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家的冬日

清风静霖

2020年1月20日，田东县 大寒 18/6℃ 10:13分发布。

大寒是二十四节气中最后一个节气，每年1月20日前后太阳到达黄经300°时为“大寒”。大寒，是天气寒冷到极点的意思。这该死的大寒天气令一向对好身体自负的我一大早的畏惧几分，赖床到10点多才不情不愿的起来。可是，我总觉得寒冷过后即将迎来立春，那由寒至暖的感觉好似冰火两重天，估计我现在所处的田东县山上的花草鸟虫比人体会更深。只见门口的野花依旧绽放，那鸟雀几回落在草丛里悠闲觅食，发出的鸟鸣声悠然自得，没有半点苦寒的意思，我思忖该不会是山里不够冷吧？但是门前的山似乎冻青了，屯里静悄悄的无人影，若不是三叔家灶头升起袅袅炊烟提醒我，我差点儿怀疑这个小小的屯已经人去屋空，快过年了，没见到年轻人回来的身影啊！

山上水气重，若是拂晓时分，那不远处的山峦定是白茫茫一片的云雾四处飘渺，更不必说今日大寒了。可是，寒冷让我错过了欣赏对面山上的一番别致景色。好不容易打开门就见到了两只大鸡叽叽咕咕的在草丛里走动，一身鸡毛油光发亮好比披了件花棉袄般，所以大鸡是不觉得冷的，我心里这般想着。

都说冬天的白天时间短，可是在这半山上的小屯里我觉得时间走的很慢，山上人烟稀少，更别说有什么振奋人心的消谴时候了，于是我走进菜园里挑着老芥菜的嫩心摘了一盆，冰冰的手心里烘了一股儿呛呛的菜味儿，我要做呛菜（又言冲菜）打发这无聊的冬日。一大早就去山上干活才回来的阿团一边给我拍照一边说：“嘿，戴个帽子像个月子婆老了10岁咯！”我白他一眼说：“哥们，今日大寒。”

磨磨唧唧的吃了中饭，丢了饭碗一边去，我和阿团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家常，大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门口出现俩个黑衣女子。阿团和她们说了几句壮话，黑衣女子离开了，阿团也站起来说：“村头的某某今早上殁了，我要去帮忙料理后事。”我意思是也去帮忙，阿团笑笑，说：“这白事的忙活还要付钱给主人的，去一个给一个。”“出钱又出力？”我瞪眼。阿团去帮忙了。在这开门见山，背靠大山的地方俩母女在家无聊至极，我提议去一公里外的另一个屯走走，去看看路边的甘蔗地的甘蔗收了没有。

首先来到了村头刚峻工不久的球场，女儿指点着球场的另一头说是个大舞台，望着这里难得一见的那么大块平整的地皮，想着阿团手机上的信息什么“一人哀，全村乐”之类的话，估计期待已久的村晚是泡汤了，这个小屯终归还是和寂寞作伴。

离开村头的球场继续前行，见到了满载甘蔗的汽车小心翼翼的通过小石桥，砍甘蔗的村民三五成群的收了工往家里走去，每个人安静的走着，不慌不忙，稳稳当当的如同大山般。

路边是随时可见的甘蔗地，一片连一片，密密麻麻的甘蔗已经长成了，你挨我挤的不见天日,冷嗖嗖的北风一吹就哗啦啦的响了一片，不远的大山也冷的铁青了脸。

几棵甘蔗扎一捆，估计准备收了它们咯！

那都村？这幢小楼原来不是嵌着“那都小学”的吗？换了新颜，小楼外墙粉的雪白，门窗光亮，难得一见的是操场上有人打篮球，小操场啊你空虚寂寞冷了好多时日，今儿大冷天的热闹一下。

那都村的村头有个小码头，拾阶而下就是一条由东边奔腾而至的小河。河水清清，映得河床里的石头长什么模样看得一清二楚，小河丰富的水资源哺育得岸边的甘蔗长势喜人。

女儿见了那清清的河水心生欢喜，情不自禁地嬉戏，我打趣说：“小心下游人家说喝了你的猪脚水。”女儿欢乐的呵呵笑声融入了朵朵水花里。

2020年1月21日，田东县，20/12℃，10:23发布。

赖着床上就看到窗帘映射着淡淡的光，待我掀开，赫然看到眼前的山脉上一片青翠，温暖的阳光晒着门口那片白的虾钳草花，紫中泛蓝的狗崽花，还有风一吹就飘起降落伞的一点红……格外精神，全然不似昨天大寒天嫣嫣的落寞，鸟雀声此起彼伏的落在龙眼树上，落在草丛中。路口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在把垃圾桶里垃圾倒出来焚烧，我洗着蒜苗，满耳充着殁了人的那户家里传来的阵阵敲打锣鼓的喧哗，仿佛听到了道公在香火烛光里的喃喃自语 。

饭后我和女儿还是去那都村逛逛，一来打发时日，二来还是对那条小河念念不忘，三则想多拍几张照片。吃草的马匹，山色中的那幢小白楼，操场上的孩子……一一出现在我的镜头里，愈看愈亲切，忘了这个山乡的冷与寂廖。

看着成熟的甘蔗心生一念，嘿嘿，折条甘蔗来吃吧，愿冷冬里的我们一样过的甜甜哒！吃不完的甘蔗打赏给勤劳的马儿，马吭哧吭哧的把甘蔗三下两下吃完了 。

小码头上多了个老人，老人把打来的河鱼放进篓子里，系在竹排下泡着河水养着，我估计他是过年要吃年年有鱼。老人走上台阶后，码头就我母女二人，女儿一样呵呵笑着嬉戏那清清的河水，几欲跌倒，我说：“噫！今日的河水浅了许多，昨天大寒的河水分明是涨到这个台阶。”小河不回答，欢快的哗哗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