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故乡之情,常记心间,犹如一曲悦耳的音乐,悠扬而深沉;一个古老的童话,美丽而动人;一壶陈年的老酒,醇香而绵柔…不同于匈奴、突厥等马背上的游牧民族,我们汉族人的家乡观念是根植于心的,父母在不远游、故土难离、落叶归根等词语,就体现了我们汉族人强烈的故乡观念,故乡是我们每一个汉族人魂牵梦绕、难以割舍的情怀和牵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自小我就非常想到故乡走走看看,特别是年过花甲之后,更是时常想起我的故乡,想起我先祖们生活过的地方!我的老家在本市湘东区腊市镇凤凰村的早禾冲,这是一个不算大的小山村,100多年前的1912年,我的父亲就出生在这里,按凰岗彭氏宗祠族谱排序,我父亲是凰岗彭氏第19代后裔,我们这一辈则是第20代。据父亲回忆,祖父母一共生了七个孩子,都是男孩,父亲最小,但只有大伯、四伯、五伯和父亲活到了解放后。父亲四岁时,祖母在本市白竺乡租种大地主“青皮梨子”的几亩薄田因交不起租谷被逼债致死。祖母故后,幼小的父亲就随祖父回到了故乡,先是帮地主家放牛,后又在地主家打长工。父亲天赋聪颖,无师自通学会了织布、染布等手艺,成年后在萍乡城以织布、染布为生并娶妻生子。当然,这都是后话。据父亲回忆,我们家的祖屋位于早禾冲的高树下,1964年因修建瓦榨水库需要,我们四伯、五伯两家就搬迁到水库对面的青杉坡建房,父亲因1957年从新余移民返回萍乡后,已在萍乡城里落户,就没有在青杉坡建房。从此,父亲这支子脉在早禾冲就没有自己的窝了,以后回老家就只能住在四伯、五伯或其他亲友的家了。早禾冲也由我们的“家”变成“老家”或“故乡”了,从某种意义上说,父亲这一窝一蔸已成了老家的“游子”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朦胧的记忆中,我第一次回老家腊市早禾冲,才两、三岁,那时正逢国家三年困难时期,贫寒和饥饿笼罩着全中国,据说连伟人毛泽东主席为与全民共度难关,坚持七个多月不吃肉,造成身体浮肿。父亲那时在省地矿局128大队(现901大队)做厨师,人们常说:“三年干旱,饿不死伙头”,但事实是那时父亲也经常饿的头发晕!更糟糕的是,那时从萍乡到腊市还没通公交,两地来往全凭两只脚走路!虽然从萍乡到腊市只有40多华里,但对抱着、背着我的父亲来说,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来回各一趟,每一趟都累得父亲够呛!因我第一次回老家总要父亲背着、抱着,不肯自己下来走半步。为此,后来父亲回老家,任我又哭又闹,就是不肯带我一起去,这就成了我唯一一次随父亲回故乡的记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在老家呆得最久的一次,记得是1969年的冬季,当时恰逢我国与前苏联关系因珍宝岛事件恶化,双方处于战争状态。为此,中央号召全国城市居民紧急疏散到农村,简称为备战。当年国庆节后,12岁的我和弟弟随二嫂及一岁多的侄子疏散到了老家,住在五伯家。因战备情况特殊,当时我竟没有办理转学手续就在早禾冲的小学上了课。不过当年的早禾冲还没合并到凤凰大队(即现在的凤凰村),而是一个独立的村,“文革”前叫早禾大队,“文革”中改为永红大队,五伯的长 子,我的叔伯兄弟彭冬泉就曾担任过永红大队的干部。记得我疏散到早禾冲时,正值党的九大召开不久,当时全国城乡都热衷于跳“忠”字舞,各个学校都有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经常组织演出。当时办在现在的䰲头庙的永红小学也不例外,忙于组织学生早训练、晚演出!我因是城里萍师附小腰鼓队的队员,在南星街(后改为跃进街,上世纪80年代撤并到八一、凤凰、东大等街道)儿童团也参加过宣传队的演出,胆子比较大,凭着这些“三脚猫”的功夫,竟也混迹在永红小学宣传队之中,并和永红小学师生,特别是同年级的同学关系良好,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以致后来我返回城里读书后,有一次永红小学的师生到城里搞活动,还跑到萍师附小找到我,见面后大家都非常激动,这一幕至今还时常在我眼前晃动!可以这样说,这一次在老家呆的一个多月,是我孩童时期最快乐开心的日子!不想,这样的日子并没持续多久,随着战备疏散紧急情况的解除,我不得不恋恋不舍地离开老家返回城里读书...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父亲虽然早在上世纪30年代就离开了故乡独自在萍乡城里打拼,但他始终与老家人保持了密切的联系,只要有时间,他总会找机会回老家看看自己的亲友。记得上世纪70年代初期一年的春节后,他带着我六兄竟一连在老家住了十多天!回家后,六兄不无得意并绘声绘色地在我面前讲叙他在老家的各种见闻,比如每一天每一餐都在不同的亲友家吃饭,每一餐不是十大碗就是“六碗四碟”,甚至是“八碗四碟”,在哪困难时期,六兄这样一说,还真的诱惑着我直吞口水,并对父亲不带我去老家走亲戚感到不公平,现在回想起来还对自己当年的幼稚感到好笑!由于当时的城乡差别,乡下的亲友也都喜欢到城里走走看看瞧瞧。所以,我家常有乡下的亲友来走动。这暨有外婆家的亲戚,还有其他亲友,当然老家来的亲戚也不少。乡下的亲戚到我家经常会带些农村的土特产,如红薯、蔬菜及腌菜等。在当年全国“割资本主义尾巴”,不允许农民在自留地里多种菜,更不允许自由买卖的年代,这些东西确实十分难得,父母都把这些当作宝贝,省吃俭用,绝不浪费!当时,因市场物资匮乏,很多家庭必需物资都凭票供应,家里的粮票、布票、肉票、豆腐票等都由母亲统一保管。如果不是节假日或有客人来,母亲绝不会随便动用肉票、豆腐票等票证的。所以,当时年幼的我非常盼望家里来客人,当然包括老家的客人,不为别的,就因为来客人了,母亲会张罗割肉、买豆腐及其它好吃的,家里的伙食会改善!哪个物资匮乏、基本生活物品都难以保证的年代,现在想想都可怕!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和故乡来往变多还是1983年以后的事。那时我已中专毕业被分配在城关区(现安源区)宣传部工作,并已经结婚,那年长兄彭立键从泉江电厂调省火电公司三处任处长,临行前的正月初五日,长兄邀集我们七兄弟一起前往早禾冲去敬家坳上去给祖父、祖母扫墓,并明确每年的正月初五或初六日,都要派人到老家的敬家坳上为祖父母扫墓,因为正月初六日为祖母的生日。此后,长兄的嘱咐就成了我们家的惯例。直到2011年,因我们兄弟年龄都偏大了,二兄彭立锐年近70,四伯儿子彭立怀更是70有余,连我也已54岁了,攀登敬家坳上这样陡峭的山路去扫墓,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我们兄弟和叔伯兄弟彭立怀、彭立洪找与我们共曾祖父的堂兄弟彭荣发、彭许圣、彭立周、彭立福等商量,想把我们这一支自高祖至父辈的坟墓都迁归一起,以公墓的形式安葬,便于后辈扫墓祭奠。结果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很快把这件大事办妥,既方便了后人扫坟,免却了爬敬家坳上之苦,也了却了我们做子孙后代的一个心愿!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年幼时我到老家腊市极少,成年参加工作后因各种事务的原因,我到老家的机会也不多,除了每年正月初五或初六日回老家扫墓雷打不动外,其他的就是老家亲戚的红白喜事才会回老家,而这都是来去匆匆!所以,我对老家的情况并不十分熟悉,还曾闹过错把老家虎塘坳上当成下埠镇虎山村地名的笑话!记得1993年我还在市委组织部工作时,有一次我受部里指派到湘东区搞调研需到老家腊市镇了解一些情况,当时湘东区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卢远萍陪同一起前往。在湘东区委组织部出发时,我和卢远萍部长都是乘各自单位的车。上车前,卢部长说:“彭科,你是腊市人,路况熟,你的车走前,我的车走后”,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就出发了。结果,当我的车赶到腊市镇政府时,卢远萍部长她们早已等候我们多时了!一问,才知她们从东洲经原镇医院抄近路,而我的车却在凤凰观岔路口绕了一大圈,所以走在了后面!当时,卢部长笑着说:“彭科,你还是腊市人呀”?她一句玩笑话,却令我汗颜至如今!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故乡,对每一个漂泊在外的人,永远都是最美的!老家腊市改革开放以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非常美丽;凤凰村也有了极大的改观,靓丽的农贸市场和街道,再也不是以前哪灰濛濛的一片了!每次回老家,站在早禾冲的瓦榨水库的大坝上,看看淹没在水库中我家祖屋旧址,远眺凤凰观街道车水马龙的繁忙景象,再看看远近高低各不同,且装修豪华并越来越多的村民新居和别墅,我似乎听到了老家加快发展的脚步声...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0.元.13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