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我的叔叔不是我父亲的家族兄弟,是结伴兄弟,因为他姓“张”,所以我一直称他为“张叔”。</h3><h3> </h3><h3> </h3> <h3> 叔叔是位退伍军人。部队退伍,正逢知青下乡回到了杨柳老家——西淌村当上了村民兵连长,大集体大生产,他和老百姓打成一片,有苦有乐。一年后,返乡知青召回,他被分配到恩施某单位当司机员,临走时,妈妈把她陪嫁的大红木箱子送给了他,从此就结下了难舍难分的兄弟情。</h3><h3> 刚参加工作,因为路途遥远,山路崎岖,蜿蜒,来回要折腾几天几夜,回老家的时间少之又少,但每当他回去一次,父亲都要亲自去拜访他,或多或少带点农特产品,他无法拒绝时,就掏出当时的大钱塞给父亲,两个你推我拉,像是打架折腾半天!后来就一直你一来我一往,有事就联系!</h3> <h3> 记得我初中毕业,叔叔就在老恩施卫校开车,那时的卫校,财校,师范专业都非常走俏,他也想我当一名医生,当年,中专录取分数高些,由于我的分数差几分,被巴一中录取,他费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如愿以偿,后来就说高中毕业考恩施医专——也是我当年填的志愿。</h3><h3> 高中毕业前,父亲的去世给我沉重打击,加上高考落档,我跟妈妈商量要去巴一中补习,妈说补习不行,大学录取了就送,我失望中绝望,就三番五次地写信给叔叔。一天,妈妈清晨起床说做了美梦,梦见有人送花苗给我栽,那花开得火红鲜艳,妈妈说定会逢贵人,不料几天后,叔叔开车回去说,学校补录有我的名单,我当时激动地双眼噙满泪花,大恩大谢,从树上掐下一个梨子削皮后递给他,迟迟不肯咽下,见我又瘦又黑,看得出来他的那份心疼!<br> </h3> <h3> 走进医专校园,他一直叮嘱我要好好学习,我也非常勤奋好学,每次每门考试都优,每学期拿奖学金,他在学校工会帮我争取救助资金和物质,安排阿姨帮我领回,生活费差了随时去拿,点点滴滴都是他们在关照!</h3><h3> 他有浓浓的故乡情,每到放节假日,他就召集杨柳池的学生在他们家打牙祭,享美食。但有个特点,就是吃饭时他就开始给我们上政治课,一顿丰盛的饭菜下肚,一堂政治课结束,好多同学都怕他。我不怕,依然去蹭饭,好好地吃饭,好好地听课!在我人生道路上就是他的政治课无形地伴随着我的成长。</h3><h3> 他是军人,对人要求严格,遇到他的同事伙计,都教我称呼,周末去他家,教我做家务,要求我跟阿姨学做饭,收理厨房餐厅,弄得不顺眼,他又会反复叮嘱,我是农村娃娃,尽量学到做好,从那时他不仅教我读书还教我做人,使我成为现在“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汉子,离不开他们的精心呵护。</h3><h3> 毕业分配时,他带我到实验中心主任那里面试,谈话,因为阴差阳错,没被留校,一直是他的遗憾,后来托人把我推荐到宣恩县人民医院上班两年,巴东毕业分配后回水布垭工作,他内心总觉得没帮到我有那么一点点愧疚。</h3><h3> </h3> <p> 回水布垭工作后因业务需要,我被派到附属医院进修,说来好笑!他的思想传统,但也开放,阿姨给我介绍一个郎,他打听后感觉不错,为我邀请隔壁的叔叔阿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款待我们相亲,但认识三个月后不欢而散,叔叔说我傻,我知道他说我傻的原因,是想我借助别人的竹竿朝上爬,嫁个好郎日子过好点,我知道他的心愿,但带馅的面包不适合我!后来我恋爱结婚生子,都不敢给他讲,直到姑娘两岁,才带我先生去他家拜访,一路上,我跟先生交代,叔叔要求严格,他说话千万别反驳,先生按照指示: 到他家只管喝酒吃饭,好好听话!</p><p> 那时候, 每次到恩施来考试,培训,我空手都必须去看他们,偶尔买点食用的油米饮料之类的,他会严肃地批评我“买些东西干什么,我什么都有……”,我知道,他是怕我花钱,其实那份埋怨充满着疼爱!</p><p> </p> <h3> 我跟阿姨见面了聊天,无意中阿姨会说起,他个性固执,爱唠叨,我顺着阿姨说说笑笑,阿姨个性温和谦虚,好话坏话一笑而过,我跟阿姨火热一片,其实他心里美滋滋的!后来,我们工作调到恩施,他很高兴很乐意,买房装房给我借钱,隔三差五喊我们小聚,节日给女儿红包,买玩具,周末带到公园玩耍,有事儿的时候,他们就是我的强力后盾,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胜过我的亲身叔叔所做的,一路上非常感谢他们!</h3><h3> 女儿放假了,我们过去转转看看,走在街上,我发现他又宽又直的背在渐渐变驼了,岁月不经意间溜走,其实我们都在变,唯有亲情没有变。一到屋,二老把体检报告给我浏览,我说二老越老越健康,笑声充满了整个屋子,开心!</h3><h3> 这就是我的叔叔,固执己见有担当,严格律人又善良!</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