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丫头——时光流淌的痕迹

翟高潮

        时光流淌，转眼间，丫头已经13岁了，每每谈到她小时候的种种趣事，一家人总是欣于所言。而出生，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丫头也很关心她的出生给整个家庭带来的影响和变化。所以，就将丫头出生前后我当时写的点点滴滴收录起来，做为她出生时的家庭记忆，取名《时光流淌的痕迹》。好让丫头慢慢理解和体会生命的不易、亲情的珍贵和家庭温暖的幸福。

孩子苦乐 （20060627）

      其实我觉得自己的生活还蛮幸福的呢！
      妻子是我高中的同桌，知书达礼，疼我，也和父亲、母亲、弟妹们打成一片，有时我倒像个局外人似的。父母亲爱我，丈人老两口疼我，工作上老婆全力支持我，由着我的性子，却也发展不错呢。
      几年前刚结婚时，双方家里就想我们要个孩子，当时房子没有，工作压力大，我一直不想要，妻想要，看着我的辛苦的无奈，遂作罢。虽说每年回家过年，家里都问，我们一直作弊，家里也只能在无奈中盼望了。
      后来房子有了，工作压力小了，我们也不作弊了，孩子却一直没有。呵呵，我安慰妻说：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把条件创造好，那小家伙等一切条件好了才来呢。 今年初，我和妻的户口都转至现在的住处。拿回户口本那天，高兴之余，妻说，现在什么都好了，就是没孩子，如果到春节还没有，今年春节她不回老家，她一个人在西安过，我一乐，却也忧了。妻嫌没有孩子家里失望，我回家就不怕么？
      谁知过了才一个多月，她却告诉我，检查了，已经怀孕了！高兴之余，我却吃惊了 ：我的天，敢情我那小家伙就是在等我和他妈妈给他把一切的条件都准备好？我们准备好了，他一天都不愿意耽搁，敢情他就在什么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看着我们呢？这个讨人喜爱的小东西啊，我不觉乐了。
      每月我带妻去医院例行检查，虽然麻烦，却也快乐。每天晚饭后和起去楼下广场散步，拉着妻的手，从众人眼前走过，很是自豪，啊，我快要做爸爸了呢。
      从第四个月开始，那小家伙就慢慢不安静了，他睡觉起来，就踢妈妈的肚皮玩。呵呵，感觉着肚皮的砰砰震动，感受着小生命的存在和不断强壮，我这做爸爸的也是很幸福和快乐呢。
      爷爷和奶奶在老家忙着喂两只肥猪，说是用来给孙子过满月时待客呢；姥爷和姥姥忙着给小家伙制买衣服和用品，迎候小家伙出生呢。
      只是最近高兴之余，贪杯稍许，月前曾在楼梯拐角上碰伤了脊背，现在刚好，前几天因为地滑，一跤下去，又是脊背韧带拉伤。不由想起老子的一句话来：祸兮，福之所伏，福兮，祸之所倚。可能是小儿托生我家，福分太大，上苍让我这做爸爸的受些委屈来平衡心理吧。但愿做爸爸的受了委屈，能让我儿福分更大呢。

等待（20061227）   

     胎儿长到八个月大时，已经能在妈妈的肚子里腾挪跌宕得很自由的了。常常，我和妻靠坐在床边，感受着小家伙在妻腹中极尽翻腾之能事。妻的脸上，疲惫的痛楚掩饰不住即将做母亲的喜悦。我呢，安慰着妻，心里却很矛盾：怕小家伙翻腾，妻难受；又怕小家伙不动，让人担心。
      几次劝妻专心在家生养，不要去上班了，她都以工作忙，离不开的理由搪塞过去了。我呢，只能叹一口气，更加尽心护送她上、下班了。还能说什么呢？为人夫、为人父，却不能创造一个好的条件让妻专心在家生养，让孩子快乐出生，还得妻腆着大肚子去挣那几个铜板来补贴家用，实在是很无能，而且窝囊了。愧疚的心只有用今生更加努力来补偿了。
      孩子35周胎龄了，妻还在上班。
      2006年12月14日，这个日子我永远记着，那天中午，我突然接到妻的电话，说她在医院里，让我快去。我火速赶到医院，妻已经在产科门诊等着，手里拿着住院证，已经做完了必要的检查：胎膜早破，胎儿无恙，必须马上住院。看见我时，她只是一个劲儿告诉我说孩子没问题。我鼻子酸酸的，强忍着没有让婆娑的眼泪流下来。一个即将临产的孕妇，已经破水，却能只身赶到医院，排队、挂号、检查，见到自己的丈夫时，所有的痛楚、担心都忘了，却知道告诉说：孩子没问题。我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一个场景：小孩子考试一不小心得了全班第一名，放学后拿着考卷撒腿就往家里跑，路上不小心摔了的大跟头，摔两瓣眼泪，揉揉脑门，重新拿好考卷，继续飞奔，看见爸爸时，脑门上顶着大包，却扯长嗓子喊：爸爸，我考第一了！
      2006年12月14日，妻因为胎膜高位破水，住院保胎治疗。我也开始了寄宿医院的生活。
      其实住院保胎治疗还是蛮轻松的呢，每天打打点滴，吸吸氧气。剩下的就是一日三餐了，好在妻胃口不错，饭来张口，买啥吃啥。我呢，白天还得忙活去挣那几个铜板，我妈妈留在医院照看着妻，婆媳俩唠唠家常，倒也很容易打发时日，晚上我留在医院陪护着妻。
      每天晚上赶到医院后，买饭、吃饭、洗刷、打水，接着就到医生查房的时间了，听着胎心音监护仪里“哇呜、哇呜、哇呜”地声音，我和妻倍感亲切和激动，这，真真切切就是我们可爱的小宝宝的声音了。
      可是，时间长了，百无聊赖，妻也渐渐变得烦躁起来，动不动就拿我撒气，我呢，开始还能平心顺气的开导和安慰她，后来，自己也烦躁了，累了，就不耐烦起来，甚至拿她撒起气来，妻却反过来安慰我起来。**，这就是同甘共苦、同舟共济的夫妻啊！夜深人静，妻睡熟了，我躺在博爱医院的病床上，常常这样喟叹着。

出生（20070117）

      医院外依稀传来的爆竹声终于打破了我和妻心中早已暗流涌动的宁静，哦，元旦了，2007年，新的一年开始了。我和妻都渐渐不耐烦了，而且孩子已经足月，可以出生了。在和医生协商后，我们准备转院迎接小家伙出生了。

      2007年1月5日，在保胎治疗23天之后，在我们苦苦等待23天之后，妻终于从博爱医院出院了。

      第二天，我们就赶到陕西省妇幼保健院，准备住院生产。

      1月6日上午9时许，我和母亲携妻来到省妇幼保健院，一进门诊大厅，我的老天，简直是人头攒动，幸好我们事先找了熟人关系，很快就拿到了分诊卡，交费后来到三楼产科待诊。

      在产科足足100多平米的门诊大厅，也是人头攒动，而且80%以上是待产孕妇。她们也在拥挤的人群中挤来挤去。要是在其他场合，如果碰见孕妇，其他人要么是让座、要么是让道，绝对是没人敢和她们抢的，而孕妇在心理上也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和她抢，和她的小宝宝抢。但是在现在的情况下，因为大家都是腆着个大肚子，心理上平衡了，所以挤来挤去也没啥，你碰我一下，我碰你一下也没啥，我不由得乐了。

      B超、血检、胎心远程监护，在完成了麻烦的检查和手续后，下午3点左右，我们终于拿到了住院证，来到了后楼住院部。

      产科住院部没床位，呵呵，还是有熟人好，一会儿功夫，我们就在11楼产科五病区弄到了床位，是个三人间的，虽然不是很尽意，但我觉得已经很不错了呢。

      我们是10床，同室的8床和9床都已经生了，小家伙各自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在睡觉呢，我和妻看着人家的孩子，很是羡慕呢。

      因为妻羊水早破，已经保胎二十余天，我担心自然生产对妻身体不利，就和医生商量剖腹产，医生检查后说，孩子只有6斤多，完全可以顺产，而且剖腹产对孩子不好，对大人的后期恢复也不好，建议我们顺产，我同意了。随后，妻被护士送进待产室做顺产耐受测试（OCT）。

      OCT需要连续输液5个小时，妻在不断来临的阵痛中艰难地捱了5个小时，我只能呆在产房门外，在焦急不安中牵挂了5个小时。晚上12时许，妻被送回病房。测试结果：可以顺产。我和妻放下心来。这时，我却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的严重*：现在病房里除了我都是女性。刚出生的小宝宝随时要哺乳，而产妇都是衣衫不整，自己的老婆，自己看见了倒无所谓，别人的老婆呢，即使我自己无所谓，人家也很不自在啊。呵呵，我半夜去找护士，让想办法协调个单间来，她们也很无奈，深更半夜的，说明天一定办。我在无限的牵挂中无奈地回家了。

      第二天单位临时有事需要加班，一早，我协调好单间后忙工作了。晚上19时许，当我刚刚忙完坐在餐桌前，准备吃当天的第一顿饭时，电话响了，是妻的：已进产房，速到医院。我顾不上吃饭，又匆匆赶到医院。母亲和小弟已经在产房门外等着。小弟告诉我，下午15时打了催产素，18时送进了产房。

      21时许，妻被护士送了回来：宫开一指，生产尚早，回房休息。哈哈，我们又护卫着妻浩浩荡荡回病房了。在不断来临的阵痛中，黄豆粒大小的汗珠不断从妻的脸上涌出，我不停地替妻擦汗，却不能替她分担哪怕是一丁点痛苦，只有干着急了。

      凌晨3时许，在一阵紧赶一阵的阵痛中，妻又一次被送进了产房，我们也第二次来到了产房门外的家属等待室。

      家属等待室里有个小卖部，昼夜有人，卖些饮料、零食之类的，好像是专门为等待的家属们准备的。而沙发上坐满了焦急中的家属。我和小弟、母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心却早已飞到产房的妻那里去了。隔着两重门，隐隐约约地，不时传来准妈妈们因为疼痛难忍而发出的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我烦躁不安，不停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惹的母亲几次劝我坐下来休息。

      忽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匆匆从产房出来，径直走到小卖部要了盒巧克力转身回产房了，临走甩下一句话：出来付钱！我正纳闷，小卖部的老太太说：陪产的丈夫呢。一会儿，那男子又出来要了瓶冰水匆匆进去了。第三次他出来的时候，毫无表情的脸上挂满了失望和失落，默默地在小卖部付了帐，走了。老太太悄悄说：那家的孩子没成。我的心，又无缘无故地揪紧了。

      凌晨5时，产房医生找到我，说妻马上上产床，是否需要陪护。我随她办完手续，也穿上白大褂，消了毒，来到产床前。妻已躺在产床上，不断地吸着笑气止痛，汗水不停从脸上涌出。我伸出一只手，和妻的手互相拥握着，另外一只手不停擦着妻脸上的汗水。

      忽然，我耳鸣起来，跟前医生和妻的说话像很遥远一样，而且非常口渴。我想喝几口给妻准备的红糖水。拿下了杯子盖，却感觉胳膊无力，想把盖子重新放回去，眼睛却看不见了，也坐不稳了，我竭力坐定，大声对医生说：医生，麻烦赶紧扶我出去。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几分钟后，我缓过劲来，却发现自己坐在等待室的沙发上，小弟和母亲围在我身边，都是一脸焦急。我知道，一天没吃饭，一宿没睡觉，自己低血糖的毛病犯了。妻还在产房呢，她还不知道我怎么样了呢，我怎么能这样呢？！我一口气猛灌了两瓶橙汁，稍微恢复后，又回到了产床上妻的身边。

      看见了我，妻安慰了许多。其实她也是已经筋疲力尽了，医生让屏气、用劲，妻也很着急，屏红了脸，就是用不上劲。我帮妻擦了脸上的汗水，让她喝了几口水，然后告诉她：为了孩子的安全，为了孩子少受痛苦，必须用劲。我数一、二、三，她可以长吸一口气，不要呼出，然后屏气、用劲。我握着妻的手，嘴里轻轻数着数，妻按要求做着。

      2007年1月8日5时40分，让我和妻翘首以盼、却又让我和妻受尽煎熬的小天使顺利出生了。

      医生都低着头忙活，嘴里轻声说：是个丫头，一切正常。

      我看着医生手中的小家伙，脸蛋坠坠的，胖乎乎的，出生后不哭，却“噗、噗”地吹着自己嘴里的羊水。就是纳闷为什么皮肤是暗灰色的呢？一个医生看见我瞪着眼睛看，笑了，说：因为长时间在羊水里泡着，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一会儿就好了。说着，医生擦干了丫头身上的羊水，称了：6.9斤，包裹完毕，丫头被放进了小暖箱。她睁圆着小小的眼睛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我就站在暖箱旁，轻轻地逗她，小家伙圆眼睛看着我，也轻轻地“哦、哦”着回应我，我乐了。

      早上8时许，妻和女儿被送回病房，她们睡了。我也瞌睡得不行，也躺在病房的沙发上，沉沉地睡着了。

在小女满月酒会上的祝酒辞 （20070307）

      3月4日，为了答谢西安培华学院的老师对我家丫头出生的关心，特准备薄宴答谢，下面是我在酒宴上的答谢辞：

      我家丫头是2007年1月8日出生的，取名翟怡安。取这个名字有两层用意：一是谐音翟亦安，意即亦翟亦安，说明她既是我翟高潮的女儿，也是安静的女儿，我和我妻会永远爱她；二是祈愿我家丫头永远快乐、平安。
      我非常感谢我家丫头翟怡安，因为她给我造就了这个机会，让我能对十多年如一日培养、照顾、教导我妻的培华学院的杨院长和上官院长表示衷心的谢意。
      我也非常感谢我家丫头翟怡安，因为她给我造就了这个机会，，让我能对十多年和她的母亲——我的妻亲密共事的培华学院的老师们表示衷心的谢意。
      我还非常感谢我家丫头翟怡安，因为她给我造就了这个机会，让我能对十多年如一日关心我、照顾我，今后必将一生关心我、照顾我的安静——我妻表示表示衷心的谢意和深深的爱。
      养儿方知父母难，我也是有了丫头，才深深体味到父母的艰辛。我非常感谢我家丫头翟怡安能让我领悟人生的这一篇章。今天虽然我的父母没能在场，我依然对他们表示衷心的谢意和敬意。
      薄酒粗菜，难表寸心，幸亏有妙手厨师和热情、漂亮的服务员妹妹，才让我的内心能少许安慰。在此，我对他们的服务也表示衷心的谢意。
      今天是元宵佳节，是个吉祥的日子，我代表我全家祝大家元宵节快乐，愿大家今后的工作和生活能像今天晚上的彩灯一样五彩缤纷、红红火火。
      话说的再多，都难表谢意，所有的心意，所有的祝福，都在酒里，大家共同举起杯——
      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