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钱穆先生的《国史大纲》是我最喜欢读的一本书。一直想写一篇我最喜欢的书的文章,看过多遍的唯有钱穆先生的《国史大纲》了,再次通读了他写的引论和成书说明,试图了解他论述国史的基点和心迹。这本书写于抗战时朝,他希望国人了解国史,从民族走的道路中吸取力量,坚定必胜信念。我喜欢这本书,是因为它是钱穆先生为学生授课而写的课件,后经整理而成书的,读起来不枯燥,就像在课堂上聆听先生授课。陆续写了许多读书笔记,有的发表过,有的还睡在资料夹中。写笔记是为更好的读通这本书,毕竟是一本专著,掌握起来比较困难。</h3> <h3> 钱穆先生谈及写这本书的动机时说:“故欲其国民对国家有深厚之爱情,必生使其国民对国家已往历史有深厚的认识。欲其国民对国家当前有真实之改进,必先使其国民对国家已往历史有真实了解。我人今日所需之历史知识,其要在此。”,可以看出先生忧虑国家民族前途之情始终贯穿全书,希望激励国民在危难存亡之秋,坚信中华民族屡仆屡起的力量之源,在于民族的历史文化有凝聚人民的高度认同感。中国是世界上历史最完备的国家,文明重未中断,民族国家已住全部的活动,构成了民族发展史。而这部历史是民族不断成长的历史,也是民族不断战胜灾难困苦,图强求存的历史。所有的历史经验都告诉我们,中华民族是伟大而不可战胜的。些书一经出版,一时洛阳纸贵,像灯塔照亮了全民抗战的天空,激励着仁人志士为求民族解放而拼死杀敌。</h3> <h3> 钱穆先生反对历史虚无主义。他看不上如:二十四史乃帝王之家谱,一切史实皆为专制黑暗,一语抹杀,把一切归罪于二千年的封建专制。“二千年来思想,皆为孔学所掩胁。”,“二千年来思想,皆为老学所麻醉。”,把当前面临的问题归罪孔子或老子的全面否定史观。他认为这都是对国家民族已往历史文化缺乏大体了解,割裂历史文化递进发展的过程,否定文化的连续性,缺失对历史的全面把握。“若一民族对其已往历史无所了知,此必为无文化之民族。此民族中之分子,对其民族,必无甚深之爱,必不能为其民族真奋战而牺牲,此民族终将无争存于并世之力量。”若如此我国历史一无是处,岂不如束之高阁,如此我国人民将成为无国史知识的民族。</h3> <h3> 钱穆先生是这样构画《国史大纲》的:“今日所需要之国史新本,将为自尚书以来下至通志一类之一种新通史。此新通史应简单而扼要,而又必具备两条件:一者必能将我国家民族已往文化演进之真相,明白示人,为一般有志认识中国已往政治、社会、文化、思想种种演变者所必要之知识;二者应能于旧史统贯中映照出现中国种种复杂难解之问题,为一般有志革新现实者所必备之参考。前者在积极的求出国家民族永久生命之源泉,为全部历史所由推动之精神所寄;后者在消极的指出国家民族最近病痛之症侯,为改进当前之方案所本。此种新通史,其最主要之任务,尤在将国史真态,传播于国人之前,使晓然了解于我先民对于国家民族所已尽之责任,而油然生其慨想,奋发爱惜保护之挚意也。”求新、求实、求真显然是他的著史原则。在新时代从历史的真实中,实事求是剖析历史事件,检讨兴亡成因,找出现实可行的借鉴,为今天的社会实践服务。“写国史者,必确切晓了其国家民族文化发展“个性”之所在,而后能把握其特殊之“环境”与“事业”,而写出其特殊之“精神”与“面相”。然反言之,亦惟于其特殊之环境与事业中,乃可识其个性之特殊点。”钱穆先生指出:“治国史之第一任务,在能于国家民族之内部自身,求得其独特精神之所在。”这也是中国传统治史精神之所在,于繁杂的历史事件中,找到民族独特精神,也就是民族之魂,是史学家的责任担当。</h3> <h3> 钱穆先生从政治、文化、济经三个方面对国史进了阐述。“故治国史不必先存一揄扬夸大之私,亦不必先抱一门户立场之见。仍当于客观中求实证,通览全史而觅取其动态。”他认为中国封建社会的发展,是以孔子和董仲舒的文治思想加以推进的。“凡于中国而轻言民众革命,往往发动既难,收拾亦不易,所得不如其所期,而破坏远过于建设。所以国史常于和平中得进展,而于变乱中见倒退者,此由中国立国规模所限,亦正我先民所贻政制,以求适合于我国情,而为今日吾人所应深切认识之一事。若复不明国史真相,妄肆破坏,轻言改革,则又必有其应食之恶果在矣。”从历史的经验教训中,他认为:“一民族一国家历史之演进,有其生力焉,亦有其病态焉。生力者,即其民族与国家历史所推进之根本动力也。病态者,即其历史演进途中所时时不免遭遇之顿挫与波折也。人类历史之演进,常如曲线形之波浪,而不能成一直线以前向。”充满了历史唯物史观,指出了国家民族成长不是一帆风顺的,挫折不可怕,可怕的是找不到前行的方向,或者在前行中迷失了方向。一定要总结教训,可靠推进社会进步。</h3> <h3> 钱穆先生认为在传统的政治下,需要知识阶层有担当进取之心,家国情怀。“凡此皆晚近中国之病,而尤其病于士大夫之无识。士大夫无识,乃不见其为病,急于强起急走以效人之所为。跳踉叫噪,踊跃愤兴,而病乃日滋。于是转而疑及于我全民族数千年文化本源,而惟求全变故常以为快。不知今日中国所患,不在于变动之不剧,而在于暂安之难获。”他担心在此种群体失意之中,导致急成速效之心,否定传统文化,造成社会动荡,国力日微。</h3> <h3> 谈及抗战守士,求民族解放时钱穆先生说:“以数千年民族、国家悠久伟大之凭藉,至于今而始言建国焉,又必以抗战而始可言建国焉,此何故?曰:惟我今日国人之不肖,文化之堕落故。以我国人今日之不肖,文化之堕落,而犹可言抗战,犹可以言建国,则以我先民文化传统犹未全息绝故。一民族文化之传统,皆由其民族自身迁传数世、数十世、数百世血液所浇灌,精肉所培壅,而始得开此民族文化之花,结此民族文化之果,非可以自外巧取偷窃而得。若不然,自古可以无亡国灭种之祸,而幸生之族,偷存之国,将充世。是既疑我先民久为幸生、偷存,而我当前之所为抗战与建国,是不啻仍将效法我先民继为此幸生而偷存也。非然者,我民族国家之前途,仍将于我先民文化所贻自身内部获得其生机。我所谓必于我先民国史略有知者,即谓此。是则我言仍可悬国门,百世以俟而不惑也。"必胜之心张扬纸上,这种信心来源对民族文化的自信,对历史走向的深刻把握。中华民族是坚韧强大,越挫越勇的民族,是有强大凝聚力的民族,有文化自信的民族。只要有序组织,指导有方,可以战胜一切坚难险阻,挫败一切外敌。</h3> <h3> 学习中国史,带着对先辈的敬意;学习中国史,带着对文化的信仰;学习中国史,带着对前途的坚定。数次通读《国史大纲》,为辉煌国史而赞叹,为灿烂文此而倾到,为仁人志士而折服。为钱穆先生纵观今古,客观求实和精练的文笔而击掌!</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