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

在水一方

相片提供：小舅 表妹

 

音乐：渴望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

灬相伴人间万家灯火故事不多，宛如平常一段歌，过去未来共斟酌”

久违的歌曲，尘封的记忆，写满感恩、怀旧，记录美好，一幕幕～

                                  外公 外婆

      外公外婆育有5个子女，即老妈、大舅、二姨、小舅、小姨，老妈是舅、姨他们的大姐。

外公是理发师，每天踩着自行车上下班，退休后，就在家种花养鱼。外公的脾气佷差，印象中他很是严厉，那时我们都有点怕他，他非常注重形象，要求我们吃饭不能大声说话，走路不能吃东西等等，他还是一个典型的重男轻女者，我这么说老妈会不高兴的，但这却是事实，你看，大舅是老二能念到大学，而老妈老大却只念了两年私塾，他宁可把钱拿去买地，也不让女孩子多读点书，哪怕像老妈那样有读书潜能的，也不培养。正因为，受封建思想的影响，才让他做了一生最错误的事——临解放时买了农田，结果被戴上富农的帽子，这让外婆和他挨了不少批斗，吃了不少苦。可以说，外公不是个识时务的人，但他的品质却极好，不像现在那些踩低攀高的人，他经常对我们讲：“穷人你给他点东西，他会一直感恩，而富人根本瞧不上这东西。”当时听着这话并不知晓其中的含义，只知道他帮村里的那些没退休金的依伯老依姆理头发，从来不收分文，这让那些老人感激不尽。直到如今，历经世事才渐渐地理解这话叫着“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好”。

受外公外婆的言传身教，妈妈的五个兄弟姐妹，非常团结友爱，互帮互助的美德在他们身上看得见摸得着，十里八乡的人谁不羡慕赞叹他们，他们个个都孝顺，就连出嫁姐妹还天天回来抢着帮忙挑水砍柴，就外公外婆临终时也都是三姐妹侍候身边，外公外婆养女儿真的是养值了，这当然要感谢外公外婆自已做人，感谢自己培养了这么好女儿，这是他们修来得福。

   真的好想念我们的外婆呀，外婆是个非常勤劳善良、和蔼和亲的旧时女人，她爱干净，无论农活多忙，都要腾出双手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住在外婆家真得很舒服。外婆从来不说别人不是，遇到被别人欺负，她总是对我们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人欺负天保护。”外婆还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六七十年代存在温饱问题，肖厝里有个耳聋的人经常来讨米，外婆住的是四合院那种房子，别人看见他来，总是立马把门关了，而外婆总是悄悄拿一勺米给他，完了对我们说都是可怜人啊！外婆身上的美德千千万，摸着她的相片潸然泪下，外婆离开我们快30年了吧，外婆不在的日子时光何其漫长！。

   发黄的老照片，他们是妈妈的兄弟姐妹，曾经的少年，他们的眸子是那么纯，那么真。妈妈是老大在当中，少年英俊的大舅和小舅，青涩的大姨和小姨。

 兄弟姐妹是同根生的一棵树上发出的枝干结出的果子，是父母之外最相近相亲的人。血脉同源，故而貌相心性颇为相似，又各有各的生命历程，长大以后，各自分流，各自经历自己的人生。

                                     

                                         老妈

 老妈兄妹五人，她是老大。她性情最像外公了，不仅脾气像，就连重男轻女的思想都一个样，她打心眼里认为，男孩子就应该多读书，而女孩子就应该多帮衬家里做事，所以，她早早丢下了书包，无怨无悔地分担了家里的农活。听老妈说，那时外婆常常犯胃痛，一痛起来就整宿整宿睡不了觉，白天她怕外婆下地出什么意外，所以，不敢再去上课，就跟着外婆去农田干活。其实，老妈学习挺好的，接受能力挺强的，她说只要课堂上有认真听，她都记得，小时候总是看见她用算盘 记帐，嘴里用福州话念着口决，邻居们买东西总是向妈妈汇报单价与数目，她总是很快告诉她们多少钱。因此他们都称她为“丁官”，“丁官”是我们队里开杂铺店的老板，也是一队会计，是出了名好算盘，所以谁会算、会记就说某某是丁官。如果有读书，我想，妈妈一定是个出色的财务人员。

妈妈对自已很抠门，对別人也很抠门，可对她的弟妹却很大方，从来不计较自已多干活，多付出，她觉得当姐姐就要有当姐姐的样子，就要疼爱谦让弟妹，她的无私深得外公的信任，文革时期，因为外公家是富农，成份不好，要抄家，外公把36个戒指都寄妈妈保管，运动结束后，妈妈马上都还给了外公。妈妈的不贪深得外公喜欢，所以，总是夸妈妈最合他的心意。

妈妈真的是一个很顾娘家的人，当年老爸单位有招家属工，可老妈一颗心总是牵念着外公外婆，那时大舅在城里安家，而小舅响应毛主席号召去上山下乡了——远在邵武山区，老妈不放心外公外婆，生怕他们没人照顾，所以，想都不想拒绝我爸提议——搬到单位住。老妈天天跑上跑下帮外婆挑水砍柴，后来索性带我们上外婆家，让外婆照顾我们几兄妹三餐饮食，而老妈负责赚粮以及砍柴。那时，我们几兄妹早上是披星星一路喝着西北风到外婆家吃饭，晚上抬着老妈的晚饭跟着月亮回家的，有一个埋头赚工分太能干又任性的妈妈，做她的儿女真不是幸运儿。

                                    

                                        大舅

老妈五兄妹，属大舅命最好，生得男儿身，又天资聪颖，深得外公喜爱，他是外公的宝，是外公的最爱。听外婆说：很小时候有骗子来外公店骗钱财，都被我这少年大舅识破赶走。

大舅学习很好，轻轻松松考进大学，那个年代的大学生足以让全家人感到骄傲和自豪。老妈就非常钦佩她这个弟弟，觉得有这样出色的弟弟是她的荣光，经常在人前人后夸她的弟弟。大舅也是大孝子，外公需要什么，他都牢牢记住，等再休息回来时带给外公，从来不让外公失望。外公疼他，他敬外公，所谓父慈子孝大概就是这样子。

                                  

                                          大姨

大姨，排行老三。她也没读几时书的份。听她说，在她十几岁的时候，还是大舅让她去读书，她才背上书包进入学校，但终因自已年龄比同班同学大了许多，念了二个学期，就不好意思再去上课了。她虽然不识几个字，但她却很贤淑，她从来不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从来不议别人是非长短，也不会做巴结、奉承、表现、争宠之事，无论父母爱不爱，她都一如既往地埋头做事，不懂得邀功博宠，也不会计较得失。别家兄妹是争吃，而大姨她们是争着、抢着做事。即便是出嫁了，自己家里一大堆事没做，她也要利用中午时间抢着帮外婆挑几担水，总是匆匆地来，匆匆地去，连屁股都没坐一下，连话都没多说几句，就赶回去了。外公说她，“有做，没吃的命”。也只有命好的外公外婆，才拥有这样勤快的大姨。都说，儿女是债，有讨债的，有还债的，无债不来。那大姨一定是来还债报恩的，因为她无所求，大姨不仅乐于帮助父母兄妹，对别人也是掏心掏肺，尽心尽力地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别人烧香拜佛却学不了佛，而大姨没信佛，却像佛菩萨一样乐善好施。人生是一场修行，我姨修得很圆满。你看她儿女一个比一个有出息，个个都很孝顺，这就是所谓的好人有好报吧。

                                     

                                       

  

                                  小舅

小舅已然老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斑斑痕迹，小舅早年经历上山下乡，一上就是七八年，那时我还小常听外婆唸叨：神明保佑依俤上山早点分配。后来虽回城了，却不料又逢下岗失业，为了养家，头脑聪明又勤劳的小舅一身兼多职，𠄘包小买部，忙里忙外，打拼数十载，虽然攒下了丰厚的财富，却也累出了病。血脉同源，看见小舅沧桑的脸，鼻子一酸，想有流泪的冲动，可还是忍住了。妈妈的兄弟姐妹都是劳碌命，见了都让人难受。祝愿我热情善良的小舅平安喜乐，健康长寿，祈愿神明护佑我的亲人安顺祥和。

小舅也是个爱读书的人，他藏的书可多呢，从小我就是看他的藏的书认识外面的世界。只可惜，他生不逢时，遇上上山下乡，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命吧。

这是小舅和小舅妈。那天我和舅妈开玩笑说：你嫁给了爱情！他们是 那时的爱情，他们是 从前慢，一生只够爱一个的爱情！

可以想像我的小舅妈年轻时的模样了吧？

幸福的家庭有着同样的幸福，我的表妹表弟很给舅舅争光，事业有成。如今小舅儿孙承欢膝下，享受天伦之乐，人生又夫复何求？祝愿天下的好人一生平安！

                                   小姨

 五兄妹中，小姨最小。但她最要强，最有志气，也最传统。她谱写了巾帼不让须眉的诗篇，不得不说，小姨是人生的赢家，她是女人的骄傲，她用行动告诉我们，没有男人，女人一样活得很精彩！

她与小姨夫缘份很浅，只做了几年夫妻，小姨夫就撇下她走了，可她为他守了一生。

为了养儿养女，她不辞辛苦做钟点工，攒了钱，盖了房，讨了媳妇。早早地就过上了好日子可谓是功成名就。

可是，她不会享受，不像别人那样有钱了去游山玩水，去看祖国大好河山。她把这十几年的汗水都洒在了山那一边她开垦的菜地上，在那一亩三分菜园里，种菜、浇菜、摘菜忙得不亦乐乎。她种菜，却不卖菜，无论菜多值钱，她都不卖，她把菜都送给亲朋好友。她说，以前盖房子时，兄弟姐妹们帮了不少忙，没有他们，房子就盖不了，现在种些菜哪有拿去卖钱的道理？小姨是念念不忘人家的恩情，永远只记得别人对她的好，别人给她三分，她就要还人家十分。而她自己送给别人的东西，从来不提，自己艰辛的付出，从来不说。每每亲戚大小劝她别种了，她都是轻描淡写地说，当锻炼身体。她这么说无非让我们拿得安心，吃得安心，让我们无论过去多少年，都能记得小姨的好，都能由衷地感叹一句，小姨有你真好！

   岁月悠悠，时光荏苒，几十年弹指一挥间，他们年华不再，已不见了旧时的模样。时光虽然无情，但亲情却偷不走，她们姐妹依然情深似海。她们那勤劳、俭节、不计得失、乐善好施，以及奉献精神的优良品质也偷不走，依然如初，历史将记载着她们的祟高。

妈妈、大姨、小姨她们包容、不计得失、无私奉献，谱写着姐妹情深，让我们羨慕、赞叹，但却始终学不来，我们都爱计较，计较得失，计较付出，计较回报……计较终归不是亲情，终归失去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