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药

聆听花开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字: 聆听花开</h3></font></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  将近年关,家里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都需要清理。</p> <p><br></p><p> 清理中,发现置放在角落里的一个旧物箱已装的满满,有用的,没用的,统统堆积在那里。打开积满灰尘的旧箱子,翻看发现大多数是药。记得小时候生病时,医生总会根据病情开出方子,用一块方的纸,把需要的药分别包上,然后在药包上注明药的服用方法。那时药不会有剩,因为,药服尽之日也是病治好之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医生不再要用纸包,而是成盒装销售。从那以后,家里就开始有剩药了。久而久之,这些不用之药竟装满了旧物箱。</p> <p>  </p><p> 既然是清理,那就不妨全部将其倒入垃圾桶里。忽然间,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透过曾经熟悉的草黄色的纸,钻进我的鼻孔。打开包装,用手轻捻,草药味瞬间浓烈了起来,于是,一些沉睡的记忆随着这草药味苏醒过来。</p> <p>  </p><p> 那年,小宝出生只有六个月,我无缘无故的腹痛,医生判断是因为剖腹产引起的原因,说着些我似懂非懂的病情,什么肠粘连?但是,缙云人民医院,丽水市中心医院,甚至杭州的浙江第一人民医院都搞不明白,一切检查又都属正常,可就是无法治好。</p><p> </p> <p>那段日子是我最心酸,最苦楚的日子,一边小宝嗷嗷待哺,一边自己身体不好,抑郁的很。曾经固执的认为自己真的得病了,却一直找不到病因所在。当年在北京上班的爱人,因我身体的原因短短两个月,从北京频繁往返了好几趟。后来爱人听一个赤脚医生说既然西医检查不出毛病,不妨去看看中医。</p> <p>  </p><p> 于是,我便开始喝中药。在那个时期,我最热衷做的事就是买药、熬药、喝药。最初喝的时候苦涩无比,难以忍受,慢慢地就变得习惯了许多,到后来,竟也能如饮茶般慢慢去品,就这样喝了大半年的中药。忽然觉得那药不是用来治病的,而是用来疗心的。如若不然怎么会夜不能寐,终日郁郁寡欢?这样低迷的日子,陪我度过了那个寒冷的冬季。</p> <p>  </p><p> 喜欢吴克诚老师对药的诠释:“所谓的药,大都是亡去很久的草。长得正好的草是不配叫药的,即使硬放进药屉,不久它也会烂掉,因为它未经晒、烘培、或炒___九九八十一劫,少了一劫,也不能成药。”而这些亡去很久的草,都是“身世沧桑”的,“那些饱受沧桑之心的药,唯有用文火轻拢慢捻,方能把它打开。熬着,熬着,那些尘封已久的沧桑便一丝一缕地倾吐出来”。</p> <p>  </p><p> 都说急火出菜,文火出药。是药、一定要熬,熬出的都是沧桑的,而沧桑是苦涩的。</p><p> 而在我眼里,那些亡去很久的草,似如我亡去很久的心,在文火轻拢慢捻的煎熬中,一点一点地鲜活起来。雾气弥漫,将一些不经意打开的过往再次掩埋起来,我大口大口地喝着浓浓的汤药,执意要将一世的沧桑于顷刻间饮尽,想必从此再也不用品人世的苦涩。</p> <p>  </p><p> 直到第二年的春天到来,百花盛开,我的小宝也开始咿呀学语,我才发现这个世上还有更美好的事诱惑我去做。于是初春到盛夏,我可以追逐花儿开放的脚步中一点一点地明朗起来,我可以看着小宝从姗姗学步到嬉笑的奔跑。我想,我是脱胎换骨了; 我想,我是不再需要熬药了。因为即便是季节轮转,春去秋来,当花儿和叶子都离开了树枝,我依旧能以一颗安然的心,静待来年的每朵花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