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font color="#39b54a"><b><i>作者:</i></b></font><font color="#39b54a">沙默随笔</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i> 很久以前,我就听对考古资料颇有留意的朋友阿成说过:在普宁市有这样一块土地:它孕育过绵远岁月里沉淀下来的文物,它引领着当今考古专家与远古文明的美好相遇,现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它就是位于我们广太镇绵远村虎头埔南坡的“虎头埔古窑址”。阿成的话令我倏地冒出“虎头埔那么神,我想去看看”的想法,然而由于诸多原因,一直只有“心动”而未有“行动”。<br></i><i> 今年11月月底的一个午后,阿成联系了他另外两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和我,在约定地点相遇,然后骑着摩托车朝着目的地——心驰神往的古迹出发了。</i></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i> 一路上,几个人且行且聊。大家突然聊到普宁四季的美好,就如眼下,节气小雪早已来到,但我们依然能感受到冬日里的惬意:沐浴在暖阳之下,微风拂面而过,凉而不冷。<br></i><i>不知不觉,我们已通过绵远村道,上了山坡。这里的山坡非常平缓,摩托车驶起来毫不费劲。可我们几个都是来过绵远村却未曾认得虎头埔的外村人,所以到了山上,也都犯愁了。幸好,徘徊不久之后,我们偶遇一热心老者。得知我们的来意,很快地他就把我们带到了一处山坡的路边,指着前方说:“这就是虎头埔了。”在谢过老者的同时,我心中顿生疑惑:眼前除了路旁两块刻有文字的石碑外(两块石碑分别写有“虎头埔古窑址,普宁市人民政府”“普宁市文物保护对象虎头埔古窑址,普宁市文化局、普宁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办公室,2004年10月立”几行大字),没有其他有标志性的东西。阿成的一位朋友着急地向老者请教:“就是在这里发掘过古陶瓷吗?”老者笑着说:“是呀!小时候我经常和邻居来这片坡地拾柴草,也多次看到地面一些碎陶片。可惜我们不认得那是特殊的东西。三四十年前听说村里来了专家,发现了古人的东西。十五六年前考古队再来发掘时,我有来围观现场。”“现在啥也看不到呀?!”“哈,当年挖出来的陶器早被上级收藏了——这里留下好多的大坑,不安全,慢慢地就回填成这样了。”“哦!谢谢您的介绍,幸好遇见您!”“客气了。你们慢慢看。对了,你们刚才来的时候,有没看见一处正在装修的房子?听说是要建来做陈列馆的,你们也可去看看,就在那儿。我走了。”老者指着不远处一个地方说道。</i></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i> 待老者离开后,刚才一直沉默着的阿成开口了:“伙伴们,这应该就是我们这次的目的地了。”“确定?”“是的,我在报纸《揭阳日报》《南方日报》《人民日报》、科学出版社出版的图书《揭阳考古》和全国性刊物《文物》等资料上看过介绍,跟刚才这位老人说的情况吻合。我们还是到下面再走走吧。”阿成指着石碑后面地势略低,长着好多草木的坡地说,“大家可要知道,此刻我们脚下可是留有几千年前先民的活动痕迹的哦!”阿成的另一位朋友笑着接过话来:“呵呵!地上属于习主席领导下的社会主义新时代新农村,地下有几千年前华夏子民开创文明的制陶窑址。时空错位真神奇!”“是呀!这古窑是沉默了那么久远的文物,要不是遇见改革开放后,国家出台古文物发掘与保护的相关政策,能否重见天光就难说了。”说到这里,阿成深情地望着眼前的景物,长长地舒了口气,慢慢地跟我们分享起他的所知所感:<br></i><i>“1982年全国开展文物普查。当年6月份的一天,时任普宁文物普查工作小组成员吴雪彬同志来到普宁广太公社采集相关线索。当他拿出自己带来做示范的一块古印纹陶片询问当地人时,恰好遇上当时虎头埔农场场长,更巧的是场长说他在虎头埔山上见过不少这种东西。随后,吴雪彬在场长的带领下来到广太绵远村虎头埔南坡。当他置身于我们眼前这片地,眼睛触及随处可见的陶片时,有如遇见无法估价的至宝,何其激动!当然,我觉得,要是这些在常人眼里普通不过的陶片有灵气的话,它们也会无比激动与感谢这次美丽的相遇。因为,正是遇见了能读懂它们的人——吴雪彬,才加快了古窑文物的出土节奏,才有了后续的同一年10月份由广东省博物馆、汕头地区文物管理站和普宁县博物馆联合对虎头埔古窑址的首次考古发掘,让沉默了几千年的古窑址与当代人美丽相遇。随着此次15座陶窑的发掘与清理,大量的印纹陶片和3件完整的印纹陶罐的出土,普宁虎头埔古窑一下子为全国考古工作者津津乐道。而虎头埔古窑址也于1984年被列为广东省重要文物考古新发现。</i></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i> 许久之后,时间来到2003年11月,绵远村的文物与世人又有了另一场更美丽的相遇。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对虎头埔再次进行考古发掘。我国著名考古学家、北京大学李伯谦教授、中山大学曾骐教授等专家亲临现场加以指导。这一次的发掘,得力于国家科技水平的迅猛提高,在GPS全球定位系统的应用下,考古队获得了更多精准详细的资料。经过重新发掘,虎头埔古窑址前后两次共发现18座密集成群的古陶窑、1个房址和6个灰坑。专家们断定虎头埔古窑址年代为距今4000年的新石器时代晚期。又因为此处是广东省迄今为止所发现的年代最早、数量最多、结构最清楚的古窑群遗址,于是李伯谦教授等专家赞誉它为‘广东第一窑’,并将其命名为‘虎头埔文化’。<br></i><i>考古工作者还发现,虎头埔陶器多为矮圈足罐,底部有花纹,饰纹细密多样,有叶脉纹、条纹等,器型轻巧。专家认为,虎头埔古窑址密集的窑群可以显示当时专业化生产的面貌,也说明当时这里已有较高的手工技术。虎头埔类型的陶器不仅流行于粤东一带,而且东到福建,西到珠江三角洲,北到粤北,江西省靠近福建和广东区域,均有发现虎头埔类型的陶器陶片,可见那时粤东先民的文化互动、商品交换活动已很活跃。‘虎头埔文化’足以证明粤东文明与中原同步并行,揭阳乃潮汕文化重要的发祥地。而国际著名汉学家饶宗颐教授生前曾指出,虎头埔古窑的重见天日,证明潮汕远古非蛮荒之地。<br></i><i>……</i></font></h1> <h1><i><font color="#167efb"> 据此,专家把‘虎头埔文化’‘后山文化’‘浮滨文化’称为潮汕文化早期的三部曲,认为这是从新石器时代晚期到青铜器时代文明产生前后的三个阶段,纵跨1000年历史。”<br></font><font color="#167efb">蓝天白云之下,漫步在绿树青草丛中,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听着阿成将虎头埔古窑址的发现发掘过程娓娓道来,我似乎穿越了时空隧道,遇到了4000年前一座山坡,那里有平面圆形或方形的直壁平底窑,有平面呈葫芦形的横穴窑,三五成群的先民,他们或忙于刨泥土、碎砂石,或忙于和泥灰、搅碎砂,或忙于抹平陶器的“脸庞”,或忙于装好陶器准备到遥远的地方进行商品交换……<br></font><font color="#167efb">“好啦,夕阳快要下山了!”阿成将我飘飞的思绪拉回现实。我匆匆地随着他们赶往老者临走说的“陈列馆”——那是一座未竣工的建筑物,外墙颜色以白色为主,屋檐呈湖蓝色,里头的房间大小不一、可以相通。据正在进行室内装修的师傅们介绍,此处建筑面积约220平方米,到时将作为虎头埔古窑址展馆投入使用,方便更多的游客来认识“广东第一窑”—— “虎头埔文化”。</font></i></h1> <h1><i><font color="#167efb"> 当回程的摩托车启动时,我又遐思起来:古贤人说过“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虎头埔有远古年代留下的文物,有当今国家相关政策的保护,有地方政府的重视,相信未来这里会有更多美好的相遇!</font></i></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