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 1, 1);"> 五十岁以后的岁月更迭,来的一年比一年快,转眼之间,又将迎来2020年的农历春节。回想上一年,只有一个词—“焦虑”,这是罗振宇在跨年演讲中反复提到的,不幸我亦如此。多年以后也许很多人都会意识到,2019年真的很不寻常。</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 1, 1);"> 这一年,世界和中国都发生了很多事,与我们个人相关的、不相关的,都为历年最多。现实中、网络上中国人的不安与焦虑处处可见。 一直以来,我们保持着关注国家、关注社会的习惯,有着对同一种精神内核和价值的认同,希望中国社会一步步迈向世界意义中的现代与文明,希望广泛的尊重是基于对中国文化和价值观的认可之上...... 两千多年前,古人的平均寿命不到五十,孔子说,一个人到了四十,知道了自己能力的边界,能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于是不惑;两千多年以后,中国人的平均寿命超过七十,孔老夫子的话仍然适用,我们已经年过五十,人生后半程似乎还远,期待少了很多,回望的频率越来越高,可是,我还是愿意寻找一处精神桃花源,希望有地可耕、有布可织、有菊可采、有人可倚......</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这一年,有位同学在经过多年与癌症的抗争后,安静平和地离去,弥留之际已是形销骨立,她不愿意同学们见她如此形象,谢绝了一切探视。她是我们校长的宝贝千金,她的眼睛会笑、她的性情非常温和,但老天没有因此厚待她 ......相隔一个月之后,她的先生也追随而去,一个家庭,顷刻瓦解。议起她那些艰难的日子,同学们唯有唏嘘叹息,因为在绝症面前所有人都一样束手无策。</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15px;"> 这一年,赖以谋生的所谓工作愈发变得只剩下一种符号、一种象征,因为年龄,不少人已成为单位的一种负担,各种明示暗示的驱逐,使得几十年的职业选择和从业经历即刻成为一个可悲的笑话! 我们都曾经希望在这条明朗大路上走到终点,但走来走去,竟发现我们其实只是兜兜转转,在牢笼里绕圈子,那些冠冕堂皇的所谓规则和制度背后,是权术惯用者遮掩不住的私欲与阴谋…… 我惧怕走这样的路、惧怕面对这样的同僚!</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15px;"> 这一年, 高中毕业三十五年,同学们隆重组织的聚会没有去参加,是感觉时光的残忍与尴尬,忽然就中年了忽然就半百了,从十八岁到五十岁,似乎就是倏然一瞬间。岁月就是把杀猪刀,你不愿意对一张张已然陌生的面孔去仔细辨认三十多年前的旧模样,你不愿意执起一双热情温暖的手却要搜肠刮肚寻找话题...... 更多的时候跟几个发小同学闲坐,通常要拍几张合影,镜头里是不同的时间地点和始终笑意盈盈、年龄渐长的同学们,大家说拍吧拍吧,等老了以后再看还是觉得好看呢!</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这一年,在戈壁大漠绿意初显的季节,又去了一趟德令哈,三十年前海子说“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如今却是青海省最富裕的地方,人口依然稀少,却在修建一条完全烧钱的城市轨道交通......这座现代的、整洁的、夜色美丽的、园区机器轰鸣的德令哈,全然不是我们需要的记忆模样,从前那时总是风沙弥漫,冬季格外寒冷漫长,衣着灰暗臃肿的人们、每户人家铸铁炉子里的炉火烤箱与金黄诱人的烤馒头,简陋的平房小院、吵吵闹闹的兄弟姐妹们……清晰占据并永远温暖着我们的记忆!中学旧址的道路两旁,只有白杨树依旧高大笔直,在新世纪的暮色里随风轻响。</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这一年,父亲母亲以看得见的速度继续衰老,每次回家见到老爸,即使欢喜他的话也不多,耳背了,行动愈加缓慢,喜欢坐在电脑跟前把字体放的大大的,看一部又一部的玄幻小说。近九十岁了还是喜欢吃肉,抱怨钟点小妹包的荠菜饺子肉太少...... 八十多岁的老妈脑子依然反应灵光,话语组织能力和反应速度要远胜于我,高兴时仍然可以唱完整首俄语的《红莓花儿开》,那是他们韶华时代的美好旋律...... 俩老人的腿脚已不能支撑他们随意行走,更多的时间是呆坐在屋里看朝阳升起、见星光落幕、盼门铃被按响...... 老妈会喊老爷子赶紧开门,看谁来了? 我不敢也不愿想象他们不远的将来......</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这一年,大楼里九五后的孩子越来越多,面孔越来越年轻,你听到他们谈论的话题已与你隔着十万八千里,他们说起科幻大片《星际穿越》,讨论十二维空间的区别和薛定颚的猫——再提起某个流量明星和带货网红,比科幻更科幻、比明天更明天,代沟就是这样来临的。2019年底最后一期《三联生活周刊》,封面主题即是“青春崇拜”,年轻人生活方式领域的消费与文化成为时代的潮流,我们被这股潮流裹挟着身陷其中,却也乐在其中。猫腻和唐家三少的文字离我们有着相当的距离,马伯庸的历史纪实风格奇趣,这样的文字显然已脱离了我们这一代的审美和眼界,但分明能强烈感受到它们身上不容忽视的蓬勃力量。“年轻就是正义”,我们唯有努力跟上时代,勿回头。</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这一年春天,去了广东福建的几个地方游荡,一路上发现许多不知道而该知道的人、事、物,见识了南中国丰富饱满的色彩和热气腾腾的生活,体会到迥异于西北地区的风土人情 。据说老僧初参禅,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后得些智识,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的确,我们尚属井底之蛙,受到个人见识的局限,应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多读点书,眼里的山河定会大不同,旅行的初衷就是要把纸面上的历史、人物去往实地一一探查和再认识。从南方回来,再去读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读韩愈治潮洲、读黄爱东西的广州风情,翻看开元寺在南中国的扩张,那些五月的清酒、九月的潮汐,那些南音粤语、饮食男女和寺院楼阁,统统都有了非常具体的对应。一样的骑楼、一样的韩江水,从岭南古屋的屋檐下散发的无尽喧嚣和潮热,汕头老街上遗存的南洋风情和浓烈海腥味道,深深体味着幅员辽阔的中国和丰富多样的山河与文化...... 阅读,让我们的感觉更加细致精微,让我们对方寸之间的感知更加丰富有趣。</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这一年,我喜欢的《读库》杂志经历了一场大的变故,微博上一封“来自读库的求助信”引发了读者广泛的响应,不由分说下单购买了几样书籍以示支持。从2006年起,即成为读库忠实的读者,创办者张立宪亦是六十年代生人,经历过典型的“六八式”成长,即“生于六十年代、在八十年代经历青春、在九十年代讨生活、在本世纪负责任”的一代,有着共通的价值观和人生态度,张先生的思维与文字自带一份熟悉的年代痕迹。喜欢他那篇著名的“爱情的另一种译法”文章,《查令十字街84号》也因此来到了我的书架。成年人的感情原是不可言说之事,人们甚至可以在想象中、在意念里经营自己的情感,可以隔着浩瀚星辰汪洋大海惺惺相惜彼此温暖,但是,别追问、别解释,有些事虽然刻骨铭心却只能轻描淡写,因为到了一定年纪,我们该知道什么是“万事藏于心而不表于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张立宪这样写道“当爱情以另外一种方式展现铺陈的时候,并非失了趣味,而是翻译成了一种更好的语言,上帝派来的那几个译者,名叫机缘、叫责任、叫蕴籍、叫沉默,还有一位,名叫”怀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我怀恋这样的情感!</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今天是三九的第二天,一年中最寒冷的时节,西宁雪花飘飞寒风刺骨,这样的天色中谁都希望有一种温暖能暗暗相随。敲打着这些文字,那些昔日的熟人和面孔、那些看过的风景和过往的路人、那些微小而清晰的画面和细节,在寒夜里一层一层清晰浮现,快乐的、温暖的、欣喜的、伤感的,与2019年一起成为过去......借用奥地利诗人里克尔在雪夜里说的这句话“我独自守着壁炉,望着炉火,望入内心与自由......”</b></p><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新的一年,愿我与朋友们同样内心丰饶与安详!</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