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小红妈”——王吉娣

徐留荣

<h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怀念“小红妈”——王吉娣</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  在茅山抗日根据地,除陈毅、粟裕的名字如雷贯耳外,还有一个名字几乎家喻户晓,她在抗日战争时期拥护新四军的动人事迹广为流传,她就是拥军模范“小红妈”。   “小红妈”名叫王吉娣,因她唯一的儿子叫“小红”,大家都亲昵地叫她“小红妈”,她的大名反而不为人所熟知。“小红妈”原藉苏北,她自幼丧父,在苦水里泡大,十三岁就承担起田间和家务劳动的重担。十九岁时,她嫁给雇工徐明富到建昌圩定居。<br></h3> <h3>  1938年春夏之交,新四军挺进苏南敌后,开辟以茅山为中心的抗日游击根据地。战地服务团的同志深入到各村各户,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1939年3月,邱东平等一批战地服务团的同志住进她家,新四军的抗日主张和严格的纪律深深感动了小红妈。当时,苏南区党委委员兼妇女部长章蕴在她家住了近一年,“小红妈”与章蕴同床共铺,听她讲抗日救国等革命道理,觉悟大大提高,抗日热情更为高涨。这之后,小红妈还接待过江渭清、陈丕显、谭震林、曾山、吴仲超等负责同志。   小红妈家单门独户,坐落在一个四面环水的独水墩上。屋后是小溪,屋东是宽阔的河道,直通天荒湖,南面芦苇环绕。发生情况,只要把独木桥抽掉,便与外界断绝了交通。为了安全,小红妈每天晚上都要把独木桥抽掉,靠唯一的一只大菱桶渡河。小红妈的撑船技术相当高,船从身边过,听不到水声响。无论是半夜三更还是刮风下雨,只要同志们喊一声:“小红妈,摆渡呵!”她马上出门撑船接回,从未发生意外。   小红妈用一颗慈母般的爱心温暖着同志们。深夜回家的同志,她先为他们烧好热水,让他们洗脸烫脚;冬天用铜脚炉烘热被子,热天为他们驱赶蚊子;看到淋雨受寒的同志,立即烧好热腾腾的姜汤端上,把淋湿的衣服一件件烘干。她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同志们吃得好一点,煮面条,摊面饼,烧芋头菜粥,蒸糯米饭,常变花式;除拿出自己种的蔬菜,自养的家禽、鸡鸭蛋外,还经常让徐明富驾船下湖捕鱼虾,以改善伙食,让同志们吃得有滋有味。邱东平对小红妈开玩笑地说:“你把我们养得太胖,跑不动路,打不好仗,是要找你算帐的。”有时来的人多了,小红妈头遍鸡叫就起身忙着烧饭,手脚不停,直到天黑,成天都是乐呵呵的。<br></h3> <h3>  1939年春,建昌圩兵工厂的一个女同志叫路璞,被手榴弹炸得浑身血肉模糊,伤势非常严重,送来请小红妈照料。她每天替路璞清洗伤口、换药膏、喂药。除每天让小路吃一个鸡蛋外,她还下湖捕鱼烧汤给她喝。经过两个多月的精心护理,路璞伤愈归队。临别那天,路璞热泪盈眶,喊着“妈妈”不肯放手。   1940年,新四军的一位女战士小谢在行军途中流产,被送到小红妈家。当地风俗把小产的妇女称为“红人”,是不吉利的,可她却不信这个邪。她把床铺让出,不让小谢受寒染湿,找甘草、艾草、红糖熬汤给她喝,还替她梳头、捉虱、洗血衣裤。为了使小谢恢复体力,小红妈抓了只自养的老母鸡,小心地用竹片杀鸡,不让鸡血有一滴流地。杀好后就用砂锅把鸡煨烂后,再把鸡血下到汤里,少放盐,多放糖,分数餐让小谢吃下去。这是当地传统的补养“生婆”的秘方。小谢捧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鸡肉汤,激动得说不出话。经小红妈四十多个日日夜夜的护理,小谢被调养得白白胖胖,身体完全康复。   1940年的冬天,江渭清四岁的儿子江小林,被组织安排由上海送到小红妈家抚养。她毫不犹豫地说:“这孩子是革命的后代,只要我活着,就决不会亏待他。”小林一见到她,就乖巧地叫她“婆婆”,她乐滋滋地把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小林生了一身脓疱疮,她不怕脏,不怕传染,找来野菊花、桃树枝加盐煮水,替小林擦洗,用土方配制药,天天为小林敷擦。两个月后,小林的脓疱疮逐渐结痂转好。生活条件差,不能天天吃饭,她就用布包米放在粥锅里煮,熟后捞起来给小林吃,叫“糊粥拖饭”。她对老伴说:“我们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孩子的爸妈把孩子交给我们,是对我们的信任,我们决不能辜负他们。”当江渭清夫妇带领部队进驻建昌后拔模村时,小红妈驮着小林去见江渭清。江渭清见到自己的孩子脸色红润,又胖又结实,激动地连声称谢。小林说:“婆婆待我真好,家里有好吃的,全让我吃,连舅舅(指小红)也没得吃。”大家都被逗乐了。小林在小红妈家一住就是一年多。   ……   小红妈热心照顾新四军的事迹数不胜数,小红妈也深受新四军指战员的信任和爱戴。新四军的军需、弹药等有时托小红妈保管,小红妈也都出色完成任务,从来没出过问题。1942年农历正月十九日,附近庄上出了个叛徒,领着一个排的伪军包围了她家。伪军拷打徐明富,把小红妈五花大绑捆在树上,先要他俩交出为新四军保藏的东西,遭到严辞拒绝,伪军就把徐明富抓进延陵据点,把小红妈送到九里据点。飞蛾吊、老虎凳、灌辣椒水……敌人对他俩用尽毒刑,逼他们交出交通站的接头人,交出茅山地委的联络点。她想起了章蕴大姐的教导,想起了许许多多长眠在茅山脚下的烈士,横下一条心:“要死死一人,决不拉瓜牵藤!”徐明富也是个硬骨头,他认定活着是新四军的人,死了就是新四军的鬼。后来,党组织通过关系,花掉一百多担稻钱,才把他俩保释出来。   小红妈这位普普通通的农村劳动妇女,在抗日战争中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房子三次被毁,丈夫被敌人摧残致伤,1944年就离开了人世,而她仍一如既往,追随革命。她不愧为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抗日妇女的优秀典范。<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