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我们成长的家园

旭日东升

细细算来，二十多年没回老屋过年了。养育我们九兄妹成长的故园每天每时每刻都在牵动着我们的心。为了远方的远方，我们走出大山，为了梦想也为了吃饱穿暖，我们走过山丫口，走出父母久久不肯回首的目光。崎岖绵延的山路就象祖辈们唱不完的山歌讲不尽的故事。如今，父母在那头，我们在这头。父母永别之后的岁月我们收拾行囊重新回到家乡，在2020年的春节相聚老屋。

这种木板的屋面小时候山村里遍地都是。父亲母亲在山里砍下松柏，剖成块状人背马驮然后盖在木楞房上，为了我们能遮风避雨，为了我们尽情享受火塘的温暖。每逢春节前，父亲总要抽一天的时间翻盖房头板，为了它历经风雨而不腐。有时侯在七八月份某个狂风暴雨的夜晚，雨水会在房板的空隙中落在我们入梦的床头。惊醒之后母亲已经把一块塑料布盖在我们的床头。如今，这种屋面已经成为历史永不再来。

百年老屋，不知已经养育了多少代人。听父亲讲了好多关于老屋的陈年旧事，如今不能清晰的串联起来。只知道老屋很老，岁月如梭。我们只是这遥远的山村一个小小的音符。

祖宗留下的石磨已经磨损得差不多了。小时候母亲养猪喂牛，每天晚上一个人艰难的推着石磨，我看见玉米粉在磨槽里堆积如雪，我记得好吃的豆腐与烤酒的麦芽在母亲的手里芬芳四溢。那时侯，全家人的生活很苦很苦却无比幸福美满！

每年冬天都要杀猪，无论收成好坏一家人的生活总得计划着过。父母勤劳节俭的生活影子深深烙在我们心底。记忆里每到杀猪时老屋里总会剩下一块腊肉或一只火腿，父母每月吃几顿肉、每顿饭菜放多少油、今年的肉如何接上明年的肉……计划得细致周到。要不然怎么可能养活我们能吃能喝的九兄妹啊！

我们小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放学回家赶在天黑之前去山里砍柴。丫口早已病故的哑巴叔叔为我造了木轮车，有时候可以用木轮车拖回一捆柴。每到春天在房前屋后种树。不知道种了树有什么用却热衷于干这件事。三哥种下的这棵柳树已经很老了，我们也不再年轻。

我只想在这个小院子关了手机静静的发呆。我看见父亲母亲的身影在忙来忙去，他们辛苦操劳，他们不知疲倦，他们一年年老了，终究离世与我们晃如隔世，永不回家。有喜有悲有欢有乐的家园承载着我们半生的希望与泪水，我只想让时光回到那些缝满补丁、吃着火烧粑粑的童年。

山村的温度来自于亲情，来自于火堂，来自于田野和山林。阳光与火，松涛漫过山岗，羊群在山背后啃着青草，步履蹒跚的小羊羔总在妈妈的怀里吮吸乳汁……向日葵开了又谢，风吹麦浪的秋天我们成群结队从学校里唱着歌儿回家。那时候的家简单而温暖，那时候的梦纯粹而善良。

从来没有打过围墙的院坝猪鸡牲口遍地跑，老屋小时候就已经很老，父母亲实在没有能力加以修善。因为哥哥姐姐们要读书。山里的孩子读书是唯一的出路，唯有读书才能走向远方，走向未来。就在这个院子，母亲喂猪时要把老母猪与小猪分开喂的，母猪要吃得差一点，小猪要吃得好一点。我必须站在中间把他们隔开。有一次我看小说着谜，老母猪跑到小猪的槽里抢吃。父亲大怒狠狠的抢过我手里的破烂的《红楼梦》拍了我后脑勺。就记得这一次了，不然父亲从来就没真正意义上的打过我。

侄儿子有时候很调皮，有时候若有所思。老屋的故事代代相传，家园的灵魂世世相依。父母是昨天，我们是今天，孩子是明天。无论在哪里，我们一家人血浓于水，相依相伴。

火烧肉很香，农村过年的味道突然袭击。火苗乱窜带着山里浓浓的乡音，此时此刻的我好想让离世的亲人魂归故里，一起品尝这诱人的肉香。在小县城里这种想法觉得陌生而遥远，在老家这种感觉弥漫全身，只是一切不再重来。

村里只有十多户人家，地广人稀。山大路远，山丫口风很冷，母亲总会在丫口冒着风雪挑水做饭。每每寒假来临，春节将至，母亲煮酒煮糖，父亲杀猪挂肉，只为回家的儿女过上一个幸福的新春佳节。盼着过年的岁月一直陪伴我们成长，一直到父亲母亲老了，离开山村去县城的姐姐家里住。父亲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母亲多次回到老屋烧香点火。只为遗弃的老屋再次轻烟袅袅，只为有一丝生机唤醒那些再也找不到的日子。

远山白雪堆积，那座白岩子山成为我们过去最清晰的梦。山后有牧场，夏天来临村里的牛马总要赶到那里放牧。父亲带着我在那里挖草药，在那里给牛喂盐水或者驮着两袋土豆匆匆而归。

父亲一直坚守在这里，父亲说每到春节祖辈们要回来和我们过节。我们看不到但被父亲的坚持常常感动得泪流满面。父亲每年都把破旧的家堂或对联撕下来烧掉，换上崭新的。每天烧香敬茶敬酒，我们以为爷爷奶奶就在那里，看不见摸不着，但他们一直在父亲的心里。而如今，我们依然看不见父亲母亲，依然如故，我们在重复着父亲一样的执着与坚持。

飘香的米饭就要熟了，今晚可以好好吃几碗。山里不产稻谷，小时候大米非常精贵，只有感冒了才喝一碗粥。平时吃的是玉米、士豆、麦粑粑、荞面粑粑、燕麦馒头、仙米粑粑、干把菜、蔓菁、瓜瓜脑脑……

二姐切的猪头肉沿袭了山村的传统，大方、实在，一口下去就该是二两肉了。小时候可以吃好几坨甚至是一碗，现在生活好了却不敢多吃，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吃个四五坨。腊肉的味道应该是老屋的味道，年年岁岁都在品，品也品不完啊。

一棵树可以见证人生的喜怒哀乐亦可经历风雪，我种下的却长不成参天大树，因为土地贫瘠，缺少肥料。家乡的黄土地！

夏天房前屋后的树浓荫庇护，一枝翠竹成长为绿意盎然。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人生岁月如歌。我们老了，树还年轻。我们童年趣事遍地开花的时候片片森林更新如初。树林里的鸟儿来来往往，村庄里的亲人来来往往。有的人走了，有的人来了。有的泪已经干涸，有的笑正迎风绽放。我们不要再沉迷于往昔，因为我们正面对未来！

我大哥排行老三，从这个山村里第一个走入中央民大的才子，如这些村庄历经沧桑却初心不变。依然坚挺着脊梁在老屋背后的山里闲庭信步。

屋檐下的一切已经记忆模糊，我们想摆上一桌饭菜只为重拾过去碎片般的记忆。我喜欢干净古朴的木屋与色彩斑斓的歺桌。回忆的蜜窑正悄悄开启，甜美的梦如期而至！

正要在院子里摆上四桌年饭，突然的降温与雪花飘飘让我们措手不及。只好拍了远山烟雨蒙蒙就赶紧撤了桌子摆在老屋里。远山四季分明，春天杜鹃啼血，夏天草长莺飞，秋天红叶纷飞，冬天白雪皑皑。而此时此景更多的是万千思绪万千念想，故园，马铃声声不绝于耳，似前世仿佛又是今生。

我们最热衷于这些腊肉，在寒冷的冬天风雪交加，父亲用土罐熬着腊排骨，一屋火光一屋肉香，馋了我的童年与少年，也熬白了父母的黑发，看着父母渐渐老去渐渐驼背的身影是如此的揪心与心疼。他们让我们九兄妹成长，自己慢慢变老慢慢变为两堆黄土一蓬野草……

一桌年饭一桌相思，老屋依旧故园风雨后。我深知一切如初一切不如初啊！一家人一首诗，一段情一生所爱。
　　父爱是一缕阳光，让你的心灵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能感到温暖如春;父爱是一泓清泉，让你的情感即使蒙上岁月的风尘依然纯洁明净。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永远需要报答最美好的人，这就是母亲。我忽然想起，为父亲母亲做的事太少太少了。

以前这里是一个火堂，父母亲就住在这里，三间老屋，十一口人之家。我们是如何长大如何远走他乡？人多时往往睡在地上，睡在草棚里，睡在邻居家。枕头是一根松木，如针般的羊毛毡子不铺上垫单你休想入梦。可是那时候我睡得好香好甜好温暖。

家乡的酥肉很好吃，皮厚肉香，撒点葱花味道已经不是一般的。我年年要大吃几个。还有母亲点的豆腐炖着韭菜根，这种味道多少年了一直弥漫在我的梦里。平时在外一切素然无味，唯有家里的味道让人终身难忘。家里的饭菜没有艺术形式却有入骨的味道，实在、清香、可口、余味绵延。我在想，余生此味还能陪伴多久？

家里人细细品尝家乡菜，慢慢吃喝。聊着久远的往事，回忆着当年的场景。这是一个遥远的山村极为平凡的一家人，父老乡亲们的日子越来越好。过年时鞭炮声声不绝于耳，烟花爆竹声中一岁除，原来的家园只能埋在心里，如今的乡音乡情催人奋进。这种实实在在的变化最近几年尤为突出。我们的山村富了，我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堂屋里一桌，屋外走廊三桌，热闹的一家人在2020的春节团团圆圆。虽然在二千六百米的大山里，亲人的温情融化积雪抵御寒风，其乐融融。

祝愿新的一年学业有成万事如意阿克杰！我无法用白子白尼的语言去表达，我无法用最动听的歌声去赞美，人间真情实感此时无声胜有声。默默的祝福，真心的期待新年新气象如期而至。一如父母亲对我们的厚爱，一如他们努力一生让我们走出大山的期望。

九兄妹，四龙五凤。慢慢的我们已经变老，慢慢的我们各奔东西，慢慢的我们聚聚散散。如今，父亲母亲不在了，我们一如父亲母亲一直在身边，一起吃苦，一起为彼此分忧，一起照顾好彼此，就像小时候一个带一个，一个领一个，一起慢慢成长慢慢变老。

八十年代，在我很小的时候大哥从北京带回相机，用黑白或彩色胶卷拍了我们的全家福。那时候父亲英俊潇洒，母亲漂亮贤惠，我们兄弟姐妹青春靓丽。那时候家里再穷总有欢歌笑语，那时候几颗爆竹足以悦耳动听，几盘腊肉排骨与山茅野菜足以难忘今宵。没有电视没有春晚只有一家人的火堂栗碳通红，还有一碗盐巴茶和一筛瓜子品到夜半三更。点着松明火把走亲访友，电筒里的电池软了在火堂边烤烤又装回去用。星星和月亮如城市的灯火照亮前行的山路。

一家人在一起其实是好多家庭在一起。我们在渐渐长大的过程中渐渐独立成家。一家人变成诸多不同的家庭，不同姓氏不同民族不同信仰的人走着走着就变成了一家人。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冲动早已冷却，我们在经营着各自的小家，苦也好累也罢，我们一如既往。

来张大团圆吧。纵使我们平时忙于工作忙于生活，短暂的相聚显得弥足珍贵。春节之后我们将各奔东西又回到各自的生活，唯有老屋静静的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淋，任凭岁月的印记不断的铭刻。这个曾经的家园终究淹没在时间的长河，我们无怨无悔，因为这个家给了我们足以面对任何困难的信心与勇气。

妹妹一家。这些日子阳光非常温暖，久违的家园生机勃勃。多少年了我们在外奔波，多少年了我们怀揣梦想一直在路上，渐渐荒芜的家园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父亲的音容宛在，母亲的笑容依旧灿烂。我在想，人的一生就是在无数个惦记与被惦记中度过。老的惦念小的，小的惦念老的，这曾经几乎与世隔绝的家园，依然美丽动人！

哥哥一家亲。我一直相信人世间大爱无疆，真情永驻，我们相信父母给予我们的善良，我们毫无保留的给予我们的孩子。

哥哥一家亲！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今年的春节，有些人生病了，有些城市生病了。这注定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新年。

但越是这特殊的时刻，越需要带着辞旧迎新的心态，一心向阳，不惧悲伤。

越是内心兵荒马乱，越需要学会用理智的行为，确保自己和身边人安然无恙。越是有烦恼和担忧的日子，越需要带着仪式感和自己对话。

帅锅一家亲。

生命来来往往，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人生浮浮沉沉，你永远不知道会经历怎样的起起落落。

一时、一天、一月、一年，每时每刻、分分秒秒都有悲剧喜剧交织发生。经历过许多事、许多人，我们终会发现：生死之外，再无大事。

姐姐一家亲。一次次受挫，一次次失望失落之后，我们在无数个泣不成声的夜晚，也许想要逃避和放弃。

但好在，无论面对生活怎样的刁难，我们始终选择了和生活正面刚到底；无论遭遇多少非议与委屈，我们还是选择做善良有原则的自己；无论经历了多少个寒冬，都坚信会有冰消雪融，春暖花开的时候。

姐夫妹夫。这个新年，你在哪个城市？这个除夕，谁陪着你守岁?

无论你在哪座城，守着哪个人，都请记得：如果岁月静好，一定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如果看不到黑暗，一定是有人帮你挡住了黑暗。

谢谢你，城市里的最勇敢无畏的逆行者；

谢谢你，愿意偷偷爱着这个世界的陌生人；

谢谢你，每一个做好自己的普通人。

新的一年，愿你我都能在不安中给彼此温暖。给你在意的人一个电话，一条祝福，一个关心……

新的一年，愿你我在无常里学会爱和被爱。别弄丢了任何一个爱你的人，别亏待任何一份真心。

大帅锅。

耐得住，伤得起，拿得下，放得开，看得准，失得安，活得透，走得畅。活在当下。

——君也！

二姐一家亲。正如卞之琳所说：

“你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其实，在未知的冥冥中，

你，也许早已成为别人眼里

羡慕的风景。

姐姐好年轻。

人活一世，离不开家，

人人都有自己的家。

富裕也好，贫穷也罢，

只要一家人，

和和睦睦的，平平安安的，

健健康康的，开开心心的，

就是最大的幸福，

就是最好的财富！

调皮的侄儿子。

家，是归宿，也是依靠，

家，最平凡，也最贵重。

因为家里有最爱我们的人，

还有我们最爱的人。

这辈子在一起做家人，

是难得的福气，

所以一定要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因为下辈子，都不会再遇到！

是男儿总要走向远方，
走向远方是为了让生命更辉煌。
走在崎岖不平的路上，
年轻的眼眸里装着梦更装着思想。
不论是孤独地走着还是结伴同行，
让每一个脚印都坚实而有力量。
我们学着承受痛苦。
学着把眼泪像珍珠一样收藏，
把眼泪都贮存在成功的那一天流，
那一天，
哪怕流它个大海汪洋。
我们学着对待误解。
学着把生活的苦酒当成饮料一样慢慢品尝，
不论生命经过多少委屈和艰辛，
我们总是以一个朝气蓬勃的面孔，
醒来在每一个早上。
我们学着对待流言。
学着从容而冷静地面对世事沧桑，
“猝然临之而不惊，
无故加之而不怒”，
这便是我们的大勇，
我们的修养。
我们学着只争朝夕。
人生苦短，
道路漫长，
我们走向并珍爱每一处风光，
我们不停地走着，
不停地走着的我们也成了一处风光。
走向远方，
从少年到青年，
从青年到老年，
我们从星星走成了夕阳。

小时候很喜欢汪国真先生的诗，朦胧而励志：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
既然钟情于玫瑰
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
既然目标是地平线
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
只要热爱生命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我将一如既往热爱这个家园，老屋下美丽动人的传说！

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诗人如此说，我们因为星星点点的村庄而满怀感动，亦因为阳光的温暖而泪流满面。一生已足矣。

在这样的山里，很容易想起秋雨先生的山居笔记：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声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喧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一种能够看得很远却并不陡峭的高度；

家乡蓝天白云，风自由的吹拂，这个春节虽然匆匆忙忙，我们算是圆了各自的梦。再苦再累，家永远如此安祥，温暖如初，不卑不亢像母亲一样。

四姐家也是人去楼空，多少家乡人从这里出生，从这里出发，无论彼岸春暖花开还是寒风凛冽，一无返顾，坚定的走向远方。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家园赋予一代人梦想的翅膀。

多少次翻越雪山下面的丫口，多少次打开心灵的窗户，山路弯弯，人儿弯弯。远眺雪山，她像圣洁的女神在召唤，回望来时的路，我们更加坚定了自已的初心与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