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

李春梅

<p class="ql-block">  很想写一些文字表达内心深处说不清道不白的话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语塞,什么也说不出来,面对年龄这个自然的必然的现象,自懂事以来就有一种紧迫感,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多愁善感,年龄就是我的一大愁绪。</p><p class="ql-block"> 那年我大概是7岁,大队(那时候不叫村公所,叫大队)小学的一个老师到我们村里调查即将要入学的孩子人数,想必是按人数订书吧。他高高的,很年轻也很帅气,他姓张,后来他成了我爸爸的好伙计,经常到我们家和我爸喝喝小酒。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张老师坐在我爸的对面,我坐在爸爸的怀里,很好奇又很开心地听着他和我爸爸的谈话,爸爸给我报名了。可是到9月开学的时候我妈妈不让我上学,说家里穷要我在家带妹妹,爸爸妈妈要挣工分没人照看妹妹,我也记得很清楚,当时小小的我难过得几天不说话,看着村里的小伙伴背着书包上学去,我更加不想说话了。那些伙伴ta们也有弟弟妹妹,但是ta们的弟弟妹妹有奶奶照看,唯独我没有。那时候我就经常想如果神仙能给我送一个奶奶多好啊!</p><p class="ql-block"> 第二年我8岁了,妈妈没有理由再把我留在家里看妹妹,可是即将开学,我却肚子痛,现在想起来那真是一场噩梦,我以为我要死了。我白天痛,夜晚痛,那么无助。有路过村子的人看见了就建议我可以吃什么,爸爸就做给我吃,但没有效果,半个月过去了,我还是痛,学校也早就开学。我呢,依然每天躺在那张用两张长凳子架起来的床,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妹妹看见我害怕地藏起来,她应该是被姐姐的样子吓到了吧。就这样8岁那年我又没上成学。</p><p class="ql-block"> 村里年龄比我小的都上二年级了,而我却还没入学。羡慕地听着ta们唱念——人 口 手</p><p class="ql-block">上 中 下, 山 石 土 田 日 月 水 火……忍不住伸手想摸摸ta们的书都不会允许。</p><p class="ql-block"> 9岁那年,我长得比村里很多同龄孩子都高,很多人一看见我就劝说我的父母赶快送我进学校读书了,那年的9月,我如愿上学了。</p><p class="ql-block"> 从此以后,我不敢拖拖拉拉,村里很多读书人只要下雨或者天气冷就不去学校,与其说我不敢旷课,不如说我不舍旷课。经常我独自一人背着书包,身上背着薄膜,头上带着雨帽,书包里装有书与饭盒,一路跑着去学校。(走山路要一个半小时才到学校)</p><p class="ql-block"> 我深深地认识到我入学的时间晚了,不怨天尤人,自己默默地努力,我在那时候就已经面临年龄的考验,所以我紧张,我得与时间赛跑。匆匆,太匆匆,孩提的人与事还历历在目,却已走过了几十个春秋。感慨朱自清在《匆匆》里说“燕子去了,有再回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生命的轮回的印迹到底留下多少,在这些印迹里深深浅浅,长长短短清清楚楚还是模模糊糊的许许多多的遭遇或者是故事,都终将成为记忆。</p><p class="ql-block"> 昨天特意邀女儿还有朋友到野外拍照留念,告别过去的岁数,迎接新的年龄。</p><p class="ql-block"> 我的人生在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哭哭笑笑中,不知不觉中已经步入知天命之年,在心里告诉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完全同感深受,自己要好好活着,面对大海,春暖花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