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盼了一冬的雪花,终于在临近年关降落,看着孩子们雪地里嬉戏打闹的情景,我却再也融入不了其中,只能从孩子们身上感受儿时的快乐。看来,岁月已将自己定格,这些早已不属于步入中年的我。</h3><h3>一到节假日,本应是放松的时刻,我却又变成女儿的俘虏,陪伴左右。昨日,送女儿跳舞,闲暇之余,便到嫂子服装店小坐。按往年,临近年关,爱美的女士们正是抓紧购物的大好时机,但今年,店里面却异常冷清,偶有几个爱美女士进来,也只是饱饱眼福,一看价格便离开。听嫂子说,三天已没开张。看来,今年的市场真不景气。</h3> <h3>突然,一个熟悉的脸孔从门口闪现,走近一看,原来是老乡小刘,虽比我年长几岁,但从小优越的家庭环境让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看到我,她先是一惊,很快,便理清了我与嫂子的关系。</h3><h3>看着她大包小包提一堆,一问才知,她准备给父亲年前收拾卫生,顺便送些吃的,用的。经过这里,便想买件衣服慰劳慰劳自己。</h3> <h3>试衣其间,我问了她父亲(刘叔)的近况,她说,如今父亲一人生活,雇了保姆照顾,年龄虽不大,但多少有点老年痴呆,很少出门,与人交流明显少了,这些症状还是在她母亲离世后慢慢表现出来的。</h3><h3>谈及母亲,小刘明显眼里含着泪水,说她对不起母亲,母亲查出癌症后,她出钱雇保姆照顾,自己只是定时送吃的,大多数时间将东西隔门送入,连母亲未瞅一眼便匆匆离开,现在回想,在母亲病重之时,最需要的不是物质,而是女儿的陪伴,可惜明白的太迟,她不能将这份遗憾在父亲身上重演。</h3> <h3>听着小刘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我感觉似乎说我,父亲卧病其间我不也一样么,经常是来去匆忙,总以没时间推脱。</h3><h3>谈及小刘的老家,<span style="line-height: 1.8;">与我的老家只是一河之隔,但在儿时的记忆中却很少串门,只是遇到娶妻嫁女,方才来往,但父亲辈们却交往密切,因两家人经常来往,于是,刘姨与刘叔在我幼小的心灵便如亲人一般。刘姨的温柔贤惠与刘叔的精明干练便深深映入我的脑海之中。后来,因刘叔公务在身,一家人搬到县城居住。这一别便是几十年。等再次见到刘姨,便是病入膏肓时期。刘叔显然认不出我,略一提及,刘叔便能叫上我的小名。</span></h3><h3>看着刘姨与刘叔离开的身影,我真有点羡慕,这就是老伴,真正的灵魂伴侣,失去另一半,将会变得怎样!</h3> <h3>我的母亲与父亲不也一样吗?一辈子从未大吵大闹过,在父亲瘫痪在床的那十年,正是母亲无微不至的陪伴与照顾,才让父亲支撑了十年。现在回想,那是一种心灵的慰藉,是一种精神的寄托,只要互相活着,便是依靠,漫长的夜晚不再变得孤单。</h3><h3>父亲离世的这八年,母亲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尤其近年来,她似乎沉浸在某个圈子中,你告诉她不感兴趣的话题,她转身就忘了,而有些事却反复唠叨,似乎刻在心灵深处。现在的母亲更喜欢自言自语,我懂,这是心灵的倾诉,这是孤独的表现!</h3><h3><br></h3> <h3>回想小刘含着泪说对不起母亲,我也深深自责,父亲在病榻上的那十年,一开始,我每逢节假日便看望父亲,我也把父母接到我家里住,记得父亲最后一次到我这里,那年恰好也是2月初开学,本想开学前一天送父母回家,没想还有近一周开学,那天早上,父亲突然提出要走,我与老公再三挽留,父亲只是一句话,剩几天开学了,你们也提前收拾收拾,不要耽误工作的事,看着父母去意已决,我们也不再勉强。</h3><h3>但是,就在母亲收拾东西时,我看到父亲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的眼泪。也许父亲已经明白,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出行。因车未到,父亲伸出手让我剪指甲,恍惚间剪了父亲的手,看着血从指间流出,父亲一个劲安慰我没事,但我却内疚一辈子。</h3> <h3>父亲尽自己最大努力陪伴母亲走完了他的一生,他放不下母亲,即使在弥留之际也喊着母亲的名字。确实,父亲走了,母亲瞬间老了许多,一向健谈的母亲突然变得寡言,做儿女的我,该如何让母亲安度晚年,只有趁母亲腿脚灵便,多接来住住,陪母亲说说话,做一些母亲爱吃的饭食,陪母亲到处走走,这也许是母亲最想要的,也是我必须做的。</h3><h3>小刘买了件心仪的羽绒服匆匆赶往刘叔的住所,而我,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只能祈祷上天,千万别阻挠我看望母亲的路,年后,我一定将母亲接来,陪伴母亲左右。</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