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年/凡秀

花骨朵er

<h3>  人越来越大,年的味道越来越远,努力追寻,只剩下一串串儿时的年……<br></h3> <p class="ql-block">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今天又腊八,又要过年了,那时还是小孩的我们最期待的就是年了,对于农村的孩子们来说,最开心的事就是和爸爸妈妈上一趟街买几个炮,其实我和弟弟都不敢放炮,属于胆小的一类,但是只要有炮就觉得年快到了。</p><p class="ql-block"> 二十三,小年一过,家里人都开始忙起来了,妈妈煎油饼,扫房,那时候不会包点心,不会烤桃酥,很多现在的年馍馍都不会做,也好像没有更多的钱买这些昂贵配料,只要过年有油饼吃就已经很享福了。</p> <p>  爸爸也开始他的绝活手艺——灌腊,二十多年过去了,我清晰地记得爸爸端一盆麦子,用小竹棍裹一层棉花,用外公家送的蜂蜜腊消成蜡油,一层一层地蘸,然后一根一根地插到麦盆里,不多时,满满一盆小黄蜡,透着亮光,那黄色便是小时候看到的最漂亮的颜色了。</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爸爸灌蜡的时候最惬意了,不慌不乱,等蜡油凝固后,再用小刀慢慢削去最尖端的蜡油,黄蜡的“眼子”就出来了。我试过好多次,总是没有爸爸削的好看。爸爸那时总会自豪地说“我灌的蜡爱着的很。”确实,大年三十夜,那黄蜡要一根一根燃到天亮的。</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三十的一天,爷爷开始带着我和弟弟到处粘黄色门帘。我至今不知道爷爷为何每个门上都要贴对折错开的黄纸,只知道爷爷叫“门胡子”。那时候也没有胶水,我和弟弟用一个烤黑了的洋芋到处乱摸,然后贴上“门胡子”,使劲拍几下就算牢固了。</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那时候的大年三十,还不知道叫“守岁”,只记得最开心的就是一家人坐在炕上打牌,爷爷坐火炉旁添火,奶奶坐着坐着睡着了,爸爸不出“主”,忽悠我们一遍一遍输。弟弟舍不得出“大王”,压到屁股底下藏起来。妈妈发现了爸爸的“猫腻”,我发现了弟弟的“大王”,我们乱吵一起,散伙了。出嫁后的第一个三十晚上,妈妈打电话说,你不在,我们连牌都打不起来了。那一刻,我哭了……</p><p> 大年初一,就开始拜年了,那时我总会和弟弟收到爷爷给的压岁钱,不多,但那是最期待的事。我们家由于爷爷奶奶健在缘故,拜年的人总是特别多,小时候记得妈妈总说,她最害怕过年了,那时不懂,过年我们这么渴望,妈妈怎么说得不一样。如今才懂了,因为过年她总是家里最忙的那个人。</p><p> 儿时的年吃的用的都很简单,没有饮料喝,没有点心吃,没有液晶电视看,没有智能手机刷,我们就等着初七社火开始了。我们总会穿得干干净净,拿上瓜子去庙里看社火,就这,已经足够快乐了。</p><p> 记忆最深的要数十五晚上的跳火堆了,爸爸总会拿着火把跑到山头,说越远越好。门口总会点起长长的火堆,我们在烟雾里乱跑。最后,奶奶就会拿着扫把扫一下说一下“你看这火籽,明年又丰收喽!”</p><p> 如今,日子越来越好,回忆却越来越少了。</p><p> 那时的期待变成了无限的忙碌,才深知大人们如此不易。爸爸也好久好久没有灌过蜡了,说县城买几根就够了,可是那时的一盆怎么用完的呢?十多年也再没和爷爷一起贴过“门胡子”,没和家人打过牌了……</p><p> 日子就这样随风而逝,又一年将至了,那种对年的渴望早已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忙忙碌碌,风风火火,只想静下来看看家里花开的声音了……</p><p> 那儿时的年,何时再来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