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font color="#ed2308"><b> 拜 年</b></font></h1><h1><font color="#ed2308"><b> 金鼠送春归,佳友迎春笑。愿君岁岁常欢愉,总把平安报。</b></font></h1><h1><b> 快乐的回忆是回忆的快乐。</b></h1><h1><b> 我的童年正值无产阶级文化革命时期,那时候总觉得日子过得很慢,尤其是等过年,进入冬月里就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离过年还有四十天、三十天、二十天⋯⋯那时候的过年承载着我们小孩的很多期望,新衣新鞋、米饼馍头、糯米圆子、肉团子、压岁钱⋯还有一年一度的拜年。</b></h1><h1><b> 大年初一,天尚未亮,外面或远或近的鞭炮声就陆续传进我的被窝里。稍顷,家里双亲也起床了,第一件事就是燃放开门鞭,以祈求新年大吉大利。早已按捺不住兴奋心情的我这时一跃而起,套上绿色纱卡布新褂子,穿上豆沙色新线袜,蹬上两片瓦式新棉鞋,戴上咖啡色灯蕊绒面新棉帽,起来后首先规规矩矩地向父母拜个年,大声祝双亲新年精神朗朗发大财,并接过红纸包着两角钱的压岁包。等吃完糯米圆子早餐后,如小鸟般地与玩伴们会合一起挨家逐户地拜年。</b></h1><h1><b> 我们几个小朋友朝人家门口一站,大声恭喜一声“精神朗朗”等吉利话,主人会连忙捧出糖果、花生、果子等分发给我们,唯恐怠慢了会引发我们出言不吉。</b><b>我们小孩逐户上门拜年的用语,家长事先都有规定,交代要按辈份或大众化的恭贺用语,但偶尔的也有例外。记得有一次我与玉平、玉伯等小伙伴一起在庄子上拜年,当走到陈先生家前,一位邻居青年指使我一定要恭喜人家“养大小伙”。陈先生一家是城里下放户,当时夫妇都已五十多岁了,我一声“恭喜你养个大小伙”让陈师娘哭笑不得,后来我的这句拜年在庄子上传为了笑谈。</b></h1><h1><b> 大年初二开始走亲戚拜年。在我有能力独自步行到大冈镇时,每年便会跟着母亲或者姐姐去镇上婆奶奶、六婆奶奶家拜年。拜年礼是过年前父亲已准备好的,每户一包果子、一包糖、一包柿饼、一块礼猪肉、3斤水面。婆奶奶、舅舅家和老姑母家都是大冈街上的居民,城里人居住干净、衣着光鲜、讲究卫生。农民的孩子跨进城里亲戚家门便显得土气、拘谨、自卑,不自然。长辈们似乎看出我们的心思,都要给个红包,并格外照顾乡下小农民的自尊心。</b></h1><h1><b> 上初中后我已十一岁,就不再挨家逐户拜年,也不再喜欢走亲戚,反正收到长辈的压岁钱也会被母亲收缴的。进城工作后我每年只对嫡亲长辈登门拜年,还有邻居间跑一跑,与同事和领导们的拜年,先是采用寄名信片方式,后来是用电话短信,现在则是群发微信。拜年釆用现代化方式,效率高了,但也程式化了,就如同现在的种植养殖业产品产量高了,但味道全然不如从前的了。从前的明朝诗人文征明有《拜年》云:不求见面惟通谒,名纸朝来满敝庐。我亦随人投数纸,世人嫌简不嫌虚。看来不管是什么时代,拜年的仪式感会让年味更醇厚、清香、悠长。</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