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拂去历史的灰尘,打开封尘的记忆。</p><p> 曾经艰难的岁月,苦涩的学习生涯,是我们这代人心中的痛和共同记忆。</p><p> 八十年代初,一场浩劫刚刚结束,国家百废待兴,教育部开始招收成人高考专科学生。初期主要是广播教学,它就是国家开放大学前身中央电大。</p><p> 八二年,教育部委托北大,北师大,中国人民大学协助创办中央电大文科专业,并由他们学校中文系的一批全国知名专家、学者担任本专业主干课程的主编和主讲。</p><p> 我们就是第一批八二级汉语言文学专科学生。</p><p><br></p><p><br></p><p><br></p> <p> 中央电大教学采取学分制教学,每个学生只有修满学分方能过关,这是教育的改革,一个学生每学期有三科学分未修满,即被淘汰。初期的广播教学,只有教学大纲,没有课堂老师,我们每天坐到教室听录音。 </p> <p> 电大教学一周六天课,只有周日休息,教学分白班和夜班,白班是单位支持学习的,给你时间并带薪学习,夜班单位不支持,只能自己挤时间,白天要上班,晚上去听课。</p><p> 我们是夜班学生,每天晚上七点半开始听课,大家都坐在教室里,讲台上是一台砖头式的录放机,每个学生手里只有一本教学大纲,按照大纲顺序放两节课的录音。</p><p> 教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低头奋笔疾书,两节课,中间休息15分钟,学习结束就是晚上9点多钟,然后骑车急匆匆各自回家。</p><p> 课堂密密麻麻的记录,只有自己能看懂,第二天必须认真整理,不能拖延,时间太长就模糊了老师的讲课内容。</p> <p> 82年秋季电大开学,我7月刚刚生完孩子,半学期没有参加学习。</p><p> 平时白天上班,晚上上课,我常常下班急匆匆赶到教室,累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一觉,课毕同学友善地推醒我,我不好意思的摖摖嘴角留出的口水,又急匆匆骑车回家…</p><p> 学习是需要物质做基础的,需要良好的身体为前提,我两样都不具备,这么浅显的道理,,多年以后我才认识到。当年只凭心中的一份执念,走进去再没有退路...</p><p> 饥,困,累是当时我的全部感受,吃顿饱饭,美美睡一觉的简单愿望整整五年没有实现过。</p><p><br></p> <p> 83年,西安市开始环城河改造工程,要求各机关单位派一个同志参加,每个月补助23元,为了这份补助,为了攒够每学期的学费,我自愿从工商局外调到环城工程指挥部工作,指挥部的同志来自各个不同的单位,我被分配到秘书组,下情上达,搜集资料,写简报是我们的主要工作。</p><p> 城建局局长郁时对我很关照,我就多些时间学习,整理笔记,背诵课文,回想起来很感激他的宽厚仁德。</p> <p class="ql-block"> 吃不饱,对许多人来讲,不可思议,对我,却是每天现实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饿,最难捱,最苦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四十年前,窘迫的收入,捉襟见肘的日子,紧张繁重的课业,却没有起码的物质基础,饥肠辘辘已经习以为常。全凭年轻的身体和不服输的性格做资本,跌跌撞撞、连滚带爬...</p> <p> 那时候,我们的学习环境及条件极差,有限的复习资料,几个教学点集中的大课辅导,同学之间的相互探讨,相互讲解,凭勤奋,努力和自己的悟性。 </p><p> 每学期的考试和现在的高考一样。紧张而兴奋。</p><p> 考试前一周,我们几个同学集中一起复习,每天上午十点到夜里四点,公园的树荫下,单位的办公室,都是我们集中学习的地方。</p><p> 你讲的时候,我听、记、背,我背的时候,你又过一遍,相互纠正,相互提点,虽然苦,却乐在其中,那是我最难忘的日子!</p><p> 没有同学们的帮助和鼓励,我完成不了学业!</p> <p> 论文导师是我的学生家长,曾任陕西教育学院副院长,他对我论文的评价并不是优秀,我在他的指导下完成,最后评论小组给与我肯定。</p><p> 知情题材是我的下乡经历,梁晓声的《今夜有暴风雪》是那个年代有名的伤痕文学,引起知青及社会的强烈共鸣,《今夜有暴风雪》以它细腻,鲜明的人物刻画反映了一代知青命运,为知识青年这一特殊产物竖起一座丰碑!</p> <p> 82级汉语言的创办,激发了在文革中被耽误的一代人强烈的求知欲望,82级汉语言的成功举办,得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认可,各种调查和座谈会都在肯定这届学生的刻苦和质量。</p><p> 我也看到我的许多同学在各自岗位上成绩斐然。</p> <p> 近四十年了,昔日艰苦的学习经历,是我们今天亲密无间的感情基础,今日的鹤发童颜,精神矍铄都是以当年青涩稚嫩、坚强执著为资本。</p><p> 我们一路走过,收获了友谊和知识。</p><p> 读书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也永远是自己个人的事,知识是最私有的财产,知识可以改变命运!</p> <p> 84级党政班是组织部委托中央电大举办的,旨在培养第三梯队,事实证明,我的许多同学后来都提拔了。</p><p> 我是80年招收的民族干部,区组织部的一纸公文,单位批准我公费带薪脱产学习,弥补了汉语言自费、不脱产、时间和经济上的压力,我简单的想法,给自己招致了五年“暗无天日”的学习生涯。</p> <p> 党政班的同学有机关的,也有企业的,有许多同学在单位有领导职务,就是没有学历,党政班就是那个特殊时期的产物。</p><p> 机关里的做派带入学校,这个本应纯净的环境里,各种本事,各种手段,应有尽有,酸腐且可恨。</p><p> 这个环境对于一个耿直,毫无城府,不知死活的人来讲,已经宣告寿终正寝,86年毕业,96年才拿到毕业证。</p><p> 打开证书,暂扣两字飘出...</p> <p class="ql-block"> 两科同时进行,对于其他同学来讲,不算什么,目的就是提高,只要努力就可以了。两科平时的学习不冲突,我只是再付出别人加倍的努力,无论时间还是精力。而每学年两次的学分考试,用“疲于奔命焦头烂额”去形容一点不过,别人只有三、四科,我就有七、八科,不能挂科,否则前功尽弃,累计挂科三门不能毕业。</p><p class="ql-block"> 五年,最后一门科考结束,同学们都兴高采烈的离开考场,我瘫坐在学校门前的台阶上动弹不得,直到打扫卫生的大爷来催促,我才步履蹒跚的挪出校门...</p><p class="ql-block"> 没有付出不知其中的苦涩,我的简单为自己刨开一个玫瑰色的陷阱,繁重的学业没有丝毫的喘息,加倍的努力不为高分只为完成,没有人理解,反而招致嫉妒,没有精力顾及其他...</p><p class="ql-block"> 权势只是一时的,只有知识才是永恒的!</p> <p class="ql-block"> 绝大多数正直善良的同学给与我的帮助和关爱,我铭记于心。</p> <p> 党政班的毕业论文《西安回民解放前后文化教育情况的调查》的完成,我为详尽的叙述,真实的记录回民文化教育的真实状况,在西安市档案局里整整一周,翻阅资料,整理数字;又走访了许多回民知识分子,冯增烈,马士年,巴瑞明等老师;阅读他们的文章,整理谈话记录,集结而成。它被当年市政府政策研究刊物登录。</p> <p class="ql-block"> 我的两科论文优秀,它是我刻苦努力的见证。</p><p class="ql-block"> 当年回到单位,没有毕业证,所有费用自己承担,对于经济据拮的我来讲,那是灭顶之灾,手段之卑 ,登峰造极。</p><p class="ql-block"> 不是所有的错误可以被原谅,不是所有的伤痛可以被抹平,总有时间也无能为力的时候...</p><p class="ql-block"> 常常感念汉语言任新春老师,我当年欠60元的学费,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醒我,否则,我无颜走进教室...</p><p class="ql-block"> 苦涩的记忆留到至今,没有经历不会有体味!</p><p class="ql-block"> 近四十年了,梳理走过的路,远去的,淡去的...</p><p class="ql-block"> 我依然执著,不改初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0.12.</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