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渝水 文/摄影 对格聂山的向往，源于一位长期在藏区从事摄影活动的朋友的介绍。 格聂山,藏族人称它为格聂神山，确切地说应为格聂峰，位于四川理塘县境内，它是四川省境内最长、最宽的山系沙鲁里山脉的最高峰，是四川省的第三座高峰（严格按海拔来说，格聂山进不了四川省高山的前20名，因为在贡嘎群峰中，超过这一海拔高度的山峰就有20多座，第三高峰这个说法其实是将整个贡嘎雪山看成唯一的一座山峰来下的定义。），位于沙鲁里山的中段，海子山的南端，是第三世纪以来随青藏高原抬升而强烈隆起的年轻山脉。它的藏语名为呷玛日巴，是我国藏传佛教24座神山中的第13座女神，也是胜乐金刚的八大金刚妙语圣地之一。在藏地，胜乐金刚的圣地只有喜马拉雅山和格聂神山。格聂山周围群峰簇拥，5000米以上的高峰多达数十座。最尊崇最美丽的是三座神山，其中格聂主峰海拔6204米，肖扎神山海拔5807米，克麦隆神山海拔5780米。 据说很久以前格聂山周围就很热闹。那时，从理塘穿过毛垭草原，从格聂直插芒康，马帮曾络绎不绝。这条路，曾是一条绵延千里，穿过千年岁月的历史驿道，曾是康巴南部通往拉萨的必经之路。直到上世纪 60 年代，川藏公路南线318国道通车以后，它才慢慢冷清下来，归于沉寂。格聂山周围有多条转山之路，有的相对比较好走，有的要经过裂缝的冰川，十分危险，这些都是徒步爱好者非常喜欢的探险之路，每条路走下来少则三五天，多则十余天。 由于年龄和身体条件的限制，再加上对高原的敬畏，我是无法徒步穿越这些令人神往的道路了，只能选择自驾的方式，浮光掠影似的远眺格聂山美丽的容颜。 去格聂山之前，查了不少资料，自以为做足了功课，结果基本上没有用，还是走了不少冤枉路。因为格聂山风景区正处在开发建设之中，没有准确的地图，网上的资料也不准确而且很少，直到两年多后的今天，我才在国家地理网站上找到当年走过的道路的路线图，弄清楚了格聂山及周围村庄、河流等的地理位置和相互关系。 出理塘县不远，在318国道的左边有一条很不起眼的岔路口，路口边立着一个格聂山开发指挥部的广告牌。我们当时没有注意到这个牌子，结果走过了头。离开318国道后一路上都是新修的柏油路，走了一段后就变成了土路。最让人难受的是遇到岔路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路上几乎遇不到行人和车辆，汽车和手机的导航上都没有路，一片空白。从网上下载打印的所谓的格聂转山GPS手绘地图一点用都没有，而且还让人误入歧途。我们只好一路试探着往前走。 从318国道到格聂山景区据说有80多公里。在铁匠山垭口，可以看到目前世界上保留最完整的古冰帽遗址海子山，海子中有大块的鹅卵石，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眺望到沙鲁里山脉包括格聂山在内的数座雪峰，景色十分迷人。 在行车的过程中，突然下起了大雨。此时我们正遇到一段还在铺设水泥路面的村庄道路，这条路有半幅已经通车，另半幅却十分泥泞，我的越野车不时地在水泥路和泥泞路上变换着行驶，车底下也不时地传出擦挂底盘的声音。出村后不久，我们在这半幅水泥路上遇上了一辆从对面开过来的拖拉机，由于路基较高，开拖拉机的藏族大叔主动倒车，并在适当的地方开下路基为我们让路，让我们十分感动。 在喇嘛垭乡（原热柯乡），我们又遇到了岔路。大雨中发现有一辆停在路边的悬挂外地牌照的越野车，车边正好走过一个穿着冲锋衣、挂着相机的摄影人。我们赶紧向他问路，他说他经常来格聂山采风，让我们走左边通向章纳乡的路。 喇嘛垭乡到章纳乡有十多公里，基本上是沿着硕曲河修建的，路面很窄，还算好走，有时为了绕过停在道路上的货车，不得不开出路基在草地或乱石滩上走上一段。<br>到达章纳乡时，雨不知不觉地停了。章纳乡章纳村处在硕曲河与宗拉河等交界处。实际上，沙鲁里山脉的三座雪峰格聂山、肖扎山、克麦隆山所夹的几条河沟如嘎木内沟、宗拉河等都在不同的地方汇入了同一条河流后又在章纳村与硕曲河汇合。<br> 章纳村很小，也很古朴，民风淳朴，我们在问路的过程中有位藏族老人告诉我们通往乃干多村公路的宗拉河上的桥最近被洪水冲断了，要去格聂山只能倒回到喇嘛垭乡，翻过拉在垭口，经下则通村才能到乃干多村，然后才能到格聂山下的虎皮坝。藏族老人热情地带我们查看了冲毁的桥梁，并邀请我们到他家做客。<br>为了赶路，我们谢过藏族老人，立即掉头，就这样来回多折腾了两个多小时。<br> 汽车开出了喇嘛垭乡就开始翻山。翻越拉在垭口的路是一段水泥路面，很窄，但很好走。当我们到达山顶时一车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我兴奋地大声地叫喊了起来。 此刻，格聂峰、肖扎峰、克麦隆峰一字型地排列在我们的眼前，使人想起仓央嘉措的诗句：“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垭口离克麦隆峰最近，双金字塔型的山峰直插云霄，令人震撼。此时的拉在垭口漫山遍野开满了黄色的小花，多彩的经幡、飘动的白云、圣洁的雪山，仿佛将我们带入了仙境。 我们赶紧停好车，拿出相机，寻找机位，对着这三座神山拍摄起来。<br>从格聂山回来后，我又多次研究了进入格聂山的路径。进入格聂山的道路主要有两条：一是从理塘出发，经铁匠山垭口、喇嘛垭乡，通过拉在垭口、乃干多村或是通过章纳乡，到达虎皮坝、格聂山；二是从巴塘出发，经江巴顶、大朔山、格木村、热梯河谷、查冲西村，到达虎皮坝、格聂山。我们不知道那个自称为多次来过这里的摄影人为什么要让我们走章纳乡，其实拉在垭口是眺望格聂山的最佳地点之一。<br>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位于虎皮坝的冷古寺。冷古寺背倚肖扎山，面向格聂山。冷古，意为“圣地之门”。该寺由至尊嘎玛巴一世活佛曲吉、迪松钦布于1164年修建，是康区最古老的白教（噶玛噶举派）寺庙（现已改为格鲁派），寺内除收藏了大量经文以外，还存放着三件稀世之宝：母鹿角、从石中取出的法器海螺、被誉为格聂圣山“心脏”的块形乳白色奇石，上面刻有自然形成的各种似毛管花纹。在新冷古寺我们无缘见到这三件宝贝。<br>从新寺到老冷谷寺大约有3公里。由于天色已晚，需要步行，我们在新寺玩了一会儿后就开始返回了。<br> 在返回的路上，我们无意中在道路边上的一个斜坡上发现了被人们称为“格聂山之眼”的则嘎措。这个海子里生长着一种像稻谷一样的植物，传说是文成公主进藏时候的遗留。据说公主路过此处，被美丽的景色吸引，停留休整，并将从内地带来的稻谷种子象征性地撒向湖中，后来湖中果真长出像稻谷一样的植物，于是人们给它取名“则嘎措”，意思是白色的稻米湖。在这个被称为“通往天堂的眼睛”的湖边，我们架起了三脚架，尽情地拍摄着晚霞中雪山的倒影。 当晚，我们住在了下则通村一户藏族村民的家中。这家人中只有一个老年妇女和她的儿媳、孙女、孙子等，其余满屋子都是打地铺的游客。<br>夜晚，天空十分晴朗，漫天繁星，我们准备第二天一早返回到拉在垭口时拍摄日照金山。可是第二天醒来后却是大雾弥漫，直到上午9点多后，我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下则通村，路过拉在垭口时，除了勉强能看清道路外，根本就见不到格聂山的影子了。<br> 1877年，著名探险家William Gill来到理塘，看到了格聂峰，他在日记中写道：“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这座高大的山峰，在这里，旅行者可以体会到藏民的心情，为何他们会把她称之为圣山……” 格聂山不仅巍峨、圣洁，而且神秘，深藏于群山之中，不像“蜀山之王”的贡嘎山和“蜀山之后”的四姑娘山那样容易到达和看到，它的地理位置更加隐秘，更鲜为人知。要想见到它既要不远千里翻山越岭，历尽艰辛，更要看老天爷的脸色。格聂山被誉为“四川雪山的最后秘境”，不仅仅是藏族人的圣山，更是摄影人和旅行达人们神往的“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