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豆角

放歌

<h3>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熬豆角</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放歌</div> 天气终于像预报那样准确了,下雪也不再是别人朋友圈里的事情了。今天在单位值班,几个伙计问我吃什么,也不知哪里来的灵感,“熬豆角,给你们熬豆角吧”,他们先是一愣,听我解释完,便准备食材去了。 洗菜切肉时,外面还只是零星的飘着一些雪花,落在地上,改变不了泥土的颜色,我也没有太在意,锅里倒了少许油,五花肉下锅开始小火煎,小股的猪油伴随着“刺啦刺啦”的声音,从肉间渗出,原始的肉香在不大的厨房里开始弥漫。沿着锅边加入了些许料酒,加入葱花蒜瓣调大火开始翻炒。这时,香味已经渗透到了屋外,大黄狗和肥猫开始扒拉厨房门,想要进来看个究竟,但被拒绝了。看着火候差不多,把案板上的豆角段一股脑的下到锅里,调味,加水,把泡好的粉丝铺在上面,盖锅小火开炖,一缕缕炊烟随着火苗升腾,消散…… 在冀州,人们大多钟情于熬白菜,俗称大锅菜,原来在刑警队时,老张弄得不错,或者说开始弄得不错,吃冀州大锅菜便是从那时开始。到了局机关,换过两个厨子,开始是虎师傅,大家公认他熬菜做的好吃,或者说只有熬菜好吃,这一点我也承认,其他的菜品,多让人怀疑与卖盐的有微妙的关系,其实我觉得无可厚非,毕竟虎师傅是一名电工嘛。后来这位师傅是沈阳的,但是从来没有炒过小海鲜,每次食谱上写熬菜的时候,他习惯做成关外风格的乱炖,海带的横截面是一个“正方形”,味道也是不错,但已经没有了传统北方熬菜的饮食体验了。 在我还不记事儿的时候,我就被母亲扣上了“巨能吃”的帽子,说我还在孩提时,三天就要喝一袋奶粉,一天要吃两个鸡蛋,家里穷都是因为这些。后来,妻子问我到底喝的啥奶粉,我说是“三鹿”……妻大笑。母亲在南方长大,从小米饭吃的比较多,熬豆角也是家乡常做的拌饭菜,每次都能和着吃两大碗米饭。初中毕业后,一直在外求学,回家的次数就比较少了,在家待的时间也就几顿饭,在这几顿饭中,有两样菜是不可少的,一个是“卤蛋”,一个就是熬豆角。母亲总说我在外面苦,看到我面对一盘子熬豆角,狼吞虎咽的干罢两三碗米饭,心中也是多了不少的欣慰。后来结婚生子,工作忙碌,回家的时间也不多,两位老人也是按捺不住想孙子,其实我知道是想我了,每次来的路上母亲总是打电话:“放,我和你爸在路上呢,一会就到,晚上咱们熬豆角昂。”晚饭时候,妻子总是劝我别吃那么多,可我总会把锅里的米饭捞的一粒都不剩,在我看来,品尝的不仅是美味的晚餐,还有母亲的疼爱,还有那种心底的情怀…… 时间一长,虽然妻子嘴上不愿意承认,但也开始喜欢这种下饭菜了,有时父母来市里,我值班回不去,妻子也会拍来照片,说:“咱妈又做了熬豆角,等我学会了做给你尝尝。”我知道她并不是随口说说,妻子比较要强,从结婚开始已经逐渐的学习了很多美食,为了照顾好我的胃,也是不遗余力的探索着很多新食谱,却总是担心厨艺不如母亲,做起来并不那么放松。我常劝她说:“听话听音,品菜品心,重要的不是菜的口感,而是做菜时灌注的情感,放心做,会做的更别致。”入冬前,妻子带着一些信心跟我讲:“今儿中午给你做熬豆角,不许说没有咱妈做的好吃!”说完就把我推到一边,自己在厨房里捣腾了起来。开饭的时候,妻子把微波炉里的米饭锅拿了出来,掀开盖子指着我脑门说:“这些米饭一粒都不许剩下!”我闻了闻盘子里的熬豆角,做了个ok的手势,狼吞虎咽起来,入口的滋味美味无比,催人泪下。直到吃完了,才呆呆的抬起头来,望着妻子说:“坏了,你还没吃呢……你看,我比咱妈做的又多吃了一碗。”妻子这才乐了。 其实我很明白,婆媳之间的那种微妙,无非是出于对同一个男人的爱,这种情结表现在很多地方,男人身上穿的衣服、口中的饭菜、甚至是看她们的眼神。就像熬豆角,这种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不专属与母亲,也不专属于妻子,而是两个女人发自内心对一个男人的爱,而这份爱也足以让这个男人抗拒风雨,走过寒冬…… 瑞雪已至,菜香升腾,几个伙计也争相伴着一盆熬豆角狼吞虎咽起来,在此刻,这盆熬豆角又是一种警营的情谊,团队的味道了吧。<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