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弹指间,我离开巴东一中20年了。在一中学习、工作和生活的情景历历在目,恍惚如在昨日。在一中,我非常幸运地遇上了一群亲密无间的同学、情深似海的同事、生龙活虎的学生。我时常想念一中,想回巴东的家,想吃巴东的饭,想见巴东的亲朋好友。我几次提笔,又几经放下,那高中三年求学的记忆,那执教十余载的经历,一种要写巴一中的冲动,象小鹿跳进了我的心房。巴东一中的晨风夕月,阶柳庭花时常润着我的笔墨,让我忐忑的写作心理终于变得坚定,我要用我朴素而真诚的语言,讲述我巴东一中的故事。</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辞父母走进新学校</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迎青春求学巴一中</b><br data-filtered="filtered"></h1> 如今,回想起我与一中的缘分,要感谢我的父母和二伯,他们顺从我的心愿,支持我从白沙高中退学,转学到石马中学读初三。我与李龙轩同学就是在这里相识的,以后我们便成了高中、大学同学,还成为了一中同事。 我的梦里总是浮现出三十八年前,我人生转折中的巴东一中。1980年的秋天,我带着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走进了一中校园。那是国家刚刚恢复高考制度的头几年,能考上巴一中,是一种荣耀,我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踏上了三年高中求学的征程。 难忘每到开学前,母亲就要围在锅前锅后忙碌好几天,为我准备很多能长时间存放的东西:炒的雀米饭,要够一个学期的量;把瘦肉炸干搅拌于炒过的豆豉中,也能够吃两个月。学期中途再给我送一两次小吃,我在食堂打二两夹米饭,泡上食堂的锁边洋芋片(未去皮的洋芋片戏称锁边)或黑色的粉条汤,再拌一些从家里带来的豆豉瘦肉加炸广椒,感觉好吃的不得了。在一中学习的我,衣食无忧,吃穿不愁,这一切都源于我父母对他们宝贝女儿的疼爱,源于他们日夜操劳和无私的付出。 三年的学习给我留下许多难忘的记忆。语文老师常建新是一个全方位的老师,不仅语文课讲的深入浅出,还通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在常老师的影响下,如今很多同学出口成章,文采斐然。会题字的代表有谭正中,会诗词歌賦者有覃后盾。刘武,邓正顺,邓仕钧也经常韵诗,这群同学常常在高中同学群里吟诗对话、作词调侃,我只好躲在一边偷听偷看,丝毫不敢声张,因为语竭词穷,我想插话都插不上。 我的英语老师是邓再贵,她短发齐肩,个子比较高大,微胖,一副大众化的圆脸,一双笑眯眯的大眼睛,对学生特别严格。我们四班的英语水平参差不齐,大部分同学在初中没有上过英语课,我也是一名只认识26个字母的学生。记得当时的英语教材是很小的一本书,第一课是 “Karl Mark was born in Germany ,and German was his native language….” 班上有少数同学初中已经学过三年英语,我非常着急。不过,我上课特别认真听讲,我如饥似渴地学习,考试前,我把第一和第二课的课文原文一字不漏地完全死记硬背了下来,第一次小检测时,我竟然考了80分,邓老师非常高兴,在班上表扬了我。从此,我对英语产生了浓厚的学习兴趣。邓老师非常喜欢我,老师上课时的眼神经常朝向我,我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有了学习的动力。随后,我考上英语专业,我成为了一名英语教师。 半个月前,我千方百计找到了邓老师的电话号码,我电话一打过去,就听到她熟悉的声音,立刻想起她笑眯眯的样子。特别感动的是,当我告诉她我是她1980年的时候教过的学生,邓老师竟然记起了我的名字!三十八年了,老师教过多少位学生,送走了多少毕业生!我也教书三十三了,我能记得名字的学生的确不是很多了,老师年近80岁,还记得我,我非常地兴奋! <h3> 那时的姜渭清校长(我英语老师的老公),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领导。留着偏头,非常精神的瘦高个儿,走起路来两脚生风。记得那年,姜校长在学校秋季运动会上,总结我们的成绩,指出我们的不足,展望我们的明天。他告诫我们,学生要以学为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教育我们,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他提醒我们,切记不要书来信往,眉来眼去,自毁学业,耽误青春!</h3> 当年的一中学校没有大食堂,近千名学生在露天走廊上排着长长的一个纵队,在一个窗口打饭打菜。黄兴礼书记天天独自一人,在走廊的高处站着,维持纪律,严控学生打饭插队。黄书记穿着一件蓝色的中山装上衣,黑色的的卡裤子,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头发往后梳得顺顺的,油光发亮,一幅苏轼的长脸上嵌着一双慈目善眉。五十多岁的他,没留胡须,显得年轻精干。他每天一日三餐总是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严肃地盯着长长的打饭队伍,一边嘴里不停地大声喊着:学生要讲文明讲礼貌;胸中要有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若是发现有人插队或请人带饭的,他便立刻把这样的同学揪出来,让其站在他旁边批评教育一番。 <h3> 学生食堂里有位姓向的年轻师傅,他的权力特别大,因为他负责给学生打饭、盛饭。同学们习惯称他"向巴眼",打饭时,他时常先扫一眼要打饭的同学,对不认识的同学态度极差。很多同学特别讨厌他,因为,他总是给熟悉的人和漂亮女生多打饭菜,而给绝大多数同学打饭时,他舀饭的手就神经质地抖动,那三两票的饭一般只有二两。我们班有个男生忍无可忍,在打饭时对向师傅大声喊道:请给我打"整”四两,其结果还是三两。后来这个同学想了一个非常聪明的办法,每次拿两只碗,两边各打二两,回头将两碗饭倒在一起,才差不多够了四两。</h3> <h3> 那个时代的我们,一心只知道学习,我的理想是当一名老师或能成为同志(那个时代供销社,粮管所的国家工作人员都称为同志),为了今后吃轻松饭而努力。我当时被分到文科四班,全年级唯一的文科班,上学时学校就给我们安排好了读文科,从高一就没上过物理、化学课,至今感到非常遗憾。我们班有四十名同学,男女生之间基本不说话,很多同学三年没说过一句话,更谈不上相互帮助、相互研讨问题。我的同桌是张世月,我们课桌上的三八线清晰明显,从不越界。 他学习比较用功,性格比较内向,少言寡语。他的数学成绩比较好,而我数学成绩一般,我常有一些不会做的题,但他常常一脸的严肃,我从不敢问他。高中三年,我们似乎没说过几句话。几年前,他来北京出差,见面时我提起我们曾是同桌,感觉他好像没什么印象似的,我开他玩笑,他显得很腼腆,仍然话语不多,高中群里,他出来聊天的机会也很少。</h3> 高中时,我们上晚自习,教室里非常安静,没有人随便说话聊天,不需要老师到教室里维持纪律。安静的教室里时不时地有几位同学会高声朗读历史和英语单词,他们旁若无人的样子,完全陶醉在自己的学习之中,每当想到他们的认真投入,我就不得不记起郑永鹏,邓兴怀,谭文夫来。他们摸仿历史老师读历史,学着政治老师读政治。他们大声朗读的声音,连隔壁教室的同学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慷慨激昂,像原来大公社开大会时,主席台上领导做报告一样。谭文夫同学背英语单词”百万(millionaire)” 的神态至今记忆犹新,他在座位旁来回走动,双眼紧闭,摇头晃脑,嘴里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大声念着millionaire, 连读一百遍而兴致不减,可最终还是没记住这个单词。教室里其他安静学习的同学倒也不烦,虽然复习的思维常被他们大声朗读的声音所打断,但是这几位同学的模仿能力相当强,学老师讲课的声音语调学得特别像,同学们反而觉得特别有意思,时不时自己也停下来,休息一下,笑一笑,放松放松。我们很多同学把他们的高声朗诵当作调节剂,无意中收获了他们的学习成果。他们沒记住,我们却在潜移默化中熟记于心。 宋老师文章中的“飞机屋”我的印象特别深。高三的时候田宗传老师找同事借给我一间屋,这间屋在“飞机屋”前面,专供我在课余时安静复习,房间不大,只有一把躺椅和一张办公桌。每天中午我和阳红英同学快速吃完饭,就到屋里的椅子上,桌子上眯一会儿,然后利用中午的时间背书,写作业。我感到最自由的是,房屋里的电灯我可以自由控制。晚自习结束后我可以在“飞机屋"学习到12点多,再回到寝室休息。后来谭志社同学晚上也来"飞机屋”里借光学习。而宿舍的其她同学就没那么幸运了,10点半必须熄灯,想学习的同学只好在路灯下看书,在宿舍里偷偷点上煤油灯或者是蜡烛做作业了,有的打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偷偷学习,我们有专门的地方学习,有一种特别的优越感。 记得有一年放寒假的时候,漫天飞舞着雪花,无论什么车辆只能从巴东开到马鹿池,茶店子以上海拔逐渐增加到一千五百米的绿葱坡。我们班的十几位同学思念父母,徒步从巴一中出发,两天后到达野三关,竹园坪,长岭等同学们的家里。真是书生意气风发正茂,徒步完成了九十多公里的路程。他们饮雪水,吃饼干,露宿街头于绿葱坡。田恒庭为向导,漫漫雪原,座座雪山,哪里看得到路,只能以电线杆为指南,艰难地前行。在北界地面邓中正走失了,至到第二年开学才知道他从中坝河回家了。那一行人中邓习凤是唯一女生,谭正中最矮小,大家互相帮助,搀扶而行。虽不是围追堵截的长征路,但也艰辛百倍。在艰辛中也体现了友谊,真诚,善良。各自回到家里,兴奋代替了疲惫,但还是有人腿走肿了、脚磨破了,到家便睡;也有人一到家还能帮忙做家务,钜柴、挑水,不一而足。这群同学中,覃后盾同学最幸运,他走路回家过年的经历,特别有意义、非常有价值,按照他的自己的话说,为了找回当年丢失在雪山之巅的青春,十一年后在绿葱坡找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当了老婆。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大江东去浪淘尽。我深感遗憾的是,当年不合理的预考制度,将我们班的一群才子同学们挡在了大学之外,让班长,学习委员,数学尖子,地理历史的傲角们纷纷名落孙山后。二十多人未能参加国家高考。好在优秀的人在哪里都优秀,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这些落榜的同学,如今有的成了老板,有的成了金融界主任,有的成了镇党委书记,村书记,村主任。个个楼房轿车,生活过得如诗如画。他们中文彩飞扬者不乏其人,读他们写的《永不褪色的记忆》,你会泪流满面,思念之情油然而生。读《龙潭坪我的家乡》,你会有一种马上要去看看的欲望,欲罢不能。而我只是一名幸运者,我顺利地考取了大学,成为了一名教师,过着平淡无奇、能吃饱穿暖的日子。 <br data-filtered="filtered"> <br data-filtered="filtered">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学成归来母校任教</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志存耕耘同事无间</b></div></h1> 斗转星移,岁月如歌。我和巴一中的第二次相逢又来了。那是1986年7月我大学毕业后的暑假,我在家里丝毫不知道着急,也不关心自己的分配去向,已经开学好几天了,譚明书校长请人通知我,说我分配到一中了,叫我迅速报到上班。我赶紧坐车到学校。记得当时下车从男生宿舍到"飞机屋”旁边,看到志社站在前街二层最靠边的走廊上,一脸的微笑,一副有些得意的神态,告诉我说:大家都上课好几天了你才来。我一听心里很有些慌,有种摸头不知脑的感觉。然而在各位老师的指点帮助下,我很快适应了环境,进入了教教师角色,从此开启了我的耕耘历程。我爱我的事业,我爱我的同行们,我爱我的学生! <h3> 我高中的很多同学和我一样,毕业后被分配到一中任教,郑存秀,陈世艳,向贤胡,邓中正,李龙轩,谭志社,刘少银,魏长甲,蔡安辉等都是高中同学。还有很多86年前后一起到巴一中的年轻人,像田虎清(老虎),胡显义(小壶儿),宋发奎(鬼子),宋正武,钟开山等等, 那时的巴一中人才济济,一群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给一中增添了新鲜血液,让一中充满了青春与活力。</h3> 那时的我们没有遮遮掩掩,没有虚情假意,只有事业与纯朴,简单和快乐。陈世艳的家离一中很近,我经常跟着陈世艳到她家,去吃她妈妈做的饭菜,那五味调和,那色香味,每每回忆时,那不争气的口水哟,总是不自主地往外流。那时的我们,不分你我,吃喝共享。很多时候,我们只在学校食堂吃早餐,个个宿舍都有做饭的电炉子和锅碗等炊具,谁的宿舍都能做上一顿饭,当年常到食堂吃饭的,只有几位复习考研的老师。三楼的田虎清,周圣崇和姚真凤把把生活开在一起,虎清一天三顿给他俩做饭吃,他们那里经常备有好吃的,很多人到吃饭的时候都去蹭饭。志社的宿舍在大家经常要经过的位置,他煮在锅里的肉常常被偷吃,炒出来的菜常常被抢吃一空。一天下午,他为了不让给女朋友煮好的腊猪蹄又被大家抢吃,将一盆肉藏在床铺下面,上街去接女朋友去了,等他带着女朋友回来一看,一盆肉里的瘦肉还是被偷吃了,他也因此受到了女朋友的严厉批评,说他特别抠门,不给她好肉吃,这事的确是真的。 <h3> 其实还有一次抢吃蛇肉的故事。学校建女生宿舍,工人打地基时挖出来一条蛇,这帮人跑去把蛇弄到宿舍刮了皮,虎清仍然掌勺把蛇煮在锅里,蛇肉快要熟的时候,消息不径而走,一大帮人迅速跑过去都要品尝,虎清看到人太多,她赶紧盖上锅盖,不让任何人动,随后为了控制人数,他立刻宣布一个聪明的决定,一个苛刻的条件,说要想吃蛇肉的人,必须先喝一碗酒后才有资格吃,这招很管用,那些酒量不大的人就只有尝一口汤的机会了。而自动选择放弃吃蛇肉的机会的人,就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虎清的宿舍。</h3> <h3> 这帮人喝酒的糗事太多,不能一一道来。一次,鬼子邀约虎清他们几个人到他宿舍做饭吃。正在喝酒品尝酸萝卜泡菜时,一只老鼠突然窜进到屋里企图染指酒菜,五人立即放下手中酒怀,一起站起来展开了一场捍卫酒菜的保卫战。面对不速之客,他们有的拿着扫帚,有的手持木棍,有的准备了铁钳,唯鬼子赤手空拳弯着腰侦探并驱赶老鼠,鬼子两眼交替扫描了半天,一副失望的神情告诉大家:老鼠不知所踪。于是五人停止战斗,继续吃肉喝酒。其实此老鼠就藏在一个蛇皮袋子下面,正思绪万千:“人类怎么如此不友好?他们嘴里讲着文明礼貌,倡导众生平等,和平共处。人类的原始军事理论,就是我们老鼠发明的,人类原始的穴居同样是借鉴我们老鼠的生存方式。我们老鼠的天敌蛇、猫头鹰、黄鼠狼全受人类保护,人类家家都养猫。想想这些,我们老鼠的处境尴尬的不得了。老鼠的处境每况愈下,若能得到人类宽容,那该多好。于是乎我今天看到五位老师喝酒,我要找他们谈谈。哪想到刚一进门,五人的态度是置我于死地而后快。看到眼前的情形想想老鼠的未来,不由得万念俱灰,肝肠寸断。待五人散去后,本想也来个借酒消愁,由于对酒具不熟悉,飞身一跃误入泡莱坛中,一失足,千古恨!酒没喝到,反误了卿卿性命。”大约一周后,他们又聚在鬼子那里吃饭喝酒,鬼子从他的泡菜坛子捞出泡萝卜,准备下酒,怎么看到是白色的,有耳朵有尾巴,大惑不解,走进一看,那白色的东西原来是上次吃饭喝酒的时候,5人一起将老鼠赶进了泡菜坛子里了,我的天,已经发胖长霉了。得亏鬼子一筷子夹起来的不是萝卜,否则,他们吃的是用老鼠汤泡过的酸萝卜,想起来就好可怕啊! </h3> <h3> 宋老师在文章里提到的后街。其实是一条约二十米长、两米宽的走廊,它的一边是很长一排单人房间,是单身老师们的宿舍。年轻老师们的共同活动区域就是这条走廊。所以大家几乎是开门就见面,天天在一起。魏长甲,谭北平,郑存秀,蔡安辉,何怀清和我就住在操场旁边二层楼的后街上。这条街上考走了三位研究生,我自己当时还不懂事,一条街上有那么多上进的同事,自己还不知道发奋学习,后来需要调入北京,才知道文凭的重要性。于是白天上班,晚上复习,寒暑假四处学习,费了很大的劲,才获得个硕士学位,也才最终到北京工作,与家人团聚。现在回忆起自己那些年的懵懂,其实那是最珍贵的一段时光。与那帮人工作生活的日子,彼此非常开心快乐,我们收获了永不变的友谊,至今和那帮人一直联系。我回巴东老家常常见面,他们若来北京也一定会告知我一声。</h3> <h3> 这条街上的田恒金与我们玩的少,不过他的确令人佩服,他有考研的理想和目标时,我们几个还像不懂事的小孩似的。我最佩服他的毅力和决心,他的英语仅相当于初一水平,简单的单词不会读,背单词全靠死背字母,学过英语的人都知道这种方法有多笨,如此记住单间的难度有多大。而他拼命把考研的那本厚厚的英语试题集用铅笔做了三遍。他的宿舍门经常关得非常严实,以便躲在屋里不受我们这帮人的打搅。他安安静静、夜以继日地复习,他经常把自己关在屋里,学习入迷到不知日夜,有时候他下午开门,噼噼啪啪地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大瓷碗,急急忙忙慌慌张张,一边走一边地问我们几点钟了,他准备到食堂去吃早餐去!这时,我们故意告诉他才早上7点,等他跑到食堂扑个空,拿个空碗,急冲冲地回来,从我们身边经过时,他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也不责备我们,饿着肚子又回屋里继续复习去了。</h3> <h3> 忘我地复习终于累了的时候,田恒金经常会下楼,去扯着宋正武老师练习舞步,有时他在走廊上碰到谁,就逮着要跟谁跳。他戴着一副宽大的眼镜,穿着高跟大皮鞋,拉到谁就仰着头跳个不停。他乐感不是很好,却经常自我陶醉,其实他几乎步步都踩在舞伴的脚上,疼得要命。我的一点交谊舞基本功也是那个时候跟着那帮人练出来的,不过现在仍然停留在那个时代的四步、快三和慢三步水平,原因是,自从成家以后,我们就从不跳舞了。</h3> <h3> 谭北平复习考研就不一样了,感觉他沒怎么复习似的,他仍然经常与那帮人打着麻将、喝着小酒、聊着天。最后不声不响,轻而易举就考取了。他住在后街上楼梯的第一间单人宿舍。夏天,他房间外面的走廊上,时常聚集很多人在哪里闲聊,他房间的门经常开着。冬天他屋里的电炉子经常烧着,长甲,存秀和我常常跑到他那里去烤火,免得烧自己的电炉子花钱。冬天,北平屋里常聚集一帮人打牌。一到夏天,他们便把麻将桌搬到外面走廊上,有时候我和存秀也去凑热闹、学打麻将,慢慢的我学会了当年时兴的二五八将。当然,后来我也从不打麻将,对如今的麻将一窍不通。 几个月前,谭北平来北京开会,吃饭时他回忆说,当年每周一晚上学校开例会时,他会将门锁上,可是好多次等他开完会回到宿舍时,发现一帮人早已用塑料饭票将他的房门撬开,开始打牌了,他想打可是抢不上桌,连坐的地方也没有了,那就更别提复习了。北平这次说话的语气,回忆往事的神态,看得出来他很想念那帮同事,很怀念那段烂漫时光。</h3> <h3> 你可知道这帮人,的确很牛,他们不仅会玩,而且很会干活、会做事,个个才华横溢,学贯中西。那个年代物资匮乏,更没有现代高科技,学校体育运动会开幕式上,这帮人能设计出类似于奥运会开幕式的那种大型团体操,学生穿着五颜六色服装,组成各种文字和图案。他们几个一邀约,一商量,就能举办一场非常精彩的文艺晚会。他们自发举办主持人大赛,诗文朗诵会,还创办了神龙溪文学社。这帮人干过很多出彩的工作,不是迫于领导的安排,他们讲哥们义气。宋正武老师是位全能少见的才子,真的能文能武,龙轩会唱会跳会武术,长甲会说会写会协调,向大荣大嗓门(外号,向大炮),擅长现场指挥与调度。大家心直口快,爽朗正直,常常为设计活动的一个小环节争得面红耳赤,不过,晚餐时,一边喝酒一边交心,一会儿就会平安无事,和好如初。</h3> <h3> 这帮吃喝玩乐的年轻人们,非常有才,他们的课讲的特别精彩,深受学生喜欢。其实,很多时候他们不备课就去上课,宋正武老师上课只带一本语文书,没有教案,之所以带了课本,那是他要带着学生阅读。他不看课本也能海阔天空地讲三天三夜不停歇,聊得学生和听课的老师日瞪口呆。谭北平老师上生物课时连课本也不带,估计是把内容都记在脑子里了。他时常两手往兜里一插,大踏步、急匆匆地上课去了,四十五分钟后,背着两手,兴高采烈地回来了。他从一中考研后又读了博士,现在是中国海洋大学的一名校长。田虎清老师忙的很,那么多年轻人等着他掌勺做饭,他是一级大厨,没时间备课,他的功底深得不得了,根本不需要备课,到教室里随便能讲上几节课,他深沉幽默,学生们非常敬佩他。</h3> <h3> 1991年前后,我们这群年轻人们都纷纷结了婚、成了家,但相互之间的关系仍然非常好,兄弟姐妹般的情谊依旧浓。逢年过节,尤其是过完春节开学的那几天,我们都会轮流挨家挨户请大家到家里吃饭喝酒。成家后的我们,多数仍然住在学校安排的宿舍里,很多人还成为了邻居。谭志社,田文凯和鬼子住在学校礼堂下面那一层,一户一个套间。那里发生过许多有关志社和他儿子的故事。志社老婆能说会写有才华,但不擅长操持家务和抚养孩子,对志社的管理非常严格但效果很差,她经常因为志社的不听话而生气,也常因志社骨子里的不服输而赌气回娘家去了,在娘家一住就是十天半月。志社一个人带着儿子谭翀儿,既当爹又当妈,他很忙很累,孩子也受了不少苦。有一次,谭翀要吃猪碲肉,志社连忙用高压锅给孩子煮,小孩儿饿得不行,闹着哭着等不及要吃,志社赶紧把减压阀打开放气,他心里也着急,没等气放完不知怎么又把盖子盖上了,再想开盖给谭翀舀蹄子肉时,怎么也打不开盖子了,最后他蹬起腿儿,使最大劲一扯,里面残余的气把蹄子肉和汤喷上了天,得亏压力小,否则蹲在锅旁等着要吃的小翀儿也被冲走了,好惊险!当时的文凯夫妇看到了这一幕,把志社骂得狗血淋头,他们气冲冲地把翀儿拉到自己家去吃饭去了,志社连忙捡起散落一地的猪碲肉,在水管子下面冲了冲,把肉全吃了下去。志社一个人带孩子实属不易,他本身也不太会带孩子,而且很多时候还不太上心,志社忙于工作,还忙于常常要参加这帮人所组织的“三打一喝”(打球、打麻将、打牌、喝酒),到了吃饭的时候孩子没着落,晚上睡觉无人陪。有时候,晚上谭翀儿就跟在麻将桌旁玩,困了累了就自己在麻将桌旁的沙发上睡,一睡就是一夜。谭翀成长的过程中,得到了这群人许许多多的帮助。家里的饭菜熟了,鬼子们就给谭翀端一碗去,晚上孩子一人在家困了,就把他抱到自己屋去睡。那天群里回忆往事,群众集体骂了志社一顿,说他由于玩性太大而慢待了自己的儿子,他自己也承认,对大家连声道谢。文凯非常风趣地说,谭翀小时候的故事,大家帮助志社带孩子的点点滴滴,写十本书也写不完,每一个故事都极其生动,如果书出版后一定很畅销,肯定还能获得茅盾文学奖。</h3> <h3> 谭翀两岁多的时候,我和存秀狠狠地整治了志社一次,那是7月份一个非常炎热的中午,我们突然听见一个孩子在宿舍楼下面大声哭喊着找爸爸,我们连忙跑下楼,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是翀儿,孩子掉进一个大泥坑里后自己爬起来的,全身是泥,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双眨巴眨巴的小眼睛,我们迅速把谭翀抱到宿舍,脱下那连肚脐眼都没遮住的小三角短裤,将孩子放在一个大洗澡盆里,像淘洗土豆、红薯一样,洗了好多遍才洗出个干干净净的娃娃出来。然后我们给孩子搞了些吃的,他吃饱喝足后就在我床上睡着了。好长时间后,志社跑到我们这边来找他儿子,我和存秀死活都不告诉他,后来下午我们要去上课了,看到志社也着急得不得了,有些可伶他了,于是叫他来我宿舍看看有个孩子是不是他的,他来后批评我们说,你们真害人,儿子不见了把我吓坏了。志社连忙喊儿子起床回家,翀儿揉揉眼睛,睁开眼一看,找到爸爸了,立刻从床上跳下来,一丝不挂翘着个小屁股,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志社后面回家了。</h3> <h3> 谭志社、田文凯和鬼子三人住的地方后来被他们自己称作“水帘洞”,之所以叫这名字,因为在这里也同样发生过抗洪抢险、舍己求人的英勇故事。一九九一年暑假的一天,鬼子和老婆回乡下看父母去了,文凯夫妇上街玩去了,只剩下志社在家。天突然下起了暴雨,山洪爆发,他们住的楼底下的大沟里是学校的仓库,堆满了木材、废旧的课桌凳及其它金干杂货,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把下面的涵洞堵住了,山上倾斜而下的洪水越来越猛,沟里的水很快要爬到了他们住的二层了!这时,文凯从街上赶了回来,刚一到家,食堂的老朱师傅请他帮忙,要去对面桥底下把他喂养的猪牵回来,他们将牵回的一头猪放在朱师傅客厅里后,回去准备再牵第二头时,只听到“砰”的一声,下面仓库的东西被巨大的洪水一下子全冲了出来,幸亏他们还在下面的公路上,没到仓库跟前,否则他们俩也被冲到长江里去了。当文凯冒着暴雨跑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水漫金山了,竹子简易书架下面两层的书已漂的满屋都是,有的已经漂到门外了,大洗澡盆也漂到门口去了。得亏志社和文凯结婚的家具等贵重物品都分别放在县委党校和野三关二中各自的婚房里,可是鬼子就不一样了,他刚结婚,屋子里是全新的家具和电器,看着这些东西在水里泡着特别心疼,志社赶紧叫来学生,帮忙先把鬼子的门撞开,把他的所有东西搬到生物实验室,文凯这个时候也赶回来了,他没顾上搬自己家的东西,而是先帮忙抢救鬼子的家具。其实,刚开始文凯屋子里只是少量进水,等把鬼子的东西搬完,回家一看水已没过膝盖了,书架倒在地上,所有的书都泡在水里。这时,他们突然想起陈代龙的小妹还在午睡,他们赶紧跑过去叫她,却怎么也叫不醒,于是他们将窗户的玻璃砸开,看见她睡得的床已漂到房屋中间去了,水已有一米多高,终于把人叫醒后,可是门怎么也打不开,于是,他们一个人使劲把门往里推,另一个用木棒顶着上面的门框,花了十来分钟才把她妹妹背出来。灾后四家‘水帘洞’人聚餐时,代龙的妹妹还回忆说,当时正梦见自己坐着轮船,在海上游玩呢。几天后,鬼子从老家回来,他们在生物实验室住了一段时间,每晚都有人体骨架模型陪伴过夜。</h3> <h3> 大约93年过后,很多年轻同事们都搬到单元房里了,很多都有了孩子,虽然不像单身汉时天天不离左右了,但是大家有时间也会聚到一起, 挤到谭红杰家看新闻联播,半夜跑到生物实验室看世界杯,一起到周阿姨家看电视剧,下晚自习后到徐鸿鸣和黄家清家去唱卡拉OK。再后来,孩子们又爱凑在一起玩,红杰家有很多书,长甲家里有很多玩具,官平家有很多零食,孩子们玩得舍不得离开。</h3> <h3> 再后来,学校要求老师坐班了,上午第二节课和下午第一节铃声响,教师必须进办公室,大家倒也很自觉,没有迟到或者不来集体办公的。一个年级组的老师集中在一起办公,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里其乐融融 大家快乐无比。那些年代,巴一中的老师基本上都是一群男的,没有几个女老师。有一年,我们年级只有我和李齐珍两位女老师,万红卫、宋发银、鬼子、赵德美和我都教二班的学生,大家进办公室后,先安安静静地备课、判卷子,慢慢地,几位效率高的老师自己的活要干完了的时候,便开始说话了。李龙轩开始和谭本贡打嘴仗,就是老家说的决架,你一句我一句决个不停,一决就是半个多小时。大家一边备着课,一边静静地听着,偶尔也插上几句话。有时候他们又拿赵德美和舒荣红老师开涮,因为舒荣红的妹妹是德美的老婆;一会儿周圣崇拿李齐珍开玩笑,有时候我和齐珍一起挤兑、调侃黄家清,但是他毫不示弱,反驳能力很强。估计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大家都很开心。</h3> <h3> 1997年后这帮老同事中很多人调离了巴东一中,我女儿也跟着先生来北京上小学一年级了,我又回到了轻松快乐的单身汉生活,三餐吃食堂,无需做饭做家务,除了备课、上课和坐班外没什么别的事情干。当时正值同事们时兴打乒乓球,晚上的学校工会活动室热闹非凡,年轻人去打,成了家的去打,退休老师去打,有的还带着家人或者老婆一起去打。尽管我那个时候连球拍都没摸过,我也常去观战。等人少的时候我便开始学,慢慢有了兴趣,但是,很多时候高手太多,我根本抢不上场。后来我的球友黄文强和向红军有时间就教我打、陪我练,很快我也敢抢着上场与一些同事较量,有时候还能打赢好几场。凭着在一中苦练出的一点儿基本功,到了新的单位后,多年前,一次在学校工会组织的教师体育活动中,我还获得了中年女子乒乓球冠军。</h3> <h3> 回望一中,我满怀感激,感谢那个时代,我们一群人耿直、单纯,无忧无虑,那个时代的人和事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最美好的记忆,时常庆幸我与一中人所结下了真挚的友谊。回首往事,要感谢的人太多太多。感谢高中老师的谆谆教导,感谢同学间的友情,感谢在同事家吃过的每一顿饭菜,感谢困难时得到同事们的及时帮助,感谢田宗传老师和家人在我高中和工作时给予的关怀,感谢谭红杰、宋斌父母常去看望、陪伴关照我的两位老人。</h3> <h3> 此外,我感谢对我人生有影响的几位校长。<br data-filtered="filtered">首先要感谢的是向兴平校长,她美丽温柔,有德有才。我刚开始参加工作时,她培养我担任学校团支部书记,记得第一次组织学生活动,校长让我在操场给学生讲话,布置具体工作,我很紧张,站在学生面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糊里糊涂说了一通后,校长还当众表扬我说“还不错”,校长的鼓励让我从此有了信心,工作的能力也不断的得到提高。后来我就脱产进修去了,我的美女校长也离开了一中,她从校长升为副县长,最后当上了恩施州妇联主任,那个年代的女干部少之又少,我的校长是远近闻名的女强人。<br data-filtered="filtered"></h3> <h3> 最让我也感到自豪的是,我的校长后来还得到了江泽民主席的接见。校长是全国人大代表,1994年参加人代会的时候,她向大会提交了修建宜万铁路的议案,1995年开人大会时,正逢江泽民主席到湖北团来座谈,校长特别兴奋激动,一心想要把全州人民修铁路的意愿向主席表达,但各地区的领导想要发言的特别多,举手总轮不上校长发言,眼看上午会议要结束了,校长心里特别着急,她生怕失去这个机会,于是她立刻站起来,拿着修铁路的报告,直接走到江主席身边,当面把提案交给了主席,并用特别简练的语言向主席汇报全州人民迫切希望修建铁路、改变少数民族地区落后面貌的心愿,当时的中央电视台记者记录下了这光荣的时刻。后来,2004年宜万铁路开始动工,经过铁路人多年的艰苦奋战,2010年12月全线通车。</h3> <h3> 宜万铁路是中国“八纵八横”铁路网主骨架之一,是中国铁路建设史上地质条件最为恶劣的铁路之一,全线的隧道159座,桥梁253座,宜万铁路也被称为“铁路桥隧博物馆”。这条铁路像一条钢铁巨龙在武陵山脉穿梭,将宜昌,恩施和重庆连接在了一起,让恩施成为了重庆和武汉的后花园。从此,鄂西与中原、内地与沿海息息相通,紧密相连,山清水秀的武陵山脉摆脱了天堑鸿沟的桎梏,从此,这里山不在高,路不在远,地不在偏。这条铁路助推了恩施生态文化旅游业的发展,土家女儿会、恩施玉露,恩施大峡谷,利川腾龙洞的知名度不断扩大,国内外游客纷至沓来。宜万铁路让恩施少数民族踏上了脱贫致富路,也让铁路沿线的土家儿女乘坐动车、高铁,走出大山,过上了富裕的生活。足以可见,这一切的改变,我的美女校长功不可没。</h3> <h3> 另一位要感谢的是高永锡校长。我工作两年后的一九八八年,突然听说有脱产进修的机会,但是名额有限,指标紧张,而且必须工作三年之后才有资格申请。记不清楚自己找了什么理由,直接跑到老街上城关中学校长家里,请求校长允许我去读书,当然也还哭了鼻子,最后校长答应我去报考,于是我成为大学同学中第一个首批去进修学习的学员。</h3> <h3> 还有一位要感谢的校长是带领一中走向辉煌的谭明书校长,是他引导我积极向党组织靠拢,让我的人生有了前进的方向和明确的目标,九七年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此,不管在那里,我都时刻用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认真工作,努力付出,对于自己的事业常有一种幸福感。在一中时,我参加过第一次全县女干部选拔考试,复习的时候,谭校长把家里的巴东报和政府文件拿到办公室,提醒我好好复习,结果因为种种原因,我以0.5分落选,当时感到很遗憾,没给校长争气,觉得很对不起校长。不过,很多事情过后看来,失败并不是厄运,坏事又能成为好事,上帝给你关上了这扇窗,又会给你打开那扇门。</h3> <h3> 我还要特别感谢我的两位同事刘官平夫妇,他们是我和我先生的大媒人,官平和我先生是战友,官平夫人是位心直口快的人,记得她当时给我说,他们有个朋友,人特别好,特别会打乒乓球,就再没介绍别的了。于是,我们见面,彼此入眼,一见钟情,一直婚姻比较幸福。每次回老家的时候,只要有时间我们一定会去看望我们的恩人。我常认为,我比较幸运地碰上了一位善良、儒雅的好丈夫,他很有修养和责任感,为人处世有礼有节,说话做事稳重踏实,我很感谢官平夫妇的牵线搭桥。至于媒人当时特别强调的乒乓球技术在我们婚后的生活中基本没起任何作用,没有排上任何用场,因为他既没有培养教会我女儿打乒乓球,也没有帮助我提高乒乓球技术,我的水平也仍然停留在当年跟一中同事们猛烈磕鸡蛋的水平。</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想当年创建微信群</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演大方拥戴支客士</b><br data-filtered="filtered"></h1> <h3> 宋正武老师的《我的巴一中》,是我常看的文章,每读一遍就让我思绪万千,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就连正常的生活节奏都被打乱。晚上十二点之后,还在翻看老同事们在群里爆料多年前发生在我们身边的许多糗事,回忆着当年同事间纯朴的友谊。早上五点多自然醒来,就迅速打开手机,急切地看看大家在群里说了点儿啥。多年的往事一直萦绕在脑海中,时常被那些糗事弄得咯咯地忍俊不禁,往往被温暖的画卷感动地泪眼婆娑。这是怎样的一种幸福和怀念啊!离开巴一中,已有二十年了。"想当年”微信群的朋友们小聚,总是挥之不去,常常一个人在回忆里微笑,在思念中流泪。总有一种期待还能再聚的奢望。</h3> <h3> 宋正武老师文章中提到的这群人,多数是“想当年”微信群里的成员。记得2015年暑假,我家先生到野三关出差,我随先生前往,记不清是如何遇到从广州回来避暑的宋发银夫妇,他们夫妻人很好,在一中时住在宋正武老师开小卖部的楼上,跟我公婆的关系也很好。我们就这么巧的相遇野三关。野三关的变化非常快,到处高楼林立,昔日上下街道更加繁荣,新添巴野高速,让你感受大城市的气息。我们两家子一边电话联系着,一边开车找人,绕了好多圈才碰上面,见到多年前的老邻居老同事,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见面后,我先生因公事离开了,我和他们没寒喧几句就商量吃什么,心想去大路坡吃葛巴饭,结果未能如愿。他俩约我到石马岭宋发银老丈人家玩,我欣然前往,吃吃喝喝几天后,发银说他很想念龙轩,我建议马上打电话联系,电话打通后,得知龙轩和夫人也正在老家柳山度假,龙轩要我们赶快到他家里会合。第二天早上我们开车去龙轩家,龙轩家就在火车站附近,龙轩老婆和弟媳早已预备好一大桌饭菜。龙轩的母亲九十岁了,红光满面,非常健康慈祥。我们在他家叙着旧事,回忆那激情燃烧的岁月。龙轩还带着我们在屋外转悠,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莺歌燕舞。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新鲜的空气,迷人的景色。龙轩指着那山沟里的火车站,一副特骄傲的表情说,那就是中国的达沃斯。山里孩子无论走多远,无论多少年,都深爱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云,并为家乡的发展,变化而自豪!</h3> <h3> 每当提到“想当年"这个群,自然要提到鬼子。鬼子2000年调到广州从化中学。后来他挖了好几位巴一中的老师到他学校,发银老师便是其中的一位。暑假期间他们也常有联系,发银老师知道鬼子正坐上了火车,回恩施看父母。我们立刻通知长甲夫妇,叫他们等鬼子到恩施后一起过来。鬼子一下车,把行李寄存到火车站,顾不上回父母家就直奔长甲那里,长甲需要下班后才能出发,他不习惯开夜车,还专门请了司机帮忙开车到野三关与我们汇合。记不清北平怎么也正好在野三关,他的老乡李祖凯当年在一中读书时,跟这帮老师混的很熟,祖凯非常热情,请我们这帮人聚餐,他抱了两大坛子酒到姊妹饭店。鬼子的酒量不大,但喝酒很豪气,根本不用别人劝,喝的既快又猛,开局才几分钟,鬼子就藏到桌子下面去了。再过几分钟,北平立刻回忆生活,开始了他的长篇演说。长甲也喝的特别兴奋,要不是老婆在身边的话,没准儿会主动讲述自己的情史艳遇了。龙轩最狡猾,所以没有怎么喝自然不醉。过后的好几天,我们一大群人走东串西,走村串户,聊天喝酒吃腊肉。记得在清大清太坪长甲侄子家里吃腊猪蹄子,坨坨有点大,特别好吃,鬼子碗里夹的那一坨肉和他的脸蛋几乎一样大,他歪着头认真费劲地咬那坨肉,此景被龙轩偷拍下来,立即发到了“想当年”群里。成了"想当年”微信群里第一张名片。</h3><div> </div><h3></h3> <h3> 这次没有提前计划的聚会,大家玩的特别开心。聚散终有时,离合岂无缘。我们兴致未尽,而时不待我,分别来临之际,我们难舍难分。我爱热闹,真性情,立刻提议建个微信群。我们这些人清一色一中工作的老朋友,我家先生建议微信群取名"想当年”。我征求大家的意见,大家认真讨论后,同意我先生的命名:想当年。这就是:"想当年”微信群的由来。从此我们这群人联系更方便了,有空就在群里问候,聊天,开玩笑。群里的人都是在2001年之前调离巴一中的那帮人。我是群主,我领导着一群精英强将,才子佳人。我很有成就感,常以群主为荣。长甲在群里发指示:不管谁当多大的官,无论是博士还是博士后,到了北京都要向群主汇报,群主有号召都要响应,不冒泡的要狠狠地批。于是乎我光环夺目,群里叫我妹妹,叫翠翠,叫领导的层出不穷,我感到无比的荣幸和快乐。那天大家提议各自把近照发一张到群里,刷刷地,一会儿功夫,很多人发来了个人照、合影等。宋正武老师立刻在办公室请同事照了一张正面照,后来换成了他《我的巴东一中》美篇的封面。志社说自己没有照片,现场发来视频问候大家,他慢条斯理地问大家还好不好,看到他的视频,我特别感动,感受到兄弟姐妹之间的牵挂和温暖。</h3> <h3> 宋正武老师文章火的原因,不只是老宋文笔好有才华,他的才华远不止文笔好一方面,群众们认为,他文章中的真情与实事,让我们一起回到了那个岁月,真人真事真情怀,美轮美奂美韶华。读着文章,勾起回忆,润着心田,真是太感人啊! 这个群里的人也有一项自私,那就妻子丈夫不能共享,余者不分彼此,虎清煮的腊猪蹄子,姚真凤过生日家里带来的土鸡肉,大家会跑去偷吃;老宋炖的蛇肉汤,所有从门前经过的人都去抢着喝;老宋喝醉了,大家赶紧抬着他往医院送;老宋要结婚了,大家去给他买家具往家里扛;老宋上街玩牌未归,大家不放心,通宵满街找人;虎清的宿舍常常聚着一大群人,他那里成了一中的第二食堂。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年代,那些人,那种率真与纯朴。</h3> <h3> 现在大概就是因为这群人几乎都渐老的缘故,都在怀旧不能自拔,对相处相逢的那段情怀十分依恋。大家说退休了都回老家巴东抱团养老,不知是否能真实现。不过群员们正在酝酿明年暑假回巴东聚会,我把筹备组秘书长的职位封给秀秀,谭北平立马自荐秘书官位,小壶儿封为后勤部长,诸事正在有序推进,我是群主自然统率一切,号令各部。心中的期盼,使我有点儿失眠。</h3> <h3> 前段时间跟刘彩妹妹聊天,言语之间感受到她对一中的怀念,我当时眉头一皱计上心头,立刻建议她拉人建“英语群”,我给群名定为“难忘当年的你和我”。大家兴奋不已, 多年失去联系的老朋友又聚在了一起, 有说不完的话,有讲不完的故事。这群人多数是九七年左右入职和调入一中的英语老师,比如周光军,卢静,刘静,龙茂菊(小龙女)和陈庆冠(冠冠儿),李齐珍,谢芳,黄家青,徐鸿鸣等。现在有在宜昌的,有在深圳、广州的,有在恩施的,也有的还在一中的。 这群人性格开朗,天真活泼,正直善良。那时的我们经常一起办公备课,一起上街购物,一起聊天聚餐,一起调侃挤兑人,其乐无穷。周光军在群里邀请大家回去聚聚,说一起去看老一中,去神龙市场、去“联合国”、去无源洞,他的话使我觉得很有些痛心和惋惜,由于三峡库区移民搬迁,这些地方除了无源洞之外, 其它早已不复存在,全被拆除了。尤其,老一中已成为废墟,时常只能在记忆中去寻觅她的样子。</h3> <h3> 群里有几位同事亲切地称我师傅,说我当年带过他们,我都不记得工作上的具体事情了,特别不敢承认自己是师傅,因为这些年轻人个个非常优秀能干,担心那个年代我自己都没成熟,害怕我所谓的指导耽误了大家。有人回忆说我当年特别疼爱关心他们,这倒是真的,我的年纪比这帮人大一些,先生和女儿在北京,家务活也少,所以常和这帮单身汉们在一起,的确像姐姐疼爱弟弟妹妹一样,我们之间的关系特别友好。现在这帮人大约40多岁了, 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有的孩子上初中,有的孩子上高一,大家都很忙,工作生活压力应该不小。刚建群的那天,彩妹妹一边给孩子做着饭、掌着勺,一边腾出手来跟大伙儿聊天, 有的要午休了还舍不得放下手机,到了晚上,有的上晚自习前抓紧时间聊,有的晚上11点多了还在聊。大家无不思念过去的点点滴滴,回味那时的举止言谈。</h3><h3>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一壶浊酒喜相逢,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h3> <h3> "想当年"的群里,我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有一次我把还在一中任教的谭建斌,向大荣两位老师拉进群里,群里一下炸开了锅,田文凯老师说,两位支客士来了,玉翠和存秀快点儿找烟倒茶。我们家乡把红白喜事招呼客人及全部生活锁事总揽的同志称作“支客士”。他俩是远近闻名的巴东一中大支客士,谁家有红白喜事,生娃儿,过生日啥的,他俩都会主动到场支客。支客士就是活雷锋也是管家,同时要俱备领导能力和管理艺术,既要让大家享受快乐,又要大家齐心合力完成肩负的任务。特别是结婚和丧事,在我家乡的场面是非常宏大的。支客士的组织能力和管理才华决定成败。主人都是大摆宴席请所有客人吃饭,所有餐具桌椅,婚台设计,新郎新娘接待及讲话,父母来宾发言,子女敬茶,父母给红包,其间歌舞穿插,鼓乐演奏,男方父母找烟,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若遇丧事,那灵堂摆设,土家人的巴山鼓,灵堂前的孝子回拜,各副挽联接放,各路亲戚迎送,吃饭先后顺序,孝家找烟敬茶,食材酒水购买,爪子花生水果购买及摆放,厨房蒸饭炒菜的,刷碗端盘擦桌酌酒的,打扫卫生的及各种礼节实施,眼花撩乱,非一般人能胜任。这些都是支客士包揽,一忙少则两三天,既操心又劳累,所以支客士们普遍受到人们敬佩和感激。建斌哥和向大荣在一中支客很有名气,他俩身材伟岸,声音洪亮,说话做事干脆利落,在红白喜事场合指挥能力及应变能力超强。凭着他俩多年的支客经验,工作起来得心应手游刃有余。</h3> <h3> 一中热心肠的人很多,我的公公婆婆和我的父母先后去世,办了四场丧事,支客士的周密安排,同事们的鼎力支持,让我感激涕零,终身不忘。我女儿两多时,我家先生被调到北京工作,公婆把家搬到一中给我们带孩子。我每次回到离学校三公里的地方单独居住。老人们就住在操场边第一栋教室的楼上,这是一中的另外一条街,街边住着魏长甲,刘彩,桂哓辉,宋发银,李齐珍和谭世成。我婆婆出身大资本家,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她很会识辨人,对人非常挑剔。但是,她特别喜欢一中这帮素质高,有礼有节的好邻居们,有着共同语言,很谈得来,所以她在一中过得很舒心。</h3> <h3> 1995年12月的一天,早上五点多钟的时候,我住处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是桂晓辉打来的,他叫我赶紧到医院,说孩子的爷爷突发脑溢血。我跑到医院时,老人家已不省人事,插着各种管子,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奄奄一息。老人的病是半夜十二点钟发作,住在隔壁的桂晓辉听到婆婆和孩子的哭声,他立刻起床,叫醒了这条街的所有老师,大家开始行动起来,看到人快不行了,赶紧送到医院。谭学彩,谭红杰和刘官平妇夫负责把我的婆婆和孩子接到家里照顾。其余的老师们找来医务室担架,抬着老人探着崎岖的小路,将老人送到人民医院,办好了入院手续,等到天亮了才给我打电话。老人一直沒醒过来,等到他儿子从北京赶回来,见最后一面就去世了。得知老人去世的消息,一中的老师们立马忙碌起来,建斌哥是支客士,一切事务由他统筹安排具体分工。老师们搭建灵堂,买菜做饭,烧水泡茶,扫地刷碗摆桌椅,接待客人,安排坐位。赃活累活抢着干,大家齐心协力,顺顺利利地将我公公送上茶店子安葬。</h3> <h3> 2001年我调到北京工作,2005年正月16日早上,我父亲在一中操场边的“联合国"住所永远离开了我们。我先生和女儿从北京下年赶回家时,物价局楼下的灵堂已搭建好了,公路旁边那一排排车库屋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很多物资已经配齐,要用的所有物品,同事们都从一中搬运到位。这次还是建斌哥的支客士,谭世成,向大荣几位是支客士助理,所用的东西都是学校提供,所有的人力都是一中的老师们。许多同事下班后直接来帮忙,晚上通宵守夜,谭明书校长和宋老师来灵堂守了两天两夜。伟大的一中,那些事那些年那些同仁,叫人讴歌,使人不能忘怀。</h3> <h3> 2017年3月,我婆婆去世,此时巴东已经有了殡仪馆,烤火,吃饭,住宿,闹夜等有了一条龙服务,老人去世的事,我们没有声张,只在殡仪馆安放一夜,就把老人安埋了。一群老同事以为老人第二天晚上是大夜,跑到殡仪馆准备帮忙守夜,发现殡仪馆那晚连灯都沒亮,打电话责怪我们为什么不通知他们。我的内心感受着同事们的温馨,感激他们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h3> <h3> 2017年12月我母亲突发心梗在巴东去世,一中的所有老同事和老同学们又一次给予我各方面的帮助,他们到殡仪馆守了两个通宵,送我母亲最后一程。我离开巴东多年,别人家的红白喜事我很难到场,别人家有困难我也沒机会帮上忙,我很惭愧。在母亲的追悼会上,我感动的泣不成声,我说,虽然我们工作在北京,我们的心在巴东,我们的情在巴东,我们的根在巴东。希望有生之年能给我们机会报答大家的恩情。我情不自禁地给我的同学同事及亲戚朋友们跪下了,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当众下跪。我因感动与感恩的交织,我跪着愿妈妈早登极乐净土,我跪着感恩在场所有陪我一起悼念妈妈的人。我敬爱的四位父母,都在巴东离世,四场丧事都得益于一中人的真诚关心和热情帮助,我感激不尽,我终身不忘!每当一个人夜深人静时,勾起我的思念与回忆!一中人是我的骄傲!<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h3>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竭诚耕耘桃李吐艳</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深爱巴东一中翘首</b></div></h1> <h3> 人生的旅途,上苍早有定位。我是命运的宠儿,上苍给我一次又一次幸运。从巴东小县城,走进伟大的首都,现代化都市,现代的教学设备,让我拓展思维,受益匪浅。只是心中难忘大山里的学校,大山里的同学,大山里的同仁,大山里的学生!</h3> <h3> 我在巴一中执教十五年,那些和我当年一样走进巴一中的学生们,天真无邪,如痴如醉地学习精神比我过之而无不及。那个时候教书心理负担小,没有什么压力,学生们非常自觉,个个上进心强,学习特别认真,上课没有打瞌睡和随便讲话的,一心一意地学习,全神贯注地听老师们用巴东普通话授课。学生们做完了布置的作业或试卷后还主动找老师要题做。我们担心的不是怕学生不学,而是害怕学生过于着急,担心学生学习太累导致效率低而考试失利。</h3> <h3> 我对2000年左右教的学生印象深一些,因为那是我在一中教的最后两届学生。这些学生和我常有联系。在一中时,我资助我的学生,我的学生考上北京的一些大学后,我家先生亲自到车站接我的学生,然后开车把他们送到学校。很多学生在北京工作,个个都优秀。前些年我爱人每年都要组织巴东老乡会,一中学生联谊会。每次见到一中的学生。我特别兴奋和激动,有一种亲人相见的感觉。还有很多学生在全国各地发展,他们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看到我的学生们,在羡慕他们年轻有为的同时,也感叹自己逐渐的苍老。祝福我的学生们:人人心想事成,个个平安快乐!</h3> 虽然离开一中这么多年了,我时刻在关注一中的动态和发展,一中每年的新年晚会、体育节、艺术节视频我都会认真观看好几遍,一中的各种活动组织有声有色、设计的水平相当高,今年的我和我祖国快闪视频非常震撼。今天的一中,美丽的校园,宽敞明亮的教室,先进的教学设备,优质的教育资源,强大师资力量,无时无刻都在吸引着成千上万的巴东学子,一中成为他们梦寐以求的地方。将孩子培养成为一中的学生已成为了一个家庭最大的教育工程和头等大事,学生能考上一中学校,也是整个家族感到最荣耀的事情。<br> 巴东一中坚守办人民满意的教育的初心,肩负着立德树人的使命,紧扣高质量教育的生命线,教育教学质量不断提高。一中先后获得全国文明单位、全国民族团结进步模范单位、湖北省示范高中、北京大学博雅教育示范中学等荣誉称号,还是武汉大学在全国的第一个授牌的优质生源基地校。从1998年以来,19人成为恩施文理科状元,9人进入湖北省文科前十名,107人被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录取。目前,一中已经与北京四中结对,成为友好学校。一中将在课程重建、走班选课、生涯规划和综合素质评价等方面获得最宝贵的经验,以最快的速度适应新一轮的高考改革形势。一中和北京四中在师资培训和资源共享等方面已经建立了长效合作机制,这将使得一中的教育教学会再上一个新台阶。 <br> <h3> 新的巴东 一中也成为了我们的骄傲,离开一中的我们,离开的原因各有不同,为了孩子的学业,为了与家庭团聚,为了个人新的发展,为了去寻找自己的诗和远方,但我相信大家对一中的情感是相同的,我们深深怀念这片已经成为废墟的土地,这里是我们的梦开始的地方,这里留下了我们的青春岁月,印下了我成长和耕耘的足迹。在这里我收获了成长和锤炼,我收获了友谊和桃李满天下的喜悦。 人老了容易怀旧,我们已经到了怀旧的年龄,可是,过去的不是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值得去回忆,不是生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会让人难以忘怀,所怀旧的、所思念的一定是人生中最美好的。 </h3> 这就是我的一中故事,这就是我与一中结下的缘、与一中产生的情。远离家乡,我同样深爱着巴东!那是我的故乡,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那里春天万紫千红,夏天青山绿水,秋天桂花千里,冬天山舞银蛇。 2020年1月<div> (特别感谢我的老师们、老同学们、老同事们以及家乡人提供丰富的照片和故事素材)</div>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inherit;"> </span></div></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