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血栓没有阻断的记忆</h3><h3>今天是2020年农历正月初六,响应国家号召,在家中自觉隔离第几天也记不清了。同样拒绝了喝酒,拒绝了打台球,拒绝了打麻将的各种邀请。妈妈只要感觉红薯哥和外界有电话和微信联系,就会提醒,“你不能下楼,要是下楼,我就跟着你,不让我跟着,我就给你姐姐和弟弟打电话让他们找你”,妈妈真是国家的好干部。</h3><h3>实在是母命难违,不能下楼。这一段,腰睡觉睡疼了,眼睛看电视和手机看疼了,胃喝茶喝得快茶碱中毒了,脑子写诗和短文都写的黔驴技穷了。</h3><h3>中午吃饭后红薯哥就决定放热水好好洗个热水澡,平时洗五分钟今天洗了半小时,正用浴巾擦拭身体的时候,听到爸爸在客厅里有“呼叫”声。急忙穿了短裤跑了出去,非常轻松惬意的明白了爸爸的意思,开了电视帮他调到 CCTV11,他开心的笑了。就在红薯哥准备放下遥控器的瞬间,爸爸左手指着红薯哥的左大腿上的伤疤,嘴里发出“嘚嘚呃呃”声,红薯哥感觉老爸要“聊天”,想讲述无法忘却的故事。妈妈听到声音从房间走了出来,她把爸爸要给红薯哥讲的话“翻译”了出来。</h3><h3>同时也加入她能回想起的部分细节。红薯哥用朱自清写《背影》的心情写下了下面的文字。</h3><h3>红薯哥出生在73年的10月份。大约农历12月20左右,两个多月的红薯哥却成了夜哭郎,白天睡,每天晚上撕心裂肺的哭个不停,绝对超过了正常小孩子的哭叫。妈妈讲到这里时红薯哥仿佛听到了那种歇斯底里的哭声和爸妈当时无奈的焦急和疲惫的状态。眼角的泪水无法忍受,不过转念也想到了卡拉OK时为什么总是五音不全的原因,也许都是那时哭坏了嗓子呀。连续哭了好几夜,整个村里人都知道了。有人带来了“偏方”,也有人请来了“叫魂”的。不过,最后离过年还有两三天,红薯哥实在没劲了,哭不出声了,呼吸几乎停止的情况下被送到了玉皇庙乡卫生院。</h3><h3>没有空调,没有暖气,没有核磁,没有CT,也没有尿不湿…一个宽敞的手术室里,蜂窝煤的炉火正熊熊燃烧,红薯哥在四个人拉着的一个棉被子上哭不出声,医生脱去了红薯哥的小粗布花棉裤,进行全身裸体目光扫描,检查透视是否有小针头,细线等刺扎情况。这时有人“啊”的一声,大家目光全部集中到了红薯哥的左大腿上,左大腿肿的和屁股分辨不出来,比右边大腿足足粗了一倍,伴随着红薯哥轻轻的哭声,右边腿能轻轻颤动,左边腿一动不动。整个卫生院最有经验的何医生脱口而出一句“深部脓肿”。</h3><h3>当医生的手术刀落到红薯哥肿得透明的皮肤上时,一股乳白色的脓液几乎喷溅到了天花板上。左大腿脓液排除干净,就像皮球放了气,比右腿又细了一多半。手术结束,红薯哥就快速的进入了睡觉休眠状态,他要急切修复受伤的歌喉,他要让这么多天都没有真正睡过觉的妈妈好好休息休息…</h3><h3>接下来的过年肯定在医院度过了。外面大雪膝盖深,医院传来了消炎药“西林链霉素”断货了的消息。</h3><h3>妈妈讲到爸爸接下来独自一人跑遍全通许县寻找消炎神药“西林链霉素”的情况,红薯哥有一种观看电影《林海雪原》的感觉。爸爸在膝盖深的大雪中摔跤攀爬,在一些卫生所门前哀求,在拿到神药后的感谢话语,买肉喝酒激动的流泪,感谢信上提到的蒋医生,王霞护士…在红薯哥大脑中不断闪现过电。</h3><h3>公元1974年春节后的初六红薯哥睡醒出了院,距离今天整整46年。那一年,脓肿让红薯哥一家人没有过好年,医生救了命。</h3><h3>今年,冠状病毒让全国人民过不好年,相信党和国家也能救命的。</h3><h3>红薯哥轻抚着老爸的额头,心在想,大脑中的血栓阻断了老爸的语言表达,但是没有消除掉那无法忘却的记忆…世界上,官不大,钱不大,权也不大。家最大,国最大,情也最大。</h3><h3> </h3><h3>2020年正月初六红薯哥家</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