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转眼分离乍

<h3>无题</h3><h3><br></h3><h3>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h3><h3><br></h3><h3>如果你是一个文学爱好者的话,你就会知道,这个开头是散文名篇《荷塘月色》的开头。为什么要用这个开头呢?也许是想学学迷惘中的朱自清,排遣点什么吧。</h3><h3><br></h3><h3>下午醒来,不想看书,不想看电影,什么也不想干,就是有种怎么也不想在家里呆的感觉,虽然我是个典型的宅男,经常可以几天不出门,散披睡衣,蓬头垢面,躲在故纸堆里,小楼一统,任他风雨与春秋,可是今天却怎么也呆不住了,就是想到外面走走,活动活动,像那关久了的犯人要放风一样,像那咬着主人要出去撒欢的小狗一样,遂决定出去逛逛常去的那个公园,看看那个小池塘子,在这病毒肆虐的春节,该是怎样的一番景致呢?</h3><h3><br></h3><h3>知会了正在看剧集的妻子,妻子素知我是有一些左性的,阁料马怕的,所以也不理会我。一念起,又怕生枝懒惰,便快速地换了衣服,乜斜了一眼正在打游戏的儿子,顺手拿了只键子出门去了,口罩当然是必须要戴的,这也是妻子在听到我穿鞋时隔门送过来的一句提醒一句关爱。</h3><h3><br></h3><h3>好几天不下楼了,恍若隔世。小区里的公告栏里多了些疫情防护知识与出入紧急通知等,进出的每个人都戴着口罩,那些没有戴口罩的人便如同异类一般了。大家都互相拿眼看着口罩的不同,质地厚的厚,薄的薄,颜色黑的黑,白的白,竟还有绿色的,想必吸进去的空气也定是环保的了。</h3><h3><br></h3><h3>出了小区大门,右拐便步入了沿河快速路的人行便道,冷冷清清,惨惨戚戚,快速路上也空空荡荡,间或驶来的一辆车,速度很快,胎噪由远及近再及远。这般少的车辆,倒像是限了九个尾号一般。</h3><h3><br></h3><h3>快速路下穿千峰北路,我在上面通过十字路口,南北而望,行人稀少,车辆寥寥,街道竟然可以看得很远,大路上也这般冷清,突然觉得这世间有多么冷清,就有多么可怕,人都哪里去了?世界末日吗?远的近的红绿灯都兀自亮着,我悠然地过了十字路口,远处驶来一辆公交车,我伫立在街名牌下,等着看公交车经过,果然上面只坐了一位乘客,想那乘客心里定是正自高兴,享受了一回子专车待遇。</h3><h3><br></h3><h3>继续走在沿河的便道上,同向的人都刻意调整了步伐,保持着一段距离。迎面走过来一对情侣,学生的样子,男生不时俯了首与女生交谈,眼睛里充满了怜爱,两人戴着一样的白口罩,感觉口罩上有些微的手印子,定是他们互相调整口罩的结果,想他们这两天肯定没少出门,再大的事件也分不开一对热恋中的人,不能看电影了,不能逛商场了,还不能每天压马路吗?那话怎么说来着?路长情更长,情长更不觉路长。</h3><h3><br></h3><h3>便道上人少,我便边走边踢两脚键子,键子飞舞,我也不由得随着小跑起来,戴着口罩跑有点吸不上气,我考虑是不是摘掉口罩,想想还是算了,要做一个不让人讨厌的人。对面竟走来两个没有戴口罩的人,心里便有意地要避他一避,侧了身子停了脚步,无意地去观赏那草地上的枯雪。半个多月前的一场大雪尽呈遗迹,像俯视的山形图一样,一堆一堆的,在草丛里凝固着,肮脏着,凸凹着,闪着黑亮的晶莹。我拿出手机来想拍拍残雪,突然觉得现在的可怕胜过手机的可怕。智能手机灭掉了许多的东西,现在的新型冠状病毒不也灭掉许多事情吗?不出去看电影了,不出去吃饭了,不出去旅游了,不出去……可幸的是都是暂时的。</h3><h3><br></h3><h3>雪滋润着冬青树的根,可冬青树的冠却依旧承载着许多的尘土,草地枯黄着,树枝光秃着,两三片坚强的枯叶依恋着枯枝,像一对老夫妻一样不离不弃,莫失莫忘。已近傍晚五点的天光,不是很暗,可旁边的高层上,家家的客厅里都亮起了灯,可见是大有人在呀。大家都呆在家里,培养感情,也许一年后,中国人口会大增长呢?也未可知。</h3><h3><br></h3><h3>过了和平北路的十字路口,远远地看到玉门河公园里没有人,也听不到惯常的音乐声,不会吧,难道公园也关门了,顺着围栏墙走到公园的进门处,还好,可以看到公园里有三三两两在踢键子的人,也有隔着两三米远聊天的人,皆戴了口罩。公园里有一个出来的人,满脸朝红,满头冒汗,显然是刚锻炼完的样子,大口喘着气,手里拎着一只口罩,这应该算是现在街头上最开放的一个人了吧,形同果奔。</h3><h3><br></h3><h3>公园的伸缩门只空出一点点的距离,仅容两个人通过,门上贴了紧急通告,一条一条的,第一条就是进公园要进行温度测量,可也没有看见一个保安进行测量。中国的制度就是这样,往往流于形式,制定不实施。我进的时候,有人出来,我们都自觉地侧了身,特意地还屏了呼吸。</h3><h3><br></h3><h3>我径直走到公园最里面的小池塘,路上公园里的保安依旧在岗,在来回地走动。小池塘里结了冰,冰里甚至有冻的一条弯腰的鲤鱼,怕冻涨了,人工凿了岸边的碎冰堆在中间的冰上像一座座的小冰山,围着岸边的一圈是凿开又结了的薄冰,可以看到水下的落满的枯叶,南岸的一片池面沐浴了阳光,温暖成了一大片的水域,一群红色的游鱼顶着白色的馒头正在嬉戏觅食,游哉悠哉。</h3><h3><br></h3><h3>我在池边不远处,找了一个避人避风紧靠近公园围墙边的地方开始踢键子,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远离人群,我脱了口罩贪婪地吮吸着新鲜清冷的空气,觉得是那么的奢侈,如果哪一天空气也收费,我们便要怎么生活?忽听到墙外精致的小高层里传来一阵阵女人的歌声,显然是一种受过训练的民族或美声唱法,悠扬,浑厚,应该是一个爱唱歌的女人,在家里憋着发慌,平时定是在公园里唱惯了的,好像在唱着妹妹找哥哥泪花流,找不到哥哥我心里愁。唉,找什么找,别找了,你哥哥正在家里陪老婆呢,出不来的。</h3><h3><br></h3><h3>小踢了一会儿,便出了些汗,究竟是老了,所以更得锻炼。去卫生间小便的时候,洗手池台上是通长的大镜子,顺眼看了镜中的自己,白色的口罩,两边青丝装饰,感觉严肃了许多,倒像是一个病人,其实每个戴口罩的人都像是一个病人。</h3><h3><br></h3><h3>天光暗淡下来,华灯初上,池塘周围的灯亮了起来,人也渐渐地稀少了,我像往常一样绕着小池塘转圈,走池上的小木桥时,迎面走来一位女士,我躲避她,她也躲避我,我们竟然走到了一起,我甚至闻到了她挥臂时袖中带出的体香,我们不由得相视一笑泯病菌。起风了,柳丝飘摇,流了点汗的我感觉还有点冷,赶紧拉满了衣链,我要走下三圈来,祈福我们伟大的祖国,早日打胜这场战疫。</h3><h3><br></h3><h3>回来的路上,实在是戴不了口罩了,憋屈的难受,这才多么一阵子,那医院里一线工作的医生护士,一天的工作时间都得戴着口罩,多不容易呀!真真要向他们致敬!伟大的白衣战士!伟大的南丁格尔!医者仁心,医属者爱心,的确,不由得想起微信上一位援助武汉的太钢大夫,在去了仙桃第二晚,打开行李时看到装着三把伞,一把是单位准备的,一把是妻子准备的,一把是姑娘准备的,三把不同颜色的伞放在桌上,凝聚成铁固的三角。是呀,家人,单位才是他坚强的后盾呀!百感涌动,多少让人泪目的情节!祝你们早日平安归来。</h3><h3><br></h3><h3>摘下口罩,在手里晃着,一只破狗泰迪看到倒起了兴,一直朝我吠,拖着个狗绳子对我不依不饶,退两步进三步地吠,它也是出来排遣的吗?它吠两声就朝它的后方看两眼,我便知它的主人一定跟在后面,狗仗人势,正准备吓唬它,对面它的主人,一个胖胖的老年妇女,赶紧跑过来怜爱地训斥她的狗:“儿子,再叫打你呀!没教养。”我草,是不是我的怒目在她眼里倒像狗一般没有教养了。</h3><h3><br></h3><h3>回到家,我把口罩剪了套了袋子扔在门外,妻子还在看连续剧,儿子依旧在打游戏,仿佛我没有出去一样,可是,我们都已经踏不回一个多小时前的世界了。</h3><h3><br></h3><h3>满篇的意淫,权当是排遣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