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战友 文――张齐明

张齐明

<h3> 送战友 </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文:张齐明</span><br></h3><h3> “死”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人的智慧可超越一切,唯独不能超越死亡 。万物之中,唯有人情感丰富,我见过许多面对亲人的遗体不敢直面,正对爱人的尸首而不敢靠近。多少花前月下,说不完的唧唧我我,多少忱前被中,表不尽的千般誓愿,可“一朝春尽人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时有几人能不弃不离……。</h3><h3><br></h3> <h3><br></h3><h3> 从军三十多年,参加过无数亡灵的的追悼会,每当哀乐在耳边低回,就是上天对一个生命符号的注销,凝望会堂正面墙上的黑框,顿感觉到死亡的神秘,从一九八八年到二00八年仓库先后送走亡灵七位,每次死人,都叫我把人送到火葬场,换衣服,整容,装骨灰,越干经验越熟,88、89、90、91、92、93连续六年,一年一个,到后期人人都自危,想得多的是明年是谁,最后火葬场的整容师,火炉工都认识了,分手时礼节性“再见”,内心独自来年定会“不见”。现在想来,先后七次送别战友,也是我人生最廉洁的七次,买酒,买烟(送火炉工),买骨灰盒,开攴多少就多少,不多报一分,活人不能挣死人的钱,头上三尺有神灵,七次我都是这样做到,</h3><h3><br></h3><h3><br></h3> <h3>  2008年到保定处理士官忱家华因公牺牲,走时我身上600元,半月后报完帐,我只留下600元,其它-分不要。处理这样的事,领导心意都放在处理后事上了,办事员各种开支有时挺乱,用点心计,捞上千二八百,是十分轻松的亊,面对离去的战友,心灵自然升华了,坦然了。</h3><h3><br></h3><h3><br></h3><br><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h3> <h3><br></h3><h3> 88年军需助理员王雪健,青壮年卒死;89年军需保管员李建聪,青壮年卒死;90年通信站袁性女兵,车祸;91年东北送车押运员,心脏病;92年勤务连战土黄元素,淹亡;93年工地焊防冻水管工人,心脏病;2008年押运员沈家华在保定窜越铁路被动车撞飞。</h3><h3> 92年领导决定在办公楼安一海陆空三军的军人头影,以此压压邪气,,是灵气,还是巧合,谁能回答?1993年后再没人离去。</h3> <h3>  前年到甘南“那不能寺”,观看葬民的天葬,许多人都认为残忍,我到认为是对肉体的珍重,不让肉体腐烂,(葬民还告诉我们,人死了有传染病的不能喂鸟,只能火葬)。生命如同一场早已注定失败的拨河,顽强的抗衡,精疲力尽的挣扎,瞬间魂飞魄散,最后都是无可奈何的撒手。</h3><h3> 1988年4月29月(战友王雪健,我俩大门相对,四川老乡,他长我一岁,虽是从司务长学校毕业,但为人聪明,圆滑,领导,同事映象挺佳。我俩私交甚密,无话不说)。他带车到平凉拉被服,归队正是傍晚,由于天气炎热,进门就脱衣用凉水冲洗奔波一天的疲劳身躯,完后他躺在床上谈他的情人,并把情书予以我看,尽管父母反对,可他们仍然情深意切,信中她提出如他不能坚持就罢了,好一个“罢了”,动人心弦,触人情感,面对战友的畏惧,我怒斥他胆小,“你和她上床没?”,“上了”,“那必须坚持,娶她,不然我不认你这个战友”。我愤然摔门而去。“5、1”放假。三天战勤值班,早、晚我天天敲他,不开,总认为他下宝鸡了。五天后才发现他就在我走后不久的时空中,因“青壮年急死症”离我而去,炎热的夏天里,五天,他肉体早已散发让人作呕的气味,肚子鼓得老大,手中还紧握女友的情书,掰都掰不开。这是我第一次面对战友尸体,从解剖到火化,我一直没有惧怕,心中反到冷漠那平时称兄道弟,遇事却跑得远远的,胆小鬼。火化时,女友来之,哭得十分伤心,战友的嫂子想从中给我牵线,你说,行吗?不行。战友之妻不可欺矣。默默站立于死者面前,我惆怅,撒在户外温暧的阳光,虽然死者和生者同享,但阴阳远隔。四川南部县,桂花之乡,事后我去过四次,看战友父母子妹,每次都让人很难释怀,前年战友的父亲拿出一月的退休费,泡的好酒,找南部最好宾馆为我送行,我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走时,一只从未见过的昆虫在车内乱飞而不离去,随行的鲁营长说“是你战友王雪健看你来了,舍不得你走”,是笑话,但内心希望玩笑是真的,反正万物都是有灵性的……。</h3> <h3>  走了的战友,都很年轻,二十来岁,好多都是独子。08年因公牺牲的士官沈家华就是家中独子,重庆开县人,父母都五十多了,我们把他父母按到保定,亲戚一行十几人,天天安慰,开导,头部撞飞了三分之一,火化时,其父亲都不敢抬头部,我叫他抬脚去,我用双手扶作他肩,让他走好。谈判,人没了,要点钱,情理之中。从保定到宝鸡,我们四名军人事先订好了卧辅,沈的亲属怕淡好的事反悔,其实大不可必,故叫他小叔和姑父一同到部队领钱,赔偿,慰问金,三十多万,对父母和亲人是物质的安慰。当时正是春运,二人买不了卧辅,在四人军人中我年龄最大,又有“糖尿病”。其他人均到自已铺位休息,我见他姑父60多岁,又于心不忍,我们是人民子弟兵,不是中央军,我叫他“老哥,你年龄大,睡我卧辅,”他不,最后达成上半夜他睡,下半夜我睡,我好坦然。事完成两天到宝鸡,非要到我馆子请我喝酒,行。我出菜,他拿出一瓶茅台,并叫到开县看他,去不?谁愿予我同行。</h3> <h3><br></h3><h3> 离去的战友,好多该留的都走了,当我面临忧郁,充满无助时,我时尚想起你们,你就在我身边,为我肋威,让那些险恶小人,缺少正义的人退却,败落,让战友之树常青,战友之情永在。只要我在,我就永远不忘记你,天堂里战友。</h3><h3><br></h3> <h3>战友王雪建的父母家人</h3> <h3>我和重庆战友</h3> <h3>我和南部战友</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