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友,我的连:人生五步曲之二

退休的老头

<p class="ql-block">  我是70年12月份入的伍,当兵三年。虽然时间不长,但自觉是丰富多彩且意义非凡的三年。</p><p class="ql-block"> 部队在长春市,是军区的一个独立营。我们连队位于白菊路,隔马路对面是胜利公园的后角,里边都是高高的大树,如森林一般。沿白菊路向西不远,有一个斜歪的十字路口,中间有一座水塔,不知为什么,连里的老兵管那叫“水楼子”。连队的驻地是个独立的小院,营房是一栋二层红砖楼,楼的周围种有花草,还有几棵树。小院一进门的左边是猪圈,里边一头猪肥的已经站不起来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营这一年的新兵没有按照惯例进行三个月的集中训练,而是直接到了各个连队,由连队自行训练。</p> <p class="ql-block">  入伍后第一张照片</p> <p class="ql-block">  新兵班合影</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个班16名新兵,只有王玉明、刘国胜、许胜利、邵丰德、原宜成、张志国、牟振东还能叫出名字,其他人都忘记了,真是遗憾。</p> <p class="ql-block">  连长罗建中是广东人,大比武时的尖子,取消军衔之前肩上扛的是一杠四花。指导员姓陈,名字忘记了。不久罗连长、陈指导员相继升职调离,王振茂(太原人)接任连长,刘凤玉(吉林市人)接任指导员。</p><p class="ql-block"> 当时连里的排级干部都是68年兵,分别来自河北大名及魏县。一排长张树铭,二排长秦云峰,三排长郭宏义,司务长李洪彪。</p><p class="ql-block"> 班长这一层级都是四川内江的69年兵。连里没有70年的兵,后来有那么一两个也是从其它部队调来的。这也可能也是我们71年兵直接到连队的原因。在我们这一年的新兵当中,一半来自四川苍溪,一半是东北的,东北的新兵以辽宁复县(现在叫瓦房店市,归大连)人居多。</p><p class="ql-block"> 在新兵训练期间,我们除了正常的训练,也执行站岗执勤的任务。我们连有三个哨位,一个是原防化兵学院的大院门口(防化学院撤销前,我们连是其警卫连),一个是西大营的首长住宅区,再就是我们自己的驻地了。第一次去站岗由新兵班长带班,出了营房班长就把枪交给了我,当时有点小激动,真枪啊!</p><p class="ql-block"> 新兵训练结束以后,我被分配到了九班。班长唐全志,副班长唐树明,俩人是四川内江的老乡。同班的战友有白晓东、牛正忠、王江江(后来改名叫王江辉)、张志国、李什么发(记不住了),后来又来了毛春光、何X X(也记不住了)。</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们九班的合影。</p><p class="ql-block"> 后排左起:李X发、唐树明、唐全志、张志国</p><p class="ql-block"> 前排左起:牛正忠、王江江、白晓东、我。</p> <p class="ql-block">  连队每天都进行训练,科目有队列、投弹、射击、刺杀、擒拿、枪支分解组装、打背包、战术等等。每天的训练比较累,但是连里的伙食好,每人每天的伙食费是4毛7分钱,相当于每个月14块多纯吃饭钱。和普通老百姓相比,这标准很高了。主食更好,30%大米,30%白面,40%高粱米,细粮比例远高于地方。只是连里的大多数人不喜欢吃高粱米,我可能是连里唯一喜欢高粱米的人。再说供应给部队的是二等高粱米,比供应给地方的高上一个等级。而炊事班做饭炒菜的手艺也超乎想象,段立洪班长的团队做饭那是花样翻新,大锅菜炒的跟大马勺炒出来的一样,总是让你胃口大开。尤其是焖出的高粱米干饭和大米饭一般。饭后再整点锅嘎巴一嚼,嘎嘎的香。</p><p class="ql-block"> 当兵前我有吃饭看书的习惯,连带着吃饭也养成了慢习惯。当兵了吃饭不能看书,但是慢的习惯还在,每天总是最后一个离开食堂,班长唐全志每天晚点名时都不点名提出批评。时间长了我感觉老挨批评不好,便有意识的改正。到了退伍以后,无论和谁一起吃饭,都说我吃饭太快,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p><p class="ql-block"> 每到春节,连队要杀猪改善生活。每人还能分到一斤带壳的炒花生,二斤苹果,二斤冻秋子梨。四川兵不知道冻梨怎么吃,也不喜欢吃。</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日常的训练很紧张,到了周日就比较放松。各个班允许不超过一半的人请假外出四小时以内。出去无非是买买信纸信封,逛逛街,偶尔去南湖公园划划船。南湖的船是标准的舢板,不同于大多数公园里那种又短又宽的游船,舢板细长,双人双桨,阻力小,速度快,划起来很享受。</p><p class="ql-block"> 一次和信惠昌、白晓东去南湖划船,偶见有二、三斤的大鱼往外蹦,抓住机会用船桨拍中一条带回了连里,现在都想不起来是怎么吃的了。</p><p class="ql-block"> 那个时候,每年的7月16日,全国各地都会以各种方式纪念毛主席畅游长江。我当兵的当年,军区组织武装泅渡南湖的活动,从各个直属单位抽调人员,因为我有多次横渡松花江的经历,所以连里把我派了出去。在南湖的泅渡线路不到1000米,但是要全副武装,要求背铁柄冲锋枪连带几个弹夹。正式泅渡之前的训练是在长春电影制片厂的游泳池内。当训练一开始就发现了问题,女兵的能力太差,一但负重,游不过几米就往水底下沉,这就是严重的安全隐患。背枪还是不背,这是个问题。后来把冲锋枪换成了空的医药箱,看似负重,实为浮漂,既显眼,又好看。这么一来,智慧地把问题就解决了。</p><p class="ql-block"> 在长春南湖公园</p> <p class="ql-block">  后排左起:我、牛正忠</p><p class="ql-block"> 前排左起:白晓东、王江江、张志国</p> <p class="ql-block">  我们军区有个军人俱乐部,经常组织部队看电影,放的基本就是“老三战”,《地雷战》、《地道战》和《南征北战》,轮番看了一二十遍,台词都记熟了,后来一看就睡觉。也看过一部有意思的电影,是前苏联的《解放》,共计五集,连续放映,时间长达八个小时。电影放映时,俱乐部的门锁着,看到一半时发面包汽水,吃完接着看。后来看周云鹏的脱口秀,一听说到:“导演,把门锁上,别让他们跑了!”就想起我们来了。弄不好周云鹏的长辈当时也在我们军区。</p><p class="ql-block"> 那个时候其实也没别的什么电影看,绝大部分影片都受到了批判,拷贝都封存进了仓库。部分电影厂当时的任务就是拍革命样板戏。当时长春电影制片厂接到了《沙家浜》和《奇袭白虎团》两部戏的任务。省革委会为了表示重视,每个剧组都派了一个班解放军警卫。这个警卫任务给到了我们连。《奇》剧组先是八班执勤,之后我们九班接班。这个任务的最大好处是能看到好多外边根本看不到的进口电影。样版戏剧组是以观摩学习的名义调看,我们跟着借光。白天看拍片,晚上看电影,很是惬意。</p><p class="ql-block"> 在剧组执勤一个月后就到了春节,剧组都不放假。长影领导在剧组驻地,即长影招待所设宴款待以团长方荣翔(饰王团长)、主演宋玉庆(饰严伟才)为首的剧组领导及主要演员。一屋设两桌,一桌是剧团和电影厂宾主双方,一桌是我们警卫班。东北人的习惯使然,再加是春节,所以满桌子都是硬菜。之于剧组,礼节的意义大过感情的意义。之于我们,则是尊重了。</p><p class="ql-block"> 虽然连队的伙食已经不错了,终究还是没法和这席面比,食材和厨艺的档次都高太多了。我们这桌没有外人,自己人不用斯文。没等主桌那边致辞完了,我们这桌已经风卷残云扫荡一空了。长影人实在,照样又给上了一桌。主桌三巡未至,我们这桌又没了。没了再上一桌,也是全部造光。等于是连吃了三席。说实在的,那天晚上我是有点不好意思,不知旁边那桌的人会怎么看我们。但真正的问题是撑的很难受。</p><p class="ql-block"> 春节期间,连队照例安排拥军爱民活动。我被安排到长影那里的副食商场帮助卖猪肉一天。很巧,我帮忙的那个摊位卖猪肉的是刘世龙,演《英雄儿女》王成的那位,当时正在挨整。可惜是那天也没想着带相机,错过了一个机会。</p><p class="ql-block"> 71年的年底的时候,我们营的一连有任务,他们在省革委会、省政府的哨位交由我们承担。一日,我在省委大门口站岗,一位中年人要进去,说自己是新华社的,要去新华社吉林分社(当时在省委院内)办事。问他要证件,他说忘带了。我坚持不让他进去,后来打门口的电话,里边出来人接我才放行。等我到了《奇袭白虎团》剧组执勤,发现被我挡在省委门口的那个人也在这里。一问才知道他是人民日报社摄影组的组长,名张雅心,黑龙江人,在剧组的任务是拍摄剧照。</p> <p class="ql-block">  72年摄于长春</p><p class="ql-block"> 前排左起:信惠昌、毛春光、刘滏滨</p><p class="ql-block"> 中排左起:王玉华、牛正忠、徐祖伟、付长春</p><p class="ql-block"> 后排左起:白晓东、殷礼宗、我、郑其金</p> <p class="ql-block">  连长王振茂</p> <p class="ql-block">  司务长李洪彪</p> <p class="ql-block">  副连长王洪海和殷礼宗</p> <p class="ql-block">  信惠昌,吉林市人,原军区篮球队员</p> <p class="ql-block">  王新林,山东东阿人,兼理发员</p> <p class="ql-block">  邵丰德,司号员,辽宁复县人</p> <p class="ql-block">  小何,我的锦州老乡。他家虹螺岘公社与我老家松山公社相距只有20多公里。</p> <p class="ql-block">  杨正春,四川苍溪人</p> <p class="ql-block">  孙立会,来自长春</p> <p class="ql-block">  白荣国,蒙族,来自海拉尔</p> <p class="ql-block">  许胜利</p> <p class="ql-block">  徐祖伟,上海人</p> <p class="ql-block">  金来春,朝鲜族,吉林省永吉县人</p> <p class="ql-block">  李X发,辽宁庄河人,70年兵,其他部队调入我连</p> <p class="ql-block">  王江江和白晓东</p> <p class="ql-block">  我、张志国和王玉明</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长春北边有个叫一间堡的屯子,火车在这里有一站,是长春北出的第二个小站。省军区在这里有个“五七”干校,就是个小农场。72年一开春,把我们连派到那里种地去了。</p><p class="ql-block"> 我在当兵以前是下过两年乡的知青,熟悉农场也熟悉农活。东北的农场都差不了多少,没什么新鲜的。这个农场吸引我的是两匹马,两匹苏联马。一匹是斯大林晚年时赠送的一批种马里的一匹,品种为奥尔登,是重型役马,体型粗壮高大,背高甚于我的身高,蹄子犹如小盆。脖子太粗,以致平常的套包连脑袋都进不去。它用的套包是用两个麻袋絮草扎成的。这马老了以后不知怎地就给了这农场。另外一匹是乘骑马,苏联奥洛夫品种,体型和阿拉伯马相近,非常漂亮。这匹马的跑速极快,奔跑时倒小步,东北的行话叫“走马”,是最好的乘用马的跑法。我一直在留意它,总想找机会一乘为快。终于有一天干完活后抓住了机会,立即飞身上马,铲骑着驰骋而去。我下乡那阵子常常骑马,跑这么快的是第一回,像飞一样,过足了瘾。回来听战友们说光看见一团子土了,跟本看不见人和马。</p><p class="ql-block"> 秋收过后,粮食入库,我们的任务也就完了,连里准备杀猪会餐。到了那一天,我们副班长自报奋勇操刀。一切准备好了,副班长上手了,一刀捅进去可能是攮偏了,没扎着心,刀抽出来没淌多少血,猪一个翻身跳下案板跑了。弄的全连围追堵截,好歹才把它拿住。会餐没有耽误,多了这么个插曲,给宴席添了点彩头。</p> <p class="ql-block">  后排左起:徐祖伟、金来春、我</p><p class="ql-block"> 前排左起:王新林、信惠昌、白晓东</p> <p class="ql-block">  转眼之间就到了72年底,73年的新兵来了,这年的新兵都集中到了军区教导队统一训练,我作为我们连四名训练班长之一被派到了教导队。</p><p class="ql-block"> 这一批新兵大多数是为自己单位训练的,一少部分是为外单位代训的,要求是训练完毕必须整班建制交出去。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个月时间过去以后,谁本分,谁捣蛋就分出来了。我们连为自己训练的是三个班,代训的是一个班,这时候把捣蛋兵提前挑出来凑成一个班,带队排长郭宏义跟我商量让我带这个班。尽管我内心里不很愿意,但郭宏义在连队是我的排长,又是我的入党介绍人,于情于理都不能回绝。更何况是和我商量不是命令。于是这个班我接了。</p><p class="ql-block"> 新兵的训练内容主要是队列、射击和投弹,绝大部分时间是队列训练。坦率地说,就是再认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把队列走好,我们老兵还有走的不咋地的呢。我带的这班兵都跟小社会油子似的,拿训练不当回事,这是主要问题。</p><p class="ql-block"> 我大概分析了一下,后凑的这帮人都是城市兵,理解能力、作业能力都不差。他们可以走的很好,只是不玩活而已。我尝试改变训练方法,不再受累给他们一遍遍地做示范,只利用他们的聪明。到了训练时,我站在一边喊口令,既不纠正动作也不让他们休息,走过来,走回去,一遍又一遍,就是干走。别的班都休息好几次了,我就是不停。当发现有两步走整齐了时,立马叫停休息,一休就是二十分钟以上(一般休息是三、两分钟)。他们则是知道了,如果走的好,休息的时间就长。所以往后我就很轻松了,队列走的都是“咔咔”的,谁走的不好也不用我说了。</p><p class="ql-block"> 带着新兵回到连里不久,我和信惠昌接了个任务,带了两个新兵押运17门85加农炮到齐齐哈尔碾子山炮弹厂试炮。到那住在炮弹厂的招待所,吃也就在炮弹厂食堂。</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在靶场,我正弯腰调整大炮的角度,左邻炮位的炮突然响了。两门炮相距不过三、四米,我又毫无防备,一炮震的我左耳耳鸣了半年,到现在也是背的。和那个不讲武德的试炮员相比,食堂的那些炊事员就可亲多了,与我们相处的很好。临走时他们告诉我们要送几个土豆给我们带着,说不多,就七个。想着不多就答应了,结果土豆比那个大圆茄子都大,跟小西瓜蛋子差不多,七个土豆整整装了一面袋子。</p><p class="ql-block"> 时间过的飞快,73年开春,我们又开拔了。坐着闷罐车咣当了一宿,到了个叫做金宝屯的车站下了火车。金宝屯在原内蒙哲里木盟的地界上,是双辽县辖下的一个公社。我们的目的地是军区农场,任务还是种地。</p><p class="ql-block"> 农场距离火车站9公里,在哲里木盟科左后旗境内科尔沁沙地的边缘,挨着岗岗嘎查。“嘎查”在蒙语里是行政村的意思。下火车出了金宝屯,眼前是一片荒漠,没有一点人烟啊。</p><p class="ql-block"> 农场的住宿条件不太好,除了连部的人住在场部那栋平房里,一、二排和七班住在原马圈改成的宿舍,对面的两溜大通铺。八、九两个班住原养马人的宿舍,条件好过马圈。一个班两间小屋,每间屋里都有火墙和能睡四个人的火炕,另加一个木板床。木板床就归了班长副班长。</p><p class="ql-block"> 尽管我们住的是干打垒的屋子,奈何不严实,房檐露缝。春天风大,每每早起,被子上、脸上都是一层土面子。这还是其次,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刚来,没有冬储菜。偶尔能见点蔬菜,基本就是吃炸黄豆当菜,不多时全连大多数人都患了维生素B缺乏症。</p><p class="ql-block"> 农场附近有个外贸冷库,出口的肉类都储藏在这里,外国人不吃鸡脑袋,上士金来春常去那买鸡头,2分钱一个,买回来给让炊事班炖鸡味儿汤。</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宿舍的最里边靠着山墙有间稍大点的空房,我们当了仓库,没地方放的桌椅就胡乱搁在那。有天发现里边溜达出来一只鸡,我到里头看了看,地上摆着好几个鸡蛋。想是这里原来养过鸡,前面的部队走了,这只鸡没走成,还认家。遂弄了个土篮子絮点干草放到我的床底下,那鸡再来,就抱到我的床下。筐里到底是比地面舒服,没几天,鸡就认这筐了。每天都来,一天一个蛋。鸡来了一个多月,蛋攒了40多个,鸡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来了。</p><p class="ql-block"> 开春时,路边的水沟开始涨水。有一天收工回来,不经意间瞥了路边的水沟一眼,只见水里有大鱼顶着流往上游,我们九班在队伍最后,我偷跑下河沟抓了一条,二斤多。</p><p class="ql-block"> 鸡蛋能放,鱼放不住,两天不吃就坏了。晚饭时让王庆阳到炊事班舀一茶缸子豆油,熄灯后把全班人马集中到我这屋,炒鸡蛋,煎鲤鱼,吃的不亦乐乎。第二天连长知道了,命一部分人抓鱼,全连就都吃上了鱼。</p><p class="ql-block"> 我只在这农场一年时间,始终不知道农场到底有多少地,只知道我们的自留地是100亩。我们开始是在自留地里种了玉米,待小苗长到两乍高时,连里安排上化肥。全连一人一个脸盆,装满化肥,边走边扬。化肥上完两天,玉米苗全死了。玉米烧死以后补种了黄豆,就不敢再那么上化肥了。黄豆长的很好,秋收时一边割一边烧着吃,比买的嘎嘣豆还香。</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在金宝屯农场的床铺,床底下曾经当了一个多月鸡下蛋的窝点。</p> <p class="ql-block">  金宝屯九班全员</p><p class="ql-block"> 后排左起:贠明祥(山东郓城)、崔洪洋(长春)、王庆阳(山东东阿)、副班长(湖北人,叫什么忘了)。</p><p class="ql-block"> 前排左起:</p><p class="ql-block"> 我、郑家鑫(成都)、王新林(山东东阿)、付长春(长春)、徐祖伟(上海)、宋乃英(辽宁复县)。</p> <p class="ql-block">  在金宝屯农场</p><p class="ql-block"> 从左至右:白晓东、信惠昌、韩江林、徐祖伟</p> <p class="ql-block">  在我们的住房后面有一块平坦的硬沙地,我用缝麻袋口的麻绳编了个排球网,建了一个标准尺寸的排球场,闲时打着玩。这一年当地举行排球比赛,我们也参加了,拿了第一名。名次出来以后,赛会说我们算是表演,不给计名次,想着军民团结要如一人,也就拉倒了。</p> <p class="ql-block">  徐祖伟在少体校受过训练,守门的动作非常标准。</p> <p class="ql-block">  金来春的扑球动作</p> <p class="ql-block">  刚到农场的时候农机不多,有一台东方红54履带拖拉机和一台铁牛55轮式拖拉机。没有汽车,平时就拿铁牛55当汽车使唤。</p> <p class="ql-block">  在这一年里,我享受了探亲假。从金宝屯上火车到四平换车。换车等候的时间有将近三个小时,也到了中午,正好车站对面有家饭馆,写着“李连贵熏肉大饼”,感觉这名字好奇怪,就进去了。要了一份大饼,5毛钱,一个大拼盘,5毛钱。拼盘很实惠,有一个切成两半的煮鸡蛋,几片红肠,几片熏肉,炸花生米和黄瓜丝、白菜丝、粉丝、干豆腐丝等拌的凉菜。等吃到饼时就有些惊到了,不是香,是奇香。问到服务员才知道饼是用煮肉的汤和的面。再到后来才知道,李连贵熏肉大饼是名吃,这家店是邓小平都来吃过的。</p><p class="ql-block"> 休假期满归队,在哈尔滨乘火车。巧不巧我乘坐的上行火车晚点,这个时间在站内停着的是晚到的下行火车(铁路行话,往北京方向一律为上行,离京为下行),车厢外边挂着的到发站名都一样,我就上去了。车开了才发现不对了,方向是反的。车到呼兰我下了车,找值班站长帮忙搭上了一列去哈尔滨的货车。列车行驶时我站在守车的外边,运转车长过来搭话:你家是铁路的吧?我说你怎么知道?他说不是铁路的不会这么站。我恍然大悟,去年初和信惠昌等人押运大炮,这个站法是那列火车的运转车长教的。还好,到哈尔滨时我要乘坐的那趟车还晚点着呢。</p> <p class="ql-block">  探亲在家</p> <p class="ql-block">  秋天到了,收获以后粮食要入库,我们九班又去了金宝屯,吃住都在粮库。除了付长春在食堂帮厨,其余人的工作主要是装麻袋,扛麻袋,入库、上囤。</p><p class="ql-block"> 秋收时节来粮库的麻雀就多了起来,晚上大多住在粮囤帽的檐下。麻雀是雀盲,天一黑就啥也看不见了。<span style="font-size:18px;">那时候麻雀还没有平反,仍属“四害”,是打击对象。我们经常在天黑以后去掏麻雀,俩人搭个人梯就能够着粮囤帽檐,用手电照着,照着麻雀它也不跑,一掏就是一对,所以老有炸铁雀吃。</span></p> <p class="ql-block">  在金宝屯干了一年,到73年底我申请退伍了。获批后,我们几个战友相约,利用休息日去双辽县城找了个俩幌的馆子撮了一顿,要的是10块钱标准的的合菜。合菜是当地的说法,就是包席。10块钱的标准是四大件,四小件。大件是整鸡、整鱼、肘子之类,小件是指肉丝、肉段、肉片等非整个的肉类,再配些个素菜。10块钱现在看是挺便宜的,其实并不便宜。按现在物价收入水平大约是当时的100倍来算,等于吃的是1000块钱的一顿饭。饭后王新林又在饭馆子门口买了个西瓜给大伙造。</p> <p class="ql-block">  聚餐之后拍照留念。</p><p class="ql-block"> 后排左起:金来春、王新林、白晓东、我、徐祖伟</p><p class="ql-block"> 前排左起:韩江林、二排长韩玉合、三排长刘滏滨、信惠昌</p> <p class="ql-block">  退伍纪念照</p><p class="ql-block"> 后排左起:郑其金、我、白晓东、信惠昌、韩江林、张宝山、郑宝金、郭学东</p><p class="ql-block"> 中间:左一原宜成、左五刘国胜、右一郑家鑫,其余忘了。</p><p class="ql-block"> 前排:左一李X发、左三三排长刘滏滨、左四指导员刘凤玉、左五二排长韩玉合,其余忘了。</p> <h3>  到今年1月份,离开部队整好是46年,但战友之间的联系始终没有断。尽管分散在天南海北,战友们也都是70上下的老人了,仍然还有往来。</h3> <p class="ql-block">  75年,牛正忠从大庆来哈尔滨看我。他那时在大庆油田开车。</p> <p class="ql-block">  2007年在长春和郭学东、信惠昌。</p><p class="ql-block"> 郭学东是个才子,能言善文。71年他创作的一个关于部队训练生活的小话剧,参加了军区的汇演。</p><p class="ql-block"> 信惠昌是个好人,从来都是为别人着想。</p> <p class="ql-block">  2007年在北京和郭学东、杜荣。杜荣是蒙族,写的一手好字,蒙文和汉字写的都好。我们连这一年入伍的有四名蒙族,一名朝鲜族。朝鲜族战士叫金来春,汉字写的也很漂亮。刚到部队时金来春的语言还有点生硬,时不常管“窗户”叫“门”。我有时会找他们学习点民族语言。现在还能记住几个词:蒙语“我们”是“蛮内”,“你好”是“契赛纳”。朝鲜语“我们”是“捂里”,“你好”是“安酿哈赛奥”。</p> <p class="ql-block">  2014年去东北,在长春待了好几天,始终都是王玉明在安排。这是其中一次聚会,后排我们两口子,高个是许胜利。前左起于畅洋、老连长王振茂、王玉明。</p> <p class="ql-block"> 2014年,我们几个战友商量去金宝屯故地看看,顺便看望居住在附近的战友敖力玛。2015年8月份,十几位战友携同老连长如约回到了当年种地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我离开金宝屯已有41年,当地的变化让人完全认不出来了,甚至连方向都搞不清。原来的金宝屯说是公社,和个屯子没什么区别,风沙一起就像美国西部电影展现的早期移民的小镇一般。现在已经是像模像样的一个镇子了。通向农场的道路两边已然绿树成荫,路两边荒漠也种满了玉米。</p><p class="ql-block"> 农场早已经结束了,土地归了当地。原来的马厩营房没有了,后来在旁边建的红砖营房现在也已经塌了顶。场部的房子还在,窗户门都用木板钉上了。当年的农场营区现在是别人的花生地。故地重游,虽然物不是,人亦非,但是那段记忆还在,只多了些感慨。</p> <p class="ql-block">  当年部队农场的营区,现在是花生地。</p><p class="ql-block"> 照片中从左至右:冯文礼、我、我老伴、刘滏滨、付长春、朱启范、老连长王振茂、王玉明、信惠昌、白荣国、王景山、杜荣。</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和上面一张是同一轴线,后面的矮房子即马厩改造的营房。</p><p class="ql-block">  照片中后排左起:七班长信惠昌、六班长白晓东、徐祖伟</p><p class="ql-block"> 前排左起:三排长刘滏滨、八班副韩江林</p> <p class="ql-block">  连队在农场维持了好多年,据老连长介绍,农场后来进了许多农业机械,建了修理厂,开了酒坊,养猪养鱼。老连长说那时候酒随便喝。</p><p class="ql-block"> 下图是老连长在原场部房前介绍后来农场的情况。</p><p class="ql-block"> 照片中人物,左起:王景山、朱启范、我、王连长,付长春、冯文礼</p> <p class="ql-block">  到了战友敖力玛的家,他为我们杀了一只羊,摆了两桌酒菜招待我们。</p><p class="ql-block"> 从左到右:王景山、信惠昌、我、白荣国、王连长、敖力玛</p> <p class="ql-block">  从左顺时针:信惠昌、杜荣、白荣国、王连长、敖力玛、刘滏滨、王玉明、付长春</p> <p class="ql-block">  在敖力玛家的合影</p><p class="ql-block"> 前排左起:敖力玛孙女、敖力玛老伴、殷礼宗、信惠昌、敖力玛、王连长、刘滏滨、王玉明、王玉明老伴</p><p class="ql-block"> 后排左起、我老伴、杜荣、冯文礼、付长春、白荣国、我、朱启范、王景山</p> <p class="ql-block">  2015年,战友们在乌拉盖草原。</p> <p class="ql-block">  2015年在霍林河可汗山</p><p class="ql-block"> 照片从左至右:王玉明、我、殷礼宗、老连长、刘滏滨、王玉明老伴、我老伴</p> <p class="ql-block">  2015年,杜荣在通辽用蒙餐招待战友。</p> <p class="ql-block">  2015年,冯文礼在通辽招待战友享用蒙餐。</p> <p class="ql-block">  我最喜欢的奶茶</p> <p class="ql-block">  手把肉</p> <p class="ql-block">  整扇烤羊排</p> <p class="ql-block">  2015年到延边龙井市看望战友毛春光。对于我们的到来,他们两口子热情有加。老毛那时候腿脚有些不方便,仍然带着我们东游西游的。</p><p class="ql-block"> 毛春光原是军区篮球队的球员,71年篮球队不知何故解散了,队员下放到各个连队,毛春光和同时下放的信惠昌分到了我们连。毛和我一个班。那时他的烟瘾很大,但很少抽卷烟,大多是抽家里寄来的漂河(吉林省蛟河市)烟叶。他始终带着一把菜刀和一块木板自己切烟丝,自己卷烟卷。</p><p class="ql-block"> 这是安排我们吃朝鲜族烤肉。</p> <p class="ql-block">  2015年,老排长刘滏滨去山西,这是带他去保持了明清原貌的榆次后沟村旅游时拍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  2016年到吉林市看望信惠昌</p> <p class="ql-block">  2016年在长春和战友聚会,付长春做东。</p> <p class="ql-block">  2017年,殷礼宗、王玉明、信惠昌、孙立会去大连一带看望战友。</p><p class="ql-block"> 左起:姜忠宽、殷礼宗、郑宝金</p> <p class="ql-block">  左起:信惠昌、王玉明、姜忠宽、白晓东、孙立会</p> <p class="ql-block">  左起:王胜全、殷礼宗、姜忠宽,当年他们仨是一个班的。</p> <p class="ql-block">  姜忠宽、郑宝金、信惠昌、白晓东、孙立会</p> <p class="ql-block">  信惠昌、王玉明和复县战友邵丰德</p> <p class="ql-block">  信惠昌、王玉明和复县战友许传成</p> <p class="ql-block">  付长春、白晓东和信惠昌</p> <p class="ql-block">  2017年,老哥仨游三峡。</p> <p class="ql-block">  殷礼宗数次去四川看望战友,曾经去过的还有王连长、秦云峰、王玉明、信惠昌、刘滏滨、于畅阳、付长春等人。</p><p class="ql-block"> 与内江战友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  战友相聚会,“男的整白的,女的整啤的,小孩儿整櫈汁”(黄宏小品台词)</p> <p class="ql-block">  四川战友</p> <p class="ql-block">  在四川苍溪杨正春家门前</p> <p class="ql-block">  殷礼宗和杨正春</p> <p class="ql-block">  2019年,殷礼宗、刘滏滨到四川内江看望战友,时逢内江老兵入伍50周年。</p> <p class="ql-block">  这是内江战友相聚人员较全的一次。</p> <p class="ql-block">  几十年过去,战友们渐渐都老了,老而当益壮,部队情怀不老。</p> <p class="ql-block">  指导员刘凤玉</p> <p class="ql-block">  副指导员秦云峰</p> <p class="ql-block">  殷礼宗</p> <p class="ql-block">  段立洪,炊事班长</p> <p class="ql-block">  阳昌连</p> <p class="ql-block">  李仲华</p> <p class="ql-block">  王玉明,新兵班时的同班战友</p> <p class="ql-block">  毛春光,在长春时九班的同班战友</p> <p class="ql-block">  付长春,在金宝屯时九班的同班战友。</p> <p class="ql-block">  李建银</p> <p class="ql-block">  张凤奎</p> <p class="ql-block">  郑宝金</p> <p class="ql-block">  我的自拍照</p> <p class="ql-block">  2020年1月,是我退伍46周年。回忆起在部队的点点滴滴仍历历在目。想着用文字记录下来就总能历历在目,于是写了这些。</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份又有补充,其间殷礼宗、付长春提供了我所需要的图片以及信息,也采用了一些其他战友在微信中发布的照片,不说谢字是兄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