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font color="#167efb"> 今年一场史无前例的病毒疫情,叫停了春节“拜年”的礼俗。从年初一到初五,我一直闭门自守,足不出户,只能通过电话和微信向亲朋好友表达新年的祝福。虽然处在特殊时期,无论长辈还是亲友都十分理解,也不计较,但是千年传承下来的礼俗突然中断了,心里总是有几分失落感。独坐于静静的夜晚,我不由地想起以往“拜年”事来。</font></b></h1> <h1><b><font color="#167efb"> 拨转流逝的时光,最早关于“拜年”的记忆可以追溯至我八九岁的时候。那时候,我每年春节都会跟着大人们出去拜年的。“压岁钱”、“小方糕”、“炒米糖”是给我印象最深的物件。当时,亲戚们都很穷,甚至有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住着土墙草房。一般来说,不管到哪一家亲戚拜年,小孩子总是可以喝上一口“甜茶”,分得一块“炒米糖(糕)”和两粒小糖。这些对于今天的孩子们来说是算不了什么的,甚至会被扔掉,但在当时可是十分珍贵的。插在“小方糕”红纸包装里的“压岁钱”,只有至亲长辈才会给,少则一毛两毛,多则五毛六毛,都是崭新的。一个春节下来,可以积攒两三元“压岁钱”,那可是一笔“巨款”啊!如果不被大人们“巧取豪夺”,开学时可以作学费,也可以去购买几本小人书。</font></b></h1> <h1><b><font color="#167efb"> 小时候,出门拜年全靠双腿走路,没有私家的自行车、摩托车和汽车,难得一见是“大队”(相当于今天的村委)里手扶拖拉机。走五六里属于近的,走二三十里的也不少见。所以,给稍远处的亲戚拜年往往要住宿的。有时人多了,就要打地铺(将地面扫干净,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或麦草,再垫上两床旧被絮,四五个人就挤在一起睡下了)。虽然简陋,却很热闹。夜里没有广播,没有电视和电脑,你一句我一句聊到呼噜声响起为止。</font></b></h1> <h1><b><font color="#167efb"> “吃饭”大概是那时候“拜年”中最讲究的事了。主人家的八仙桌(那时在农村没有圆桌)上常常会摆上十二三道菜,如肉圆、酱剥子、红烧鱼、红烧肉、油豆腐等“大荤菜”,还有拌萝卜丝、花生米、盐菜花、咸鸡、咸肉等冷菜,再有红烧萝卜、炒青菜、炒菠菜、炒大蒜等素菜。如此“丰盛”正餐,该怎么吃呢?</font></b></h1> <h1><b><font color="#167efb"> 如果人多的话,女人和小孩是不能坐在正席(八仙桌)上的,只能在旁边的小台子上吃饭,当然小台子上会有几道素菜。要想吃其它的菜,就必须到正席上由长辈或自家男人夹给你。那些“大荤菜”属于“看菜”(充场面的摆菜,鸡蛋和油豆腐在当时属于荤菜之列),是不能随意吃的。这个规矩在出门前,大人们是要反复叮嘱和告诫的。主人和客人都是心知肚明而心照不宣的。</font></b></h1> <h1><b><font color="#167efb"> 客人一般都是选靠自己位置最近的素菜吃,荤菜基本不动,红烧鱼中的“鱼冻水”是可以吃的。主人夹菜也是有学问的:如果是轻轻夹在客人碗里的“大荤菜”,那就不能吃,最后要夹回到菜碗里;如果是重重夹碎在客人碗里的,就可以吃,因为不能“完璧归赵”了。吃饭时,最担心的就是遇到不懂事小孩吵着要吃这吃那,场面甚是尴尬。这些“大荤菜”是要一直摆放到正月十五的!</font></b></h1> <h1><b><font color="#167efb"> 虽然那时农村的物质生活十分贫乏,但人们的精神生活似乎还是不错的。在春节期间,人们有打牌的,有掷铜板的,有舞狮子的、有跑龙灯的、还有唱春的,戏园子里、大街上、村里村外都是欢笑的人群。</font></b></h1> <h1><b><font color="#167efb"> 如今回想起来,在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汽车的时代,“拜年”还真的像过节一样,有浓浓的年味!(2020.1.30凌晨)</font></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