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老徐

张冬利

<h3>邻居老徐</h3><h3>作者:张冬利</h3><h3>进入腊月的一天傍晚,正值晚饭时间。</h3><h3>隔壁老徐家像炸了锅。敲桌子打板凳,摔碗、砸杯子,叮叮哐哐,夫妻双方盎盂相击,声嘶力竭&nbsp;,足足吵了一个钟头。</h3><h3>吵得我们这栋单元楼家家“鸡犬不宁,心烦意乱,惶恐不安”。夫妻间争争吵吵是一件平常的事,可听到老徐家关起门来夫妻间这样的吵架,还是第一次遇见。</h3><h3>可作为多年的邻居,我和老徐只是见见面,点点头,又没有多少深交,所以也不好去劝说。老徐今年50多岁,90年代末从国企下岗。下岗后老徐早出晚归靠打工维持生计。具体在外面做什么工作我也不知道。印象中老徐一年四季总是爱穿着原单位发的工作服,头发灰发,不善言语,又黑又瘦。相对同龄人来说略显得老气且有些木纳。但二十多年的邻里关系,我还是认为老徐这个人忠厚老实为人本分。</h3><h3>习惯晚饭后散步的我,下楼走出单元楼口处,在夜晚的路灯下,看到了老徐。老徐蹲在路灯旁,面无表情低着头一个人抽着闷烟。我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朝老徐笑一笑、点点头,已减轻老徐的心里尴尬。</h3><h3>没有想到的是老徐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站起来主动上前握着我的手说:“老张啊,我们一起走走吧”。</h3><h3>我感到很意外。</h3><h3>一路上,我和老徐边走边聊,边聊边走。老徐说,自从他原单位下岗以后,仿佛自己一下子变成了社会“边缘人”。走到那里都觉得比别人”矮三分,低一等”,仿佛脸上烙上“下岗”两个字。在外面常常受人欺负,在亲戚家人面前也不受待见。总觉得他们是用一种异样的不欢迎眼神看着他。自己又没有什么多大本事,唯有自己在外面拼着命干活,才能减轻心灵的落差。每个月打工收入如数交给妻子,自己最大的开销就是一天一包5元劣质香烟。不喝酒,也没有什么朋友来往。可每年春节将至,心里总感到莫大的悲哀。老徐说,想想自己都快55岁了,父母都是八十来岁的老人,下岗后逢年过节一直没有孝敬过父母,每次过年都是空着手回家。虽然父母从来就没有埋怨过自己,但心里实在难。 不是快过年了吗?所以今天下晚向妻子提出要400元钱买点礼品去孝敬一下父母,没有想到妻子和我大吵大闹,还不断地挖苦我,说什么像你这样的人,一个窝囊废,还送什么节。</h3><h3>气的老徐实在忍受不了。老徐说平生第一次反抗,于是和妻子大吵大闹一番。</h3><h3>这20多年里,妻子娘家一年三节那一次少过,那一次不是大包小包地送。我只是睁一眼闭一眼装着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提出来给我父母送节就那么难吗?难道我一个下岗的人,去孝敬一下父母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作为一个男人尊严何在?</h3><h3>老徐说着说着眼泪不停地流着,像破坝的洪水一泻千里,又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嘴上不停地说:“真对不起生生养我的父母”。</h3><h3>走着走着,我转身往回走的时候,老徐说,老张您先回吧,我想一个人再走走。不一会儿黑夜隐没老徐微弱的身影。</h3><h3>返身回家的路上,我在想老徐说的话。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老徐,一路上只知道说想开些,日子慢慢会变好的。</h3><h3>是想,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似乎金钱、权利才是人们追求动力,人情冷漠,亲情淡然,社会变得越来越现实。在这样的环境下,90年代下岗失业的人的生活也许真的很艰难。不仅上有老、下有小不说,日常生活那种辛酸苦辣,艰难困苦只有下过岗的人才能真正体会。正如老徐说的那样,他们是社会“边缘人”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做人的起码尊严和尊重。连孝敬父母的权利都被无情地剥夺,这样的现象真的会有吗?</h3><h3>但愿老徐说的情况只是个个例。衷心地希望社会及更多的人去关心下岗失业人的生活,让社会变得和谐美好。</h3> <h3>张冬利 男 1968年8月出生 铜陵市人 中共党员 铜陵市作家协会会员 铜陵市民俗文化研究会会员 安徽省铜陵诗词学会会员 大学文化 热爱摄影和文学创作,曾在多家报纸和网络媒体发稿散文,诗歌,随笔等作品300余篇。</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