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音评论】兀凰小说《戏子》的自嘲方式 | 小说真实和虚幻的两可考量 | 今音文学与评论第四季作品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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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浦东新区惠南文学社会员，发表短篇小说《傻三儿》和中篇小说《影子爱人》等多篇。

戏子

兀凰

在驱车前往草莓天使选拔大赛的路上，我还是怨声载道的。

从比赛地的舍近求远，再从彩排日期的临时抱佛脚，使得初次涉猎这种活动的我手足无措。

只是虽远又急促的路程未带给我些许愉悦，但好像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后，沿途郊区略带泥土香味的空气，与清晨的朦胧之美在大自然画家的笔下挥洒的淋漓尽致，亦有着嗅觉与视觉感官的交相呼应。

一个半小时后，走进青浦农业展览中心，亦是本次活动的彩排地。在参赛前，我被灌输了各种比赛要加油，要夺名次，比赛有多重要的言辞。因为据说这次活动是上海农业局为拓展农业开发所举办，为表彰各大先进农业技术及先进农业技术单位，而大施手笔。

所以应邀参加的有诸多媒体及企事业单位，包括我们这些表演嘉宾。中国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本是农业大国，虽一个国家国际地位的显现体现在重工业或军事，但民以食为天是不变的本质，农业亦是一个国家赖以生存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看着这偌大的展厅摆放了各式琳琅满目、造型奇特、颜色鲜艳的瓜果蔬菜，愣是让我驻足观看挪不开脚了。领队二话不说一把拉住“分心”了的我向二楼排练厅走去。

在门口不远处已经听到嘈杂的人声，果然会议厅已经人头攒动了。评委们聚集一堂开着小会，讨论起等下整场活动的议程。由于从接到通知到正式举行活动，没有过一次正儿八经的彩排，所以包括评及我们表演嘉宾在内个个都是紧绷神经，机会只有一次，不容半点差池。

我被邀请换装之后到舞台上跟着其余九位佳丽一同旗袍走秀，作为开场节目。可是致命伤来了，由于我的脚特别薄特别小，所以平常能穿上的高跟鞋几乎是寥若星辰的。这次走秀亦是逃脱不了高跟鞋的命运，无奈我绞尽脑汁将家里的双面胶全带上了，为了固定在脚底之后能让高跟鞋与我的脚彻底融合。

一番小动作后，扭捏着上了台，好在现场的礼仪指导老师是一位极其优雅好脾气的女士，虽中年的她难逃发福的厄运，亦不失这个年纪赋有的成熟与恬静，凝脂白玉似的好皮肤亦是在无形中将她的实际年龄穿上隐形衣，举手投足间的温婉，莺歌燕语般地指导对于是花季年龄的我都心生羡慕了。

对于我的尴尬她似乎洞察了几分，原本排在第一个的我被调到了第三个相对隐蔽的位置，我便开始效仿着前一位婀娜的S型身姿摆动，反反复复走了几遍，刚找到了些许感觉，音乐却突然戛然而止，随着音乐停止后伴随着的是一声巨响。

我们所有人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位小男孩摔倒在地，后面跟着几个同伴，看样子是在嬉笑打闹追逐的过程中不注意，脚被地上插了音响的电线给绊倒了。换做常人如此大动静的摔了下后，定是眉头紧锁疼痛难忍了，殊不知他面不改色，依旧乐呵呵地站起来，脚一瘸一瘸地向同伴们走去，继续着嬉闹。在我们刻苦排练的同时，他们这帮熊孩子居然还有心思嬉戏玩闹，我顿时为他们的贪玩精神所钦佩。

亦是他所表现的坚强、乐观，亦或是他年纪尚轻，在场所有人竟无人怪罪他，这段小插曲中的你我他也跟没事人似的继续着各自的工作。而我呢有了前面的学习榜样，加之女神指导老师的双重帮助，使我慢慢步入正轨，并成功地让我从企鹅摇摆式的走姿硬生生锻炼成了千娇百媚的旗袍女郎。

出身在现代的女子们本是不穿旗袍的，但是旗袍那种与生俱来的软糯与细腻，注定了与我们江南女子投缘。而此刻面前的其余九位佳丽个个皆是纤弱、柔软标准的江南女子，细腰盈盈、修长的腿亭亭玉立，那旗袍的颜色亦是粉，亦是蓝或是月白，伴着《琵琶语》的伴奏，那婀娜的身姿像摇曳在青砖小巷里，有的撑上一把烟青色的油纸伞，分明是戴望舒笔下丁香般的女子跃然眼前了。

伴奏声夹杂着“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在曼妙的身姿上增添了几许妩媚。那份简静与清美，是街上天花的绝色嫣然，空灵得似水中的荷，平仄多姿，楚楚动人。

佳丽们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地走着，那媚眼如丝、娇媚可人的俏模样着实会让所有人回首驻足好一番。排练将近一个半小时后，个个佳丽脸上写满了疲惫，脚蹬高跟鞋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僵硬，确实排练是紧张而又磨人的，我也无一例外地面露倦容了。

怜香惜玉的总指导陈老师在台下喊停，指出个别不足后，又讲了些许注意事项，并示意参赛的十位天使下台稍作休息，就等着接下来真枪实弹的表演了。

话音刚落，我与同伴们一溜烟直往后台跑，看到凳子的我们简直都两眼发光了。在往后台走的途中正想着此刻若是能来个“葛优躺”实乃多么惬意的一桩美事，而此时面前的硬板凳已是让我们欣喜万分了。

因为表演嘉宾众多，后台也是杂乱无章，随处摆放的各种化妆用品，及头饰、道具真是与楼下的漂亮蔬果一样琳琅满目。除此之外由于彩排时间有限，而且节目紧凑，所以此时映入眼帘的只有人来人往的表演嘉宾，及随手乱扔的衣服、首饰。

坐下板凳，我第一件事便是脱下高跟鞋，使出毕生按摩手法来抚慰我这双弱不禁风，而此时却是遍体鳞伤的双脚。只见大脚趾与中脚趾的水泡高高凸起，不知是否是我脚本不争气的缘故，还是拜我那八公分的高跟鞋所赐。无奈此时，只能用双手安抚双脚以取得些许的舒适感。

由于我坐的凳子较低矮了一些，所以视线也低了很多。只见远处有好多小伙子正在嬉戏打闹，你追我赶的，在原本就紧凑的后台增添些许“麻烦”。定睛一看，那约摸二十岁左右模样的几个小伙儿甚是眼熟，原来还是刚刚排练中发生小插曲的主角们。

没想到前台如此，后台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由于他们是学生团体，所以没有领队带领，因此更加“放纵”了他们的打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便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少年不知愁滋味”的至理名言。只见这些小伙子穿了各种破破烂烂类似军装的服装，身上还沾满了许些泥巴似的物质，每个人的脸在化妆师的妙笔生辉下，画上了一道道大小不一的伤痕，看起来栩栩如生，格外逼真。

由于他们的动静不小，并将原本排列整齐的化妆台，在追逐中撞得歪歪扭扭，这不由分说便引来了众多的白眼儿。由于他们的动静不小，我便盯着他们这些似放飞的小鸟瞧着。只见他们其中一个男孩子正静坐着看手机，突然在他身后窜出一个小伙子，二话不说将他帽子摘下并抛给另一位远处的小男孩，帽子就这样伴着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传去，就是传不到“被害人”手里，这快到上台的节骨眼儿了，“被害人”着急了，边使劲扯开嗓门喊着：“张辉给我，孙一洋快给我，你们两个王八蛋！”我盯着名叫张辉的始作俑者细细打量，只见他身材瘦小，人却格外的机灵捣蛋，稚气未脱的脸上笑容满面，亦或是年轻未经事的他，靠这样耍同伴便能获得如此高的笑点，并作为生活中的幸福指数生活着，倒也未尝是个不失可爱的小伙儿。

他那褴褛的军绿色服饰，映衬着他本不白皙的脸庞肤色更加黯淡，黝黑，这样的肤色及装扮无形中给他的淘气值又“增色”了不少。看他还在跳来跳去戏弄着同伴，其他几位也不亦乐乎地附和着，嘻嘻哈哈充斥着整个化妆间。我看着始作俑者窜来窜去的身影，想着这小家伙有消停的时候吗？

然而他脚上那双也布满泥土、破烂不堪的军鞋，随着他散落的鞋带跟着他的身体一上一下挥舞着。也不奇怪，心想着这小男孩儿那么好动，鞋带散了亦是情理中事，但是出于大姐姐的本能，我想过去告诫他为了安全起见，将散落的鞋带系好。

我便赤着脚起身，慢悠悠走到这蹦跶不停的男孩子身边：“小朋友，你的鞋带散了。”被我唤小朋友的张辉停下了窜动的身体，转过身的时候黑黑的、“满脸伤痕”的脸上还堆积着“成功的喜悦”。“谢谢姐姐。”爽朗的答谢声语毕，蹲下身体仔细地将鞋带系得板板正正，之后我便离开了。

“双达学院的《地道战》彩排马上开始了，演员们赶紧排好队准备了。”随着总导演的一声令下，他们的嬉闹也划上了句号，我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一个个紧张有序地排好了队准备上场。此时排在最后几个的那位小朋友突然抬起一条腿，将原本我提醒他系好的鞋带顺势给抽去了，让鞋带自由地在他的鞋面上飞舞。抽掉鞋带后的小朋友蹦跑着走上了舞台，此刻外面驻足观看的群众们也同时鼓起掌来……

 　　   

     评论：小说真实与虚幻的两可考量

 

                                 今 音

首先看题目的编织是以自嘲的方式用了“戏子”两字来拟题，属于自我开悟。其次，内文结构的叙述方法也雷同于小说的笔法，其特征是叙述语言的节奏更像小说。像记实小说是指文章所采用的地名真实。而从所搭配的表达方式来看，则是在语言的连贯上凸显出来的故事线索的跌宕起伏，其背景与人物的描写，从全文编排的位置上，也是突出了一群嬉笑打闹的小男孩们的情绪放松与乐趣的认知。

像这样的表达愿望和题目《戏子》这个略带贬义的眼光来认识，其实是属于一种反话正讲的技巧使用方法。恰恰也是文章题目也加深了内文的深度，一是指思想性，有意识借助走秀平台，将一群洒脱的男孩子的形象勾勒出来，描写他们的童趣，关注他们的小小的恶作剧等，其实反映出来的是对生命时刻保持冲动的热情与欲望。这时候，故事所具有的象征义，由于读者的关注度的不同，也会变幻出各异的说法。对“张辉的始作俑者”的定点观察和被“抽掉鞋带后的小朋友蹦跑着走上了舞台”，像对这样观察细致，其实就是小说的细节描写。

同时也发现这篇记实小说的笔法，已经和作者之前创作的小说笔法不同地方就是注重了叙述语言的结构和框架。这个框架的特征表现在段落内文的视角转换上，由此被带出来的效果的一个多元化和多层次的、带有张力与人物形象复杂为一体的叙述方式。这个作为风格上的改变或者多变，起到的是一个基础作用，而这个作用也将作为过渡手段，其目的是为了更快适应下一部小说的创作。

【评论作者简介】今音(笔名)，王荣根，诗人，小说家，实名编剧，评论家。曾获《上海文学》“中国知青作家杯”奖项。中华知青作家学会主席团委员、中国长航作协理事，上海浦东新区作协理事，浦东作协文学理论批评专业委员会副主任。《浦东诗廊》杂志编委。《今音中外诗评选》主编。世界诗歌联合总会高级顾问。著有长篇小说十五部，评论二十部，合集三部。影视签约作家。现居住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