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25 难得一亮
一年级未学拼音,后续读语文课苦相摆出,平日跟不牢,尚且能稀里糊涂混过去,挨到考试,即会原形毕露,偷看、抄袭免不了,还学会将写有答案或提示的小纸,小心翼翼夹带入场,甚至连手心也写得密密麻麻,万一监考严,无法偷窥,只好猜谜似地胡乱作答。
例如考题是看汉字写出拼音,就牛头勿对马嘴,乱拼一通;看拼音写出汉字,因无从下手,我的应答方法竟会如此荒唐可笑:往往是先数数字再猜谜,有多少个字组,就选择口号语字数对号入座,甚至墙上的标语也作为答案来写(如拼音是五个字数就回答:某某某万岁,八个字数就回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如此应考,结果可想而知,除了补考,还是补考,好在态度不是一般地“谦虚”,连老师也不忍下手,否则,留多少次级也不足为奇。
早期的读书,真的应了“关书房”一说,除了玩以外,完全可用乏善可陈来说明,唯一的亮点是二年级的俄语课,因起步相同与兴趣所致而格外认真。
当时推行过“从小学俄语”的教育改革,仅在一些班级试行,由新老师(师专实习生)任教。同一起跑线,没有了语文课的自卑,又能在他人面前显摆几句,使我对这门课情有独钟。恰好一个带有大舌音,颤音“Р”的单字发音,全班唯有我才能发出准确读音,颇有成就感,所以俄语课也成了我在小学时期,唯一心无旁骛、专心致志的课程。
很遗憾,只教了一个学期,不知是师资原因,还是效果不明显,学校放弃俄语的继续教育。说来也怪,那时学的单词,如报纸、书包、课本、练习本以及课堂简单用语,现在尚能背出,反倒是初中学了三年的俄语,已丢个精光。<br></h3> <h3>26 意外的跳级
偶然一件事,一个本该留级的学生,意外跳升半级,恰如被金蛋砸中的幸运,或许只有我才能际遇。
三上年级,来到高年段读书,学校推行改革,创设了“三、四复式”班,规定:春季班的学生考试合格,可跳升半级、直接读四年级,不合格则須重读(学生间戏谑为复上复下)。顾名思义,复式班三、四年级共处一室,同堂轮流授课,学习效果不言而喻。况且教室西侧是下市头直街,不时有过往路人发出的嘈杂声,干扰正常上课。像我这种凳头里的鸭子(蛋),想谈上进欲比登天,只能作留级的准备。
期未考后,我已抱定重读的打算,把升、留得失丢在一边。<br></h3> <h3> 暑假的一个上午,去学校走走,校门外看见一个留板刷头、穿芝麻呢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正费劲地将国难草(可喂猪,也做肥料)搬进校门内的小搬斗车里,吃力地拉往校内,好奇性促使我问了一句运草作啥,他说是喂猪的,凭此一说,我断定他是食堂里养猪的。见到他忙不过来的样子,忍不住上前,一声不吭地帮他干了起来。
二人合力劳作了一个多小时,草已全部搬至一个石池中,见我抹了几把汗,他用毛巾帮我擦了下脏脸,笑着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回答后,他又说:“小朋友,你是几年级的?”,我说:“三四复式班,“,他再问:“是少先队员吗?”,我不好意思地回答:“我课堂纪律不好,成绩差,还不是队员,”。说完打算离开,他突然叫住我,沉思片刻后说:我叫陈仁德,是下学期四年级的班主任,要是你能够遵守纪律、好好读书,我愿意收你到我班读书。未等说完,我已怔得说不出话来,他竟是以严格出名的陈仁德老师!怎么会一点没架子呢?刚才还以为他是养猪的呢?……良久,我才回过神来,激动地朝陈老师点点头,怀着期待的心情与陈老师说再见。
新学期开学,教室廊前贴出了分班名单,挤进去一看,三年级不见我的名字,急速赶到四年级名单前,眼睛一亮,我的名字赫然在四(3)班的名单中。刹那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本该重读的我,破格跳了半级。
老师一诺千金,把我从留级生中挽了起来,如喜剧般地跳级的轶事,藏在心中多年,也曾将它当作荣誉吹嘘过,今将来龙去脉澄清,使我更加怀念和感恩陈仁德老师!<br></h3> <h3>27 敢于创新的老师&喜从悲来
上课不讲课文讲故事的福利,并非无稽之谈,当年莫ZJ老师的学生都享受过,这种方式,或许是他寓教于乐、敢于创新的大胆试水,结合完成作业、学生可自由活动的事例,多少说明他是一个低层教育改革的先行人。
莫老师是我们柯桥小学五(3)班的班主任,也是语文任课老师。自从一次自修课讲了水浒传后,每当他的课,我们即会引颈而望请求续讲,要不,大家就会调皮地敲着课桌盖板、有节凑地发出起哄声:“别上课,讲故事!”。看到大伙哄闹,他似有不乐,却总会满足同学的要求,来上一段绘声绘色的水浒,每到紧要关头,就故弄玄虚,用“且听下回分解”刹车,引得大家如痴如醉,难以从悬念中解脱。讲到李逵时,不知何因,他总会改词说:“黑旋风李逵赤卵赤膊提着双斧,凭三斧之勇开路打先锋”。
莫老师有挖鼻孔和将一只脚搁在座板上的习惯,还会在布置作业后或午休课时翻看水浒传;另有一怪廦,就是隔三差五叫上几个女生,帮他去寝室搞卫生,后来真的搞出了事,莫因此锒铛入狱。<br></h3> <h3> 五年级新开了历史、地理课,与二年级的俄语一样,起跑线一致、自己有兴趣的课程,我不甘后人。
就说历史吧,由韩DT老师(也是副校长)任课,期中考后,韩校长给同学们分析试卷,虽然历史是我所爱,总觉得反复解释没必要,不由得旧病又犯,做起小动作来,正巧被老师发现,当堂罚站。韩校长平日不苟言笑,学生们都怕他,有人胆敢不听讲的大不敬行为,显然挑战了他的尊严,这下我可惨了,毫无悬念地遭到一顿痛斥。
随后,他嘴角噙着蔑意地说:像你这种人读书,考得好是天晓得哉!说完板起脸、严肃地叫我坐下,罚站挨责,太丢脸了,听到老师让坐下,赶紧就坐。不料屁股还没着椅子,猛听到韩校长大声叫我的名字,我大惊失色,不敢动弹。见没人理会,韩再次大叫我的名字,接着说:“是哪个?站起来!”,说罢来回扫视,大家的目光对准了我,我觉得挨不出了,只好慢慢地起来。意想不到,这下轮到他吃惊了,带着怀疑的眼神,他问道某某某是你吗?我已吓得不可名状,岂敢吭声,点点头算是回话,准备领受轰来的重炮,却见他尴尬得欲言又止,双眸翻出了一个划破天际的白眼,拿起卷成圆筒的卷子一摆,语调一转:“你这人,有点怪,居然考了94分,全班第一!”。
真是喜从悲来,拎起的心,骤然落下,我长舒了一口气,也不等老师吩咐,顾自坐了下来。<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