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我要认真的写不好的诗

阿玛多吉

<h3>假想</h3><h3><br></h3><h3>明亮的白天,越发寂静</h3><h3>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人们不愿走在</h3><h3>太阳底下</h3><h3><br></h3><h3>你看。阴影之下,人们总在大声的议论</h3><h3>光明是如何的毒辣</h3><h3>为此。那么多的人宁愿行走在黑暗里</h3><h3>2020.01.17</h3><h3><br></h3><h3>阳光落在沙滩</h3><h3><br></h3><h3>阳光确实是个好东西</h3><h3>把河水逼成透明状</h3><h3>把该隐藏的,不该隐藏的,牵扯出来</h3><h3>沙滩也不例外</h3><h3>尽管有时它会失去自我,被浪花</h3><h3>追逐</h3><h3>太阳却把它裸露的一部分。照耀得</h3><h3>闪闪发光,像金子,使人欢喜</h3><h3>2020.01.17</h3><h3><br></h3> <h3>口是心非 很多人都在说诗歌是无用的 说这些话的人,都在写无用的诗</h3><h3><br></h3><h3>2020.01.17 时间总是被我伤害 我时常把她捆在房子的中央 看着她如困兽一般挣扎 当白天与夜晚交替的时候 她替我走向贫穷,疾病,衰老 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感恩的事 尽管我以伤害她为乐趣 2020.01.17 </h3><h3><br></h3><h3>菜市场 贫穷,疾病,破败,腐朽,肮脏,衣不 蔽体,灰暗,乞讨,麻木……… 我和他们在一起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有一张黑色的面孔 这所有的黑色都建立在白天 2019.01.17 偷情 爱有很多种 迫切的,焦急的,强烈的 轻狂的,激动的 悄悄的,暗暗的,床上的,地下的 沙发上的,客厅的,阳台的,野外的 车里的。甚至马背上的 唯独不能正大光明的 2019.01.17</h3> <h3>湄公河 阳光,沙滩,渔船 这一副如画的盛景。通过远处 低矮的绿丛送过来 我站在桥上,极力抑制住内心的亢奋 假装是个不动声色的人 在异国他乡,在曾经发生过惨案的湄公河 我不敢轻易暴露自己 我不能让我的祖国被不明真相的群众利用 2019.01.17 老挝的太阳 充满火辣的情绪 坐在摩托车后面的女孩,吊带背心里 晃动的,雪白的多肉植物。使人呼吸困难 山谷,溪流,丛林都是微小的事物 只有那焦红的土地,像个天真的诗人 保持适度的分裂 2019.01.17 </h3><h3><br></h3> <h3>有什么可偷的</h3><h3><br></h3><h3>穿短裤的法国女人走进村子</h3><h3>白晰的大腿晒着早晨的太阳</h3><h3>黑皮肤的老挝女人,关紧了门户</h3><h3>挎猎枪的男人,正在装子弹。他的脊背</h3><h3>悄悄的向上挺了挺</h3><h3>法国女人面带微笑,离开村子时</h3><h3>什么也没带走</h3><h3>只是相机里多了一座村庄</h3><h3>破败的形象</h3><h3>2020.01.18</h3><h3><br></h3><h3>由糖胶树引发的</h3><h3><br></h3><h3>在糖胶树下,伞状的糖胶树下</h3><h3>在枝叶的缝隙间,落下的余光之下</h3><h3>看到蹲在屋顶的最后一片光明行将墮落</h3><h3>而山的半腰系着鲜红的红领巾</h3><h3><br></h3><h3>这时,我想起,我的童年</h3><h3>系着红领巾的童年</h3><h3>池塘边,结满酸酸甜甜的果实的黄桷树上</h3><h3>记忆着许多人的童年。</h3><h3>那些童年压得树身肿胀成伞状</h3><h3>那是一种别有风情的形体</h3><h3><br></h3><h3>后来,黄桷树被圈起来</h3><h3>挂着名牌,挂着生辰八字</h3><h3>两百年来第一次受到隆重的保护</h3><h3>受到保护的黄桷树老起来特别快</h3><h3>倒下时蛀虫成群,成群地钻出来………</h3><h3>2029.01.18</h3><h3><br></h3><h3>滚</h3><h3><br></h3><h3>在一米二的床上。从左边</h3><h3>睡到右边</h3><h3>从前面睡到后面</h3><h3>破了洞的床单,时刻提醒着在这个</h3><h3>床上睡觉的人</h3><h3>是时候换姿势了</h3><h3>2020.01.18</h3><h3><br></h3> <h3>清晨</h3><h3><br></h3><h3>山坡上到处都是野花</h3><h3>露水,结着痂</h3><h3>我和他没有说话</h3><h3><br></h3><h3>在这么宁静的清晨</h3><h3>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停下来</h3><h3>坐在枫林中。</h3><h3>听风,说起,那些年。他吹过的每一朵野花</h3><h3>2020.01.19</h3><h3><br></h3><h3>曾经的爱情</h3><h3><br></h3><h3>一瓣,两瓣,三瓣。数着</h3><h3>掌心里的三角梅</h3><h3><br></h3><h3>那个叫我毛毛的男人</h3><h3>穿过一条长长的。开满野花的青石路</h3><h3>一年,两年,三年。还是五年或者更早</h3><h3>以前,不记得了</h3><h3><br></h3><h3>那时他是穿条纹衫的男孩</h3><h3>现在,看他。明亮的白衬衫,腰身滚圆。</h3><h3><br></h3><h3>我们凝视</h3><h3>以一米以上的距离</h3><h3>雪。细细密密落在他的头顶,落在</h3><h3>我的眉眼之上。</h3><h3>他不再叫我毛毛</h3><h3><br></h3><h3>白光日渐老去,老到一些事仿佛从未发生</h3><h3>我还在数着三角梅,一瓣,两瓣,三瓣</h3><h3>每一瓣都有清晰的脉络</h3><h3>2020.01.19</h3> <h3> 关于诗</h3><h3><br></h3><h3>一直以来我都绞尽脑汁的写诗,总想着如何提高写作技巧,以最快的速度获得最高的名利,我不是一个伟大的人,但我确定我是一个坦诚的人,不可否认我写诗的最初动机就是想要名利双收,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既肤浅又可笑。<br></h3><h3><br></h3><h3>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天赋不够异禀,总之浪费大把时间也没能写出所谓的好诗。离成功是那么远,我的心越来越不能承受这有限的光阴,这游离于时间之外的时间。不仅如此,精神也越来越混沌,灵魂越来越迫切,思想几近疯狂,停不下来的脚步越是往前冲,越是找不到方向。</h3><h3><br></h3><h3>安德烈.纪德说:“我的问题不是如何成功,而是如何持久”。乍一看,这句话算不上是个好的理想,甚至有些不求上进。可是仔细想想,如果你连路都走不好,又怎么敢放开胆子跑。</h3><h3><br></h3><h3>傅雷说“死来得那么快,叫他们怎么不着急?”是的,对于人到中年的我来说,来日并不方长,也许某个晚上躺下去之后就再也醒不来,我很想知道在最后的那一刻,我是否甘心,为此我不得不急于表现自己。</h3><h3><br></h3><h3>急于求成的我总免不了心浮气躁,写出的东西自然是粗制滥造,过分偏执的努力使我永远也看不清前行的目标,我究竟想要什么样的梦想,我不停地追问自己。我保持了怯懦的缄默,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解答。这多像一个铺满树叶的陷阱,毫无痕迹的沦陷。</h3><h3><br></h3><h3>我感觉我再也爬不起来,也不知道要如何爬起来,既如此,索性就赖在坑底。</h3><h3><br></h3><h3>很长一段时间,我写不出一个字,哪怕失眠,萎顿,神经衰弱,懒散,昏愦,无所事事。不读书,不思考,寄情于山水,沉迷于肥皂剧,醉心于酒精的浓意。我尝试过各种办法重新振作,没有用,我好像扶不起来了,我患了软骨病,那就这样吧!做个行走的尸体。</h3><h3><br></h3><h3>不记得哪位哲学家说,“如果生活变成了只是怎么活下来的话,那就是无聊”。</h3><h3><br></h3><h3>可是生活的无聊,无聊的生活折磨着我。站在炙热的太阳底下,我再也感觉不到山水的新意,这无意志的生命正以消亡的速度在衰败。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静坐,发呆,抽烟,酗酒,撕扯头发,撞击墙壁,我要把这蜿蜒曲折的思想弄出点声响来。</h3><h3><br></h3><h3>窗外天空是那么蓝,阳光是那么耀眼,万花筒一般的世界撩人眼目。风总在吹,没有来处与去处,山坡上的野花,生了又死,死了又生,阳光从不刻意关照,也从不刻意伤害,这些卑微的生命来自于最低的地方,可能它们从不觉得卑微,它们只是把自然给予的属性呈现出来,当然是以自然的方式。</h3><h3><br></h3><h3>而我应该把写作的意图呈现出来。以安静的方式,以从头再来的方式,以缓慢的方式,以淡泊名利的方式,以不再徘徊与纠结与坚持与放弃的方式。</h3><h3><br></h3><h3>当我重新拿起书拿起笔时,我不再执着于写诗。我开始写日记,写心情,写所思所想,想写就写,我不再逼迫自己,一切都是从容淡然,我要的是风雨过后的水到渠成。</h3><h3><br></h3><h3>都说时间治愈一切,老生常谈的话题却又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豁然开朗的一刹那,久别的诗歌平静的到来,仿佛从未离开过,仿佛那所有的过往只是一场烟云。</h3><h3><br></h3><h3>现在,我原谅了诗歌中的拙劣技巧,我接受了我思维的平庸。我允许诗中不完美的存在,允许一眼就能看到的缺点,就像允许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必须喜欢你。</h3><h3><br></h3><h3>即使没有人喜欢我的诗也没关系,我并不是在表现,我只是在呈现。假如有人喜欢我的诗,那将是将我的源动力无限放大,如若我诗中的缺点亦能感动到你,我应当是感激的,以谦卑的姿态。</h3><h3><br></h3><h3>与这个世界交流的方式是语言,那么我要先和自己交谈,在白纸黑字上自言自语。</h3><h3><br></h3><h3>孤独并不是真的孤独,只是个人占用的时间大过别人。这种分配才是合理的分配,我们活成别人的模样已经太久了。</h3><h3><br></h3><h3>2020.01.19老挝</h3><h3><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