block">在麦垛捉迷藏,用麦杆编蚂蚱笼子,我们玩的花样可多了。</p><p class="ql-block">沙枣树比较难爬,大多我都爬不上去,只好加入到树底下的行列,围着树杆翘首仰望着,呼喊着,期待树上的伙伴多仍下几串来,而他们也总是不会让我们失望,愿意让大家都分享他们的胜利果实。</p><p class="ql-block">一九七二年的夏天,我家就驻进生产队饲养所的一间小屋,我便和牲畜朝夕相处,饲养管理员老李头经常黑着个脸,远远的就能听到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但说话还挺和蔼。时间久了,好多牲畜的名字我都能叫得上来。队里一共有三辆大车,一头骆驼拉着一辆,其余两辆分别由一个辕马和两个梢马拉着,两个辕马分别是黑马和红马(红褐色),黑马的年龄稍微有点大,俩梢马就比较随意了,马、骡子都行。牛有大牛和生牛之分,大牛(熟牛)是犁地用的,生牛则不行,从生到熟是有一个调教过程的。我经常和它们独处,对它们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非常熟悉,我目睹了生牛犊和马驹的过程,小宝宝刚落地不到一支烟的功夫便猛地站立起来,踉踉跄跄找奶吃。铲蹄钉掌,拉马套车都是我司空见惯的。骆驼槽在一个向阳的角落,骆驼不在的时候就成了麻雀的夭堂,它们蜂捅而至觅食槽底及周边的食物,我经常和它们在一起,观察它们可爱的样子,即便是我挥臂跺脚,它们也只是在不远处打一个盘旋重新又返回来了,它们舍不得它们的乐园,而它们又是我的乐园。</p><p class="ql-block">季春的中午,也是一个艳阳天,我爬在饲养所附近的一棵柳树上折柳条编柳帽,树下是一个大大的堆粪场,树虽然不是很高,那也有着小英雄张嘎子的情愫,微风徐来,一丝丝舒爽,使人飘然若仙。风渐渐的大了起来,远处天地间黑压压的向这边涌动,像巨大的潮头,景象特别壮观,风越来越大,就连树杆都随风摆动起来,我迎着大风,化生了一种狂风奈我何的豪情。</p><p class="ql-block">“那是谁家的娃子?还不快点下来,你看不见黄风(沙尘暴)要来吗?”邻居李奶奶一边叫喊一边远远的比划着让我赶快下来,我下意识的极不情愿的下了树,潮头更近了,风也更劲了。风推着我轻快地回到家中,不一会的功夫窗外全是黑的,整个屋子也黑了,只听到暴风的呼啸夹杂着噼里啪啦的碰撞声。我不敢出门,实际上根本就出不去了,一阵过后,窗户渐渐的明朗起来,屋子里面也亮了,一切如初。我推开门,外面一片狼藉,房顶上面的东西都跑到了地面,而地面的很多重物也都换了地方,太悬了,要是我没有从树上下来,后果不堪设想。</p><p class="ql-block">在我十四五岁的时候,为了挣工分有两个暑假都和几个同学在饲养所参加劳动,主要就是放牧、垫圈,老李头给我们安排具体的任务和时间,每天中午垫完圈,我们就嗅着牛、马粪的“芬芳”在牛圈或马厩的槽头打扑克牌,看小人书。</p><p class="ql-block">小叮当圆又圆,我家的小妹睡着了,你一针,我一线,拿我的头绳扎小辫。</p><p class="ql-block">弯弯的流水呀,弯弯的水呀,绿油油的草原上,青又青呀……</p><p class="ql-block">姐姐她们跳皮筋的歌谣常常萦绕在耳边,眼前不时浮现出那些矫健跳跃的“小花袄”以及不停甩动着的小辫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