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翌日,9月3日清晨,晨阳斜照,我们走上喀拉昆仑公路,向红其拉甫进发。</h3> <h3> 这一夜,休息得很好,毫无不适之感,队友们也个个精神焕发,这一行,125公里,从海拔3600米升到4900米,平均每公里升高10米,步步高升啊!但这毕竟不是从海边爬上一座千米高山,而是在高原上“再上一层楼“!</h3><h3> 我还是有点心虚,有备无患,在宾馆服务台买了一筒氧气,这比抱一个大枕头氧气包可方便多了,要用时,撕开包装膜,翻转瓶盖,就成了个口鼻窧,按下开关,氧气就往你脸上喷,你就吸吧。</h3> <h3> 行程的前一半多,公路大体上还在塔什库尔干河谷地中,地势的升高比较平缓,但公路两边就多是白头的山峦了。途经一个平房院子,是当年中国与巴基斯坦双方人员会唔议事的场所,现在己经不用,空无一人。还经过一个小乡镇,没有久逗留,后来看地图,这乡镇可能就是达布达尔,是塔县到红其拉甫路上的唯一乡镇。</h3><h3> </h3> <h3> 公路两边还有比较宽阔的水草地,宜农宜牧。也有些不成聚落的住家建筑,应该是民居以及修路护路的工房。</h3> <h3> 行车约两个小时后,感觉到公路的海拔上升加快了,而公路两旁的坡地也渐见狭窄,小河的水量见小,整个景色更显萧索。现在路边的小河可能是由红其拉甫达坂流下来的红其拉甫河,它是塔什库尔干河的支流。</h3> <h3> 接近红其拉甫了,路边出现几处像是话动板房的建筑,看起来像是公路维修人员的宿舍。</h3> <h3> 从塔县出发行车约三小时,到达“中国边检”所属的“红其拉甫口岸综合检查室”外的停车场。这个停车场不小,但这个“检查室”关着门,不知是今天不办理业务还是这个机构已迁往别处?我们来得早,不多久,一部部旅行车和小轿车基本上停满了场地,一看车牌,不仅有新疆的,还有不少远道而来的内地车,比如这是一部湖南车。</h3><h3> 红其拉甫,多少国人向往!</h3> <h3> 现在国门区域一般不对游客开放,慕名而来的游人大多就只能到此停车场为止。停车场的边上就立着“边境禁区 非出入境人员、车辆禁止通行” 的警示牌。</h3> <h3> 停车场就在中巴公路,即国道G314 的边上,公路由此直通国门出境,前面就是进入国门禁区的道口,这里离国门还有三公里。</h3><h3> 一看手机上的“实时高度表”,海拔4776米!可一路走来,我没有异常的感觉啊!“高原反应”,就这么“算了“?大喜!同行的队友们都感觉良好,他们也为我高兴呢!看来,这“高反“还是复杂的玩意儿!海拔高,气压低,氧气少,是客观的,按照气压随海拔升高而递降的规律,这里的大气压只是海平面的54%左右,也就是说,空气中氧气含量只有厦门的一半多一点,你的即时生理运行绝对会受影响,但是你这一时是否能抗得住,却和环境,气候,行车等条件有关,更与你当时的总体健康状况甚至心理状况都有关,我有队友们的关爱,尤其有队里专家医师的保驾,心情很好,求达国门心切,当时的身体状况也好,那这下子就“没反应“了!当然,我们都是司机开车把大家载上来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本事自个“爬上来“,但我最深切的感受是:是队友们保驾把我“拉“上来的!</h3> <h3> 我们在停车场逗留了约一个小时,等候司机小李师付与边防部队联系构通,终于允许我们这一车前往国门参观!喜出望外!</h3><h3> 进入路口,就是两座营房:“红其拉甫前哨班“和“红其拉甫出入境边防检查站前哨班“。</h3><h3> </h3> <h3> </h3> <h3> 往前刚一拐弯,就从车窗中看见了近三公里外的国门的门楼,兴奋!激动!</h3><h3> 要到达国门,还有一段山间公路要走。</h3> <h3> 行近国门!</h3> <h3> 车行不到十分钟,终于来到国门前。开门见山,周围的雪山,更襯托出城楼的雄伟!</h3> <h3> 门楼内侧路边的这座六角形的岗楼,我们已经多次在电视上见过,心目中这座岗楼就是红其拉甫的象征。</h3> <h3> 队友们兴高采烈地在国门前留影。</h3> <h3> 城楼门外是一个广场,广场最前边,立着7号界碑,那碑后的栏杆,才是国境线的具体确切位置!</h3> <h3> 看到栏杆外面有几位巴方人员,那边的建筑物上画着巴基斯坦的国旗标志,但巴方的国门并没有建在我方国门的对面,据说是建在百公里之外的苏斯特。</h3> <h3> 守卫伟大的祖国,边防将士心中最神圣的就是界碑!2019年11月,即将退伍离开红其拉甫的战士,再一次为7号界碑描红。</h3><h3><br></h3> <h3> 我们在界碑前留影,心中也充满神圣的感情。</h3> <h3> 从界碑返回,看到了在城楼门外一侧,有两位战士在哨位上站岗执勤。我们不能上前去和他们交谈合影,妨碍他们的勤务,也不好正面拍照,只能在从他们面前数米远走过时,向他们招手致意,喊一声:“你们好!谢谢你们了!“,我看见,两位战士向我们点头微笑。</h3><h3> 再见了,可爱可敬的边防卫士!</h3> <h3> 走上红其拉甫,就身处大山围护之中。红其拉甫达坂,地名含义是“血谷”,这名称就表明了它的险要。国门处海拔4900米,围绕着它的,都是海拔5000米以上的雪山。所以,中巴公路一年中只有5到10月六个月左右可以正常通行。喀拉昆仑山连着喜马拉雅山,也被学者统称为“大喜马拉雅山“,是地球上最高峻的山系。全世界海拔8000米以上的高峰有22座,全在这里!喜马拉雅山有17座,其中有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喀拉昆仑山有5座,其中有世界第二高峰,海拔8611米的乔戈里峰,坐落在塔什库尔干县与巴基斯坦分界线上。</h3><h3> 在上下红其拉甫的行程中,我们一路上欣赏了喀拉昆仑群山的雄姿,形态宏伟、竣朗的高山连绵不绝,看不到树木花草,而是深深浅浅的棕色、黄色,乃至黑色,庄严,肃穆,山顶上的雪冠,增添了冷竣,蓝天中不停变幻的云彩和它们在山坡上的投影,设置了神祕的氛围,从山腹中湧出的冰川,自隘口奔泻而下扇布的石漫滩和溪流,那就是生命之水的通道,是”冰山父亲“对他的子民的恩泽。</h3><h3><br></h3><h3><br></h3> <h3> 下山行车约一个小时,来到一个叉路口,中巴公路在此分出一条支路,向西通向瓦罕走廊。</h3><h3> 瓦罕走廊,是一条东西长达近400公里的峡谷,其北为帕米尔高原南坡,南为兴都库什山北簏,古名葱岭古道,是沟通帕米尔高原东西方向,连接中亚与南亚、西亚的重要通道。瓦罕走廊西段300公里,如今为阿富汗所有,东段约100公里在我国境内,属塔什库尔干县。</h3><h3> 现今,我国与阿富汗的边境处于关闭状态,这条公路支线禁止商旅通行,眼见离叉路口不远的路上,有一道铁门当道,关着门。</h3> <h3> 路边不远处,有一座石碑,上书“ 大唐将军高仙芝经行处 ”,公元747年,唐朝大将高仙芝率军两万由此进入瓦罕走廊,越过海拔4500米的兴都什山冰川,创造了历代兵家赞叹的大兵团翻越葱岭,並且齐装满员,保持着强悍的战斗力的奇迹。高仙芝智勇双全,一举攻灭己被吐蕃控制的小勃律国(今巴控克什米尔与新疆阿克赛钦一带),切断吐蕃进犯大唐西域(新疆)的通道 ,震摄“诸胡七十二国”。高仙芝的辉煌战绩,在世界军事史上赫赫有名,被誉为“山地之王“,西方军史界推崇的”汉尼拔、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都无能望其项背。</h3><h3> </h3> <h3> 瓦罕走廊,自古就是交通要道,是丝绸之路的重要组成部分,华夏文明、中亚文明、印度文明、波斯文明、欧洲文明交汇的通道,我国境内的东瓦罕走廊,世界历史上有名的文化使者,天竺的鸠摩罗什,晋代的法显,唐代的玄奘,元代的马可波罗……,都在这里留下过足迹。</h3><h3> 虽然我们向往,但不得进入,只能“网游”一番了。</h3> <h3> 我国的东瓦罕走廊的风光</h3> <h3> 公主堡,是东瓦罕有名的历史遗址。关于大汉公主与太阳神、朅盘陀国王的传说,很古老了,以至玄奘大师在《大唐西域记》中都详有记载。但传说毕竟是传说,近代的科考表明,“公主“是没有的,公主堡只是一个军队驻守的边防据点。</h3> <h3> 这里最有名的地方是明铁盖达坂,明铁盖,据说是克尔克孜语“千只山羊“的意思。历史记载,这里是玄奘取经回国,马可波罗进中国的经行处。明铁盖达坂位处中巴交界处,据说当年筹建中巴公路时,巴方首推明铁盖为过境点,后来才定为红其拉甫的。</h3><h3> 央视前年在军事频道报道了明铁盖边防站。</h3><h3> 东瓦罕的居民是塔吉克和克尔克孜族的牧民,他们与边防军结成的军民联防牢不可破,多年来这里没有发生过非法偷越国境的事件。</h3> <h3> 但近年来在东瓦罕走廊的科考中,对这里的地势,交通条件,历史人物的行踪也提出了一些新看法。2016年,国家的丝绸之路科考队,对“玄奘等行经明铁盖达坂回国“提出了异议,因为经过实地考察,明铁盖海拔4703米,相对低些,但冰川横道,山势崎岖,通行困难,尤其是玄奘系取经回国,随行众多且经书繁重,通行更难。而考察与此相邻不远的盖里克达坂,海拔4844米,虽略高,但山势平缓,更易通行。因此,科考队中多人认为,玄奘非走明铁盖,应走盖里克,成为近年学术界中的一个议题。</h3><h3> 其实,也许当局者迷吧?就咱这“吃瓜群众”看来,现在地理定位技术何其精确!那怕一个小小地方,经纬度几分几秒,定位分毫不差,可一千多年前哪能有这样精确的地理定位呢?那时的“明铁盖”,说不定并非定指现在确认的“这个”达坂,除非又有了考古发掘铁证,咱们作为后人,可以认为玄奘翻越“明铁盖这一带”的山口回国也就行了哈。</h3> <h3> 查阅资料,得知整个瓦罕走廊地形並非如我们走过的塔什库尔干谷地那样平顺,我国的东瓦罕走廊,作为国土的突出部,向南,向西,向北虽有十几个山口可以通往巴基斯坦、阿富汗、塔吉克斯坦,但都在海拔4500米级的高度上,是不是应该说东、西瓦罕走廊,两个部分虽然可通,但地理上还有相对独立性?</h3><h3> 那么,西边的那一大段,阿富汗的”西瓦罕走廊“什么样子?不免好奇!</h3> <h3> 很高兴在《中国国家地理》杂志2019年11期上,看到了一篇阿富汗瓦罕走廊旅行记。国人旅行者、《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特约作者汗斯(可能是笔名?)一行人,于2019年6月,假道塔吉克斯坦国,从走廊西口的伊什卡希姆村进入阿富汗瓦罕走廊,向东行进,走到离中阿边境不远之处。</h3><h3> 这一路,高于4000米的海拔,300余公里行程,头一百多公里还有只容一车通过的沙土路,途经了两个村庄,之后就再没有车辆可通行的道路,牦牛驮运队只能沿着湍急的小河,走着悬崖陡壁间的羊肠小道,一路上也没有固定居民点了。此地居民多为塔吉克族牧民,也被称为“瓦罕人“,其次为吉尔吉斯族牧民,而作为阿富汗主体民族的普什图族人很少,而且也就住在走廊西端入口地带。</h3><h3> 依文中的敘述加注该文所附的瓦罕地图简图,了解他们大概的行程,翻拍该文中的几幅照片,看看瓦罕的风情。</h3><h3> </h3> <h3> 这是汗斯团队合影,照片中有汗斯一行人,但因文中未对照片中人员进行说明,无法判别他们有几人,又各是照布中的哪一位。照片中还有他们在当地雇用的向导和驮运工,照片中出现的可能不是这些工人的全体。</h3> <h3> 塔吉克族向导家的三个孩子。孩子们都有美丽的大眼睛,目光都那么清澈明亮!</h3> <h3> 艰巨的行程,美丽的风光。</h3> <h3> 在行程的第八天(或第九天?)他们来到查克玛沁湖畔,据考,这可能是玄奘旅行记中记载的“大龙池“,从这里出发,通过几个山口有到达我国境内的公主堡的通道,但由于边界关闭,他们也不可能由此回国。</h3><h3> 他们本想在这一带再进行一番考察,但突遇六月飞雪,大雪封山,无法前行,只能终止行程后撤了。</h3> <h3> 他们没想到的是,行程的第七天,在没有公路的地方,遇到了一台正在修路的挖掘机,山中响彻机器的轰鸣。这机器怎么来的?向前打问,是通过中国边境运来的!说是中国正在与阿国合作,帮助修通瓦罕到中国的公路,(注意,是瓦罕越过边界到中国的路,而不是瓦罕到阿富汗本部的路)为的是发展经济,改善民生。队中的一位驮运工,还拿出手机中保存的一段视频给作者看:几位中方人员(官员?经理人员?)正在通过翻译给当地村民们做报告,讲述修路的意义,村民们热然鼓掌!</h3><h3> 这又是“大跌眼镜“了:边界关闭着,公路照修,好像也没见公开报导,妙啊!路即便修通了,但国门开不开还是我们说了算,是不是这个理?</h3><h3> 不管怎么说,瓦罕走廊是丝绸之路中的重要交通要道,边界什么时候打开,就在“审时度势“四个字之中了。</h3> <h3> 后记:写成这帕米尔之行的美篇,离此次新疆行已四个月有余,不但元旦已过了,这几天都过春节了。我的效率太低,就像是老牛反刍,慢慢咀嚼回味,再慢慢编写出来,修改出来。</h3><h3> 这次新疆之行,太丰富多采了,之前写过独库,写过红山马兰,可若要把全程各段都写出来,恐怕是做不到了,但这段帕米尔之行,非写不可!不写,对不起从小向往的帕米尔高原,对不起昆仑、喀拉昆仑,对不起边城要地塔什库尔干,对不起守卫边疆国门的将士,对不起把我拉上高原的队友,包括司机小李师傅。当然,也对不起我自己,此行中,我不仅走到中华国土的西陲,也上到了此生中从未到过的海拔高度4900米,而且兴致勃勃,平安无事,这够我小小地得意一下呢。</h3><h3> 2020.01.30</h3><h3><br></h3><h3> ( 本集完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