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老爸去旅行

草根

<h3>  儿时的记忆中父亲的目光是那么有威严、深不可测,总能看穿你的一切“鬼把戏”。因此调皮捣蛋的我从来没敢正视过父亲的眼睛,直到今年年初的某一天,是在父亲看电视的时候,我作贼般把目光聚焦在父亲的脸上。深深地皱纹、密集地老年斑,那双我一直回避的眼睛不再那么有神,仿佛夕阳下一汪浅水,……。</h3><h3> 我的心震颤了,我不忍心再看下去!我也没法再看下去,因为我的眼睛模糊了。父亲真的是老了!我开始咒骂自己:“一个不折不扣的逆子,难道父亲是一夜之间老去的,你早干什么去了,……。”</h3><h3> 一切忏悔都于事无补,从那一天起我决定多带父亲去旅行。</h3><h3> 姑且作为对自己的安慰!</h3> <h3>  父亲虽然不是政客,没读几年书的他总是关注时政,他从来不舍得错过《新闻联播》,对列届领导人如数家珍。孰是孰非多来源于野史和马路消息,但他总是乐此不疲。如果不是生不逢时,他的过去必定更灿烂。</h3> <h3>  父亲的一生是付出的一生,这是这一代人的命运。也是这一代人的骄傲,他们所处的时代是只讲奉献不计报酬的时代。南京长江大桥该是这一代人的骄傲(那一代人不大嫉妒别人的成功,他们甚至可以从别人分享到成功的喜悦)。当赶到南京长江大桥时已经夕阳西下的时候了,父亲坚持要走过全桥,我担心父亲体力不支,上桥后发现是我多虑了。好心情完全扫去了父亲连日来的疲倦!</h3> <h3>  父亲的一生是灿烂的一生,毫无疑问他是成功的。虽然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业,但从老实巴交的的农民到生产队长,从村主任到乡党委书记,他一路走来是那么坚毅。我不大能理解他老人家所经历的艰辛。但我明白在大事面前父亲是不糊涂的,由于家庭和社会因素只上了两年书的父亲坚持让我上学,虽然包产到户后家里很需要劳动力。也许只有他才真正理解没有知识的艰难。他总是像现在这样坚毅地一路走着。眼睛盯着前方,为了前方的目标他会排除一切干扰,虽然他走得很累!</h3> <h3>  黄河在父亲的眼里是“老爷河”,我家离黄河并不远,沿我家门前的河向下走20华里就到了黄河边,小河汇入黄河地方叫螅蜊峪。在靠畜力运输的年代,那可是走西口的第一渡口,至今我们村里还残留着民国时期返修的骡马大道。父亲说那时候的运输是有规矩的,白天走骡马队,晚上走驼队,五个一链,父亲就是听着驼铃长大的。村里的老年人总是说那些货是从河上来的,在父亲的眼里那河总有说不尽的神秘,也有讲不完的故事。因此我决定陪老爸看看黄河。</h3> <h3>  我们首先去的是天下黄河第一湾,这一湾在山西石楼境内,晚上住在石楼县城。父亲告诉我石楼是爬穷人的地方,我不大明白怎么个“爬穷人”。父亲说那时候我们老家普遍很穷,秋后青壮年劳力就会来石楼打工,他们叫滚石楼。做的最多的活是挖土窑,虽然挣不了几个钱,但可以吃饱肚子,也可以给家里省出一份粮来,好渡来年的春荒,……。听得让人心酸!</h3><h3> “就是你妈结婚后的那年冬里,”父亲接着说:“我在石楼挖了一冬土窑,回家的时候把所有工钱折了一担棉花,有二十多斤,带回家,你妈给纺成线,你外婆帮忙给织成布。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全家才有了换洗的衣服,………”。说这些话的时候父亲仿佛是得胜的将军。</h3> <h3>  第二天我们顺沿黄观光公路往下走,一直到壶口,由于流水的切割黄河边都是高山深沟,公路基本都是弯弯曲曲地盘山路。父亲说:“国家富了,放在以前修这些路是不可能的!”</h3> <h3>  天下黄河一壶收</h3><h3> 父亲今天好像不大开心,可能是担心宝贝孙子着凉,甚至是担心滑进黄河,总是催促:“看看就行了,看多少不就是这个样,咱回吧!”看着满地的污泥、淅淅沥沥地小雨,我决定尊重老人的意见,说服儿子,提前撤离。</h3> <h3>  亲爱的老爸,您不会孤单的,我会陪您慢慢老去。</h3> <h3>  </h3><h3> 我喜欢看您孩子般的笑容!</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