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公传奇》 作者 陈达荣

达荣

第二章 来自江西柳溪乡

陈明德领着中年先生，绕过村前塘，穿过一片荔枝林，向着东边一个小坡地走来。

小坡地四周栽种了整齐划一的小矮竹，将外界分隔开来。小坡地下方有一方小池塘，养着一些鹅鸭，不时传来了鹅鸭的和鸣声。竹院内也种上了些荔枝龙眼黄皮等果树，果实累累，荔枝果实已经有些发红，已经可以采摘了，倒是黄皮还显青小。一些小蜜蜂小蝴蝶在树丛中飞来飞去，蝉鸣声不绝于耳。这些果树起码有十年以上的树龄了，都已长得高大婆娑，掩映着内里的几间低矮房子。一只母鸡带着一群雏鸡正在草边悠闲觅食，不时咯咯唤叫那些走散的雏鸡儿。一派悠闲的农家景象。

陈明德来到靠北边的房子，还未推开掩门，就大声地喊道∶“爷爷，来客人了！”

“啊！哪里来的客人？”屋内传来了低沉的回应后跟着走出一个花甲老人。

老人头发花白，骨骼清瘦，穿着陈旧的麻色长袍，见门外站着的中年先生，抱拳行礼道∶“敢问先生贵姓，何方人士？”

中年先生也连忙行礼∶“晚生张道临，字显声，广州府九龙人氏。现在帽峰山上的九龙书院授学。闻道大人昔曾在韶州府任教谕，特来冒昧造访。”

“啊！不敢当！请进！”老人抬手请张道临进屋，然后吩咐陈明德∶“叫你娘烧水沏茶，顺便摘些荔枝，招待客人。”

“知道！”陈明德连忙退出。

坐下来后，两人一番客套后便促膝倾谈起来。不知不觉已日落西山，两人谈兴仍浓。

从交谈中，张道临对陈明德一家子大致有了一些了解。老人叫陈軝公，字彦直，江西泰和人，真宗景德元年生，仁宗天圣六年举人，同年便奉谕前往岭南韶洲府南雄县任教谕，后守臣以经明行修被擢升至县尉，号保昌公。

仁宗在位中期爆发了第一次“宋夏战争”，辽夏国迫宋增输岁币，针对北宋日益严重的统治危机，仁宗于庆历三年任用范仲淹等开展“庆历新政”，提出十条改革主张∶(一)明黜涉，按政绩升迁。(二)抑绕幸，限制恩荫。(三)精贡举，选择经济之才。(四)择长官，选好地方官。(五)均公田，限制官员收入。(六)厚桑农，发展农业生产。(七)修武备，巩固边疆。(八)减徭役，养民生息。(九)覃恩信，赏罚分明。(十)重命令，巩固皇权。

范仲淹认为当时改革的中心问题是整顿吏治，裁汰内处官吏中老朽、病患、贪污、无能之人。积极主张对辽及西夏用兵。无奈圣上从善如流，但也从恶如流，加之反对派势力庞大，改革旋即失败。“新政”失败后的范仲淹与欧阳修等被贬官，更将范仲淹实施“新政”后提拔之官员以朋党之名全部革职。保昌公因是在范仲淹实施“新政”期间得到擢升而无端受株连亦被革职，不准归返原籍，遂携家眷往广州府迁徙。

保昌公原配江西曾氏生三子，分别是晦叔、宏叔、华叔(陈明德父亲)。定居广府九佛后再娶增城吴氏生四子，分别是世宁、世清、世昌、世盛。曾氏因思念家乡，乃携晦叔、宏叔回江西泰和。现滞留在广府的五个儿子都已经成家立室，华叔娶良田村张氏生明贤及明德，与父母同住，其余已各自分居。

这时，又听见屋外传来陈明德的声音“爹，你回来啦！有客人来找爷爷。”

只见一身材高大、一身短衣打扮的农夫出现在两人面前，向客人打招呼行礼，軝公吩附华叔网鱼劏鸭，准备晚饭，顺便打扫下房间。晚上山径不安全，张先生要住宿一晚。

上灯时分，晚饭已准备妥当，有鱼有鸭以及一些竹笋、菌菇、蔬菜等，看上亦算丰盛。

主客就坐，华叔举起小酒杯向张先生敬酒∶“张先生，农家淡饭薄酒，不成敬意，请干一杯！”

“太客气了，干！”张道显一饮而尽。

席间张先生向众人讲起了白天与陈明德相遇一事，夸赞陈明德聪明伶俐，天赋异禀，陈明德见张先生说起自己，不禁脸红，低头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