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守候

攀攀

<h1>时间：2020年1月</h1><h1>编辑：攀攀</h1><h1>文字：攀攀</h1> 　　去年秋末，我和老伴及几位朋友随旅行团去美国西部旅游了一趟。虽然一路上和朋友们玩得都很开心，然而留在我记忆里的却不是旅途中的山川美景、人文历史，而是同团来自南京的一对母子，尤其是那位母亲的音容相貌一直萦绕于心，挥之不去…… 那是到达美国的当天，我们一行下飞机后转乘大巴去酒店。落座后，我发现坐在我们对面靠车门的是一对母子。母亲大约年近花甲，慈眉善目，个子有些矮小。紧依着她的儿子二十好几的样子，个子高高的，更衬得母亲的柔弱。 我诧异的是，这孩子一眼看去就像是患过严重小儿麻痹症或是脑瘫的残疾儿。孩子的双腿不能自如地伸展，弯曲的双手不停地抖动，感觉根本就握不住东西；口歪斜着，脖子直愣愣地，说话吃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口齿也很不清。看着孩子，我心里一阵难过！ 我好生纳闷，在飞机上我咋沒发现她娘俩？这孩子的后遗症如此严重，行动也不便，母亲为什么要把孩子带出来旅游？还带出了国门？凭她那瘦小的身材怎么照顾得了孩子？还咋游玩? 也许是出于同情和好奇，我不由自主眼睛时不时就投向了他们。只见他娘俩紧贴车窗，对着窗外不停地指指点点，完全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他们说的什么，尤其是那孩子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懂，但孩子一脸的兴奋却是一目了然的。从他妈妈应答的只言片语中，我感觉这孩子是有些文化的。同时我也开始佩服起这位妈妈来，与这样口齿不清的儿子交流居然没有丝毫的障碍，这妈妈是怎么做到的呢？ 车子行进了大约半小时左右。妈妈拿起水壶给儿子喂水。由于孩子残疾的手抱不住水瓶，妈妈左手倚着儿子的肩，右手帮儿子托着水瓶。喂完水，妈妈又拿出饼干递到儿子嘴里，尔后又将剥好的橙子一片一片喂儿子，边递边帮儿子擦溢出嘴角的果汁。这一系例的动作是那样娴熟，细致、耐心！孩子在妈妈面前就像个几岁的小孩儿，顺从又有点调皮，时不时还高兴的叫几声。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我们到达了酒店。太家陆续起身清理自己的东西。就在我转身拿行李架上的包包时，猛听车下一声惊呼，“呀，摔了，摔了！” 我抢步下车。只见母亲正婉拒众人掺扶孩子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然后大声对孩子说“儿子你是最棒的，来，起来，自己站起来！" 妈妈说着，略带饮泣，但还是一直鼓励着孩子。当孩子用那弯曲、残疾的双手撑着，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时，全场不禁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妈妈拍打着儿子身上的灰尘，心疼地说“摔疼了吧？叫你不急不急，等妈妈清完东西我们一起下车的，咋能自己下呢？”孩子冲着妈妈咧嘴笑了。“你动作慢，我们以后最后下车，不要影响了大家”。妈妈说完，扶着儿子向酒店大厅走去，老伴抢上一步接过妈妈手中的拉杆箱紧随其后。 我们每天游玩都是跟随旅游车出行。母子俩总是最后上车，最后下车。上车时，儿子先上，妈妈在后面托着儿子向上推；下车时，妈妈先下，再扶着儿子下来。矮小身个的妈妈，去扶一个高个的儿子，显得好吃力！朋友们要上前帮忙，妈妈总是执意谢绝。我和老伴也只能接过她的两个包，想让她轻松一点，她总是谢了又谢！ 孩子穿的衣服每天都是干干净净的。妈妈的包里也总是备着孩子随时要换、要添加的衣服。天冷了就及时给孩子加上，热了又马上脱掉。由于孩子的手不方便，妈妈就用她独特的方法跟孩子穿脱衣服，孩子一点也没觉得难受！ 一天早上，我和老伴去吃早点，正好碰上了他们娘俩。由于我们去的晚，餐厅里就我们四个人。 妈妈招呼儿子坐下后，取来了早点。她把面包裹上果酱，喂到儿子嘴里。喂了几口，再把插好吸管的牛奶拿着给儿子喝。喂完了面包，再给儿子喂包子。儿子把包子吃完了，妈妈又一勺一勺的给儿子喂粥。儿子吃饱了，妈妈拍掉儿子身上的面包渣，擦干净糊在嘴上的牛奶、稀饭。完全像是在照顾一个婴儿！ 把儿子弄停当了，妈妈这才开始动筷子。呼呼啦啦、匆匆忙忙吃完了，把餐具收拾好、桌子擦干净后，牵着儿子的手离开了餐厅。 看着这一幕幕，想到她车上车下对孩子细心照料，我心里在问，孩子都这么大了，几十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以后还有几十年也这么过？我的眼睛湿润了，情不自禁拿起了手机拍下了他们的视频和照片。 接下来的几天，我尽可能与他们挨近一点，想着看能不能帮她点什么。 一路上妈妈时刻紧跟着孩子，遇上过马路就把儿子的手牵着；过沟沟坎坎就搀扶着儿子！游玩途中还总是不停地拿出手机给儿子拍照。儿子乐呵呵的，好高兴！ 一次走到一座桥上，妈妈看见一个军人在站岗，立刻对儿子说，“儿子快去，妈妈给你拍一张合影。”然后回头笑着对我解释道 “儿子从小就喜欢军人，给他留个纪念。”我会意的点了点头说 “ 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妈妈！昨天我拍了你们的视频和照片，把你们的故事告诉了我的朋友，你不介意吧？” 她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 当妈妈的都会这样做的。” “孩子今年多大了，得的是什么病？” 我话问出口，有点后悔，怕触碰到她的痛处！“儿子是八七年的，近三十三了。出生时，由于abo溶血致脑性瘫痪！医学上说出现这种状况的概率是十万分之一。”“可怜的孩子！这三十几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家里谁来照顾孩子呢？” “开始的几年我经常是以泪洗面，怎么也接受不了儿子脑瘫这个现实！后来我自己告诫自己要振作起来，因为儿子需要我去照料和扶养。我要守护好儿子，给不幸的儿子最温暖的爱！儿子的爸爸在事业单位工作，早出晚归，工作很忙。我是做会计工作的，相对要好一些，所以儿子大多由我照顾。”“由于儿子是先天性的，生下来整个身体都是软绵绵的，到处求医也没多大起色。等他稍大一点后我就给儿子按摩，做康复治疗。一点点帮他活动四肢，双腿逐步有了点劲。经过多年的锻炼，慢慢能挪动步子了。再后来就可以踉踉跄跄地走路了。这两年平路基本上都是自己行走，我只是跟着，偶尔帮帮他。”“儿子的两只手就差多了，始终伸不直，也不得劲，基本上拿不住东西。” “孩子吃饭一直要喂吗？”“之前一直是喂，大一点后，我们就想办法训练他自己吃。”“我们把家里的桌子挖了个洞，我去铁匠铺做了一个很重的大铁碗卡在里面。因为儿子的手控制能力差，怕把碗给碰下来，把碗固定儿子就难以移动了。然后他自己用勺子吃饭，我们在一旁协助他。儿子一天天长高后，就感觉碗放低了，我又把碗拿出来，下面放上吸铁石，碗也就固定住了。” “我听见孩子跟你说话、交流，发现他掌握了好多知识，懂得不少呢！没见过患脑瘫的孩子能有这样的智力的。”“为了开发儿子的智力，我们想尽一切办法训练他，比如：教儿子发音、认字、玩游戏等等。一次次，一遍遍地教儿子，儿子从无意识到有意识；从不会发声，到喊出第一声妈妈，直到会表达、会说话、会认字。虽然是个漫长的过程，但每当儿子只要有点小小的进步，都会让我喜不自禁，倍觉安慰！”“儿子一天天大了，我考虑到若想要儿子学到更多的东西，就要让他具备一定的学习能力。我开始教儿子学拼音。反复教了多次后，儿子自己就可以学习认字了。认识的字多了，也就可以自学了。儿子通过自学逐步掌握了一些知识。” “几年前，我开始教儿子学习电脑。由于儿子的手不听使唤，学习电脑困难很大，我们就给儿子买了一个大的方便操作的鼠标。儿子虽然手张不开，但是他把胳膊撑在桌上，用窝着的手，就可以移动鼠标了。敲键盘就用大拇指和指关节去敲。儿子会用电脑后，学到很多东西，知识面不断拓宽。查找资料、下载、看电视等等都能应付自如。” “你真是一个智慧的妈妈！”“平时，你和孩子的爸爸都上班去了，谁来照顾他？”“我们给儿子先后请了几个保姆。因为儿子这个状况，带起来的确很累。所以，我们很体谅保姆，下班后就以自己为主来带儿子，让保姆休息。和保姆都相处得就像是一家人，儿子也得到了保姆比较好的照顾。我们也很注意儿子的营养，所以他的身体很好，个子也长得很高。”“有时没有及时请到保姆，老母亲就过来帮我照顾儿子。后来母亲去世了，我就只得把儿子带到单位去。我很感激领导和同事们对我的关心照顾，也努力把本质工作做好。”“最后一个保姆因为添了孙子，回了老家。好在自己退休了，儿子就由我一个人带了。”“现在，我和儿子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实。早上招呼儿子吃完了早点，我们就去小区散步。由于儿子经常锻炼，腿上的力量越来越大了。在家我经常和儿子聊天，看新闻，谈政治，欣赏电视节目。让他在玩中学，学中玩。有合适的旅游团我们就随团出游。目的是让儿子多接触外面的世界，多长见识，也让他多获得一些快乐！对他的成长和今后的生活都有益处。” 听着她的讲述，我在想，若是一个正常的孩子有这样的父母培养，孩子也许就是某211大学出来的学生，也许现在就在一家外企或是国企工作。可是这些都与孩子无缘啊…… 在妈妈的讲述中，没有一句抱怨，有的只是对孩子的怜爱！三十三年的守候有多少个不眠之夜！经历了多少艰辛和困苦！流过多少伤心的泪水！受过多少撕心裂肺的煎熬……又岂止是一个“爱”字了得！我看见她几乎是全白了的头发，心里一阵酸楚…… 她不仅仅只是把孩子扶养长大，不仅仅是让孩子有强壮的身体，她是给孩子一个有意义的人生，有一定质量的生活，更是有所准备的将来！常人能做到和不能做到的，她都努力做到了！她是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 旅游的行程结束了，我们坐上了回程的飞机。夜已深，机仓里一片寂静。我想去看看他们母子，也跟孩子妈妈道个别。找到了他们的座位，看到孩子倒在妈妈身上睡着了，妈妈则斜坐在直立着的靠椅上不敢动，头难受地两边摆动。看到她想睡又难以入睡的样子，好心酸！我急切地小声问道，“你怎么不把椅子靠背放下来，这咋睡呀？”“怕后面的乘客不方便，也免得把儿子弄醒了。”我回头望了一下后排座位上的老外已经睡得沉沉的了，叫她不用担心！她这才把靠背放下了一部分，我又帮她把靠枕往里窝了窝。这样身体就可以靠着，头也不两边晃动了。 望着孩子熟睡的面庞，我轻声说 “ 孩子，你有一个多么好的妈妈呀！有妈妈的守候你是幸福的！” 舷窗外皎洁的月光，照进了机舱，也照在了他们娘俩的身上！我在心里深深地祝福他们：愿上天赐福于他们！愿孩子一天比一天好！愿善良的人一生平安……！ 妈妈对儿子说，“你动作慢，不要影响了大家。”之后母子俩总是最后上车，最后下车。上车时，儿子先上，妈妈在后面托着儿子向上推。 <h3>妈妈一边和儿子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一边轻言细语地和儿子说着话。令人惊奇的是儿子好像还有一定的文化，天南地北好多话题都能与妈妈交流。虽然说话听得不清楚，但是妈妈似乎对儿子的每一句话都听得懂。 </h3> <h3>妈妈招呼儿子坐下后，取来了早点。她把面包裹上果酱，喂到儿子嘴里，喂了几口，再把插好吸管的牛奶拿着给儿子喝。喂完了面包，再给儿子喂包子。儿子把包子吃完了，妈妈又一勺一勺的给儿子喂粥。儿子吃饱了，妈妈拍掉儿子身上的面包渣，擦干净糊在嘴上的牛奶、稀饭，完全像是在照顾一个婴儿！ </h3> <h3>把儿子弄停当了，妈妈这才开始动筷子。呼呼啦啦、匆匆忙忙吃完了，把餐具收拾好、桌子擦干净后，牵着儿子的手离开了餐厅。 </h3> <h3>母子俩每天都是穿着同样的母子装。妈妈慈爱的笑容让孩子充满了快乐，尽管腿子那么不方便，但游玩的兴致好高！</h3> <h3> 有一天，走到一座桥上，妈妈看见一个军人在站岗，立刻对儿子说，“儿子快去，妈妈给你拍一张合影。” </h3> <h3>妈妈在给儿子看模型车</h3> <h3>游玩途中妈妈不停地拿出手机给儿子拍照。</h3> <h3> </h3><h3>妈妈说儿子从小就很喜欢汽车。我想给孩子拍一张全景照片，在他喜欢的车旁留下两个身影，让孩子高兴高兴！只是担心他腿不好，速度达不到，拍不成功。我跟孩子说，等我起拍后，要尽快从车头左边走到车头的右边，孩子很努力地配合，成功拍下了这张全景照片。</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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