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柿子红

沉默的石头

<h3> </h3><h3> 在这个各种物资丰富,时令水果充盈市场的年代,柿子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然而,我却对它情有独钟。</h3><h3> 听父亲讲,我的爷爷在解放前曾经在长不出庄稼的河滩石头窖窝硬是栽植嫁接活了上百棵柿子树,解放后随着公社化上交集体,又被编号分给各家各户。所以,家乡的柿子数我们这一片最多。</h3><h3> 在田埂路边,坡凹河滩,随处可见或零星三五棵,或整齐的一行,或一大片的柿子树。这些树木历经世纪沧桑,有些树龄大约七八十年了,他们对人无所求,饮天地之雨露,吸日月之精华,炎炎天光奈何不了他,狂风雷电动摇不了他。</h3><h3> 每当春季,柿子树便长出浓密的叶子,继而开满小小的鹅黄色的肉乎乎的形似喇叭的小花,到了夏初,这些花的底部便长出一颗颗青涩的柿子,而这些柿子树的叶子也长大了,巨大的树冠加上浓密的叶子,真像一把把撑开的天然大伞,赶路走累的人,或在田间劳作的人便可很惬意的坐在树下乘凉休息,小孩子们则把一颗颗柿子树当成他们的游乐场,一群孩子在树上高兴地捉迷藏,那欢乐的笑声总是传出很远很远……到了夏末,青涩的柿子便长到有鸡蛋大小,随着夏季雨水的增多,村外的小河涨水了,小孩子们的游戏场所又转移到那里,他们把青涩的柿子摘下来,在河道边的泥沙里挖一个水坑,把摘来的柿子埋进去,把上面弄的平平的,尽量和周围没差别,只有自己知道那个暗记,过上五六天,再去满怀收获的把柿子刨出来,这时的柿子已经没了之前的涩味了,在河水里随便洗洗,一群孩子便坐在河边很满足的吃着……更惬意的是在河道里找到别人埋下的柿子了……</h3><h3> 家乡的柿子,在那个贫困的岁月,曾记载了儿时几多的欢乐!这是现在在优裕条件下成长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体会不到的幸福!</h3><h3> 到了秋季,农历八月十五左右,柿子逐渐成熟,最先成熟的是“大水柿子”和“映天红”柿子,大人们便把柿子摘一些,放到温水里,上面还铺一层桑叶,据说这样“暖”出的柿子甘甜青脆,也是当时人们几乎唯一的水果。</h3><h3> 在那个年代,我们这里的人家总要把柿子当成一种“特产”送给没有柿子的亲戚朋友,这也成为那个年代人们联络情感的纽带。</h3><h3> 到了深秋时节,成熟最晚的“冬柿子”也开始成为新的宠儿。这时候,浓密的树叶在秋霜下开始变红,从远处看,像燃烧的火焰,装点着家乡的坡凹地头,几阵秋风吹过,金黄的树叶便随风飘落,只剩下满树的柿子,一个个柿子犹如一个个小巧玲珑的红灯笼,人们便小心翼翼的用竹竿把他们夹下来,小心的运回家,整齐的摆放到一块干净的地方,大人孩子都知道,这将是这个冬季的水果,甚至是可以充饥的食物。有些人家,还有意采摘的时候,连同小枝叉一起摘下来,连成一大疙瘩,,挂在屋檐下,即好看,更图个喜庆。</h3><h3> 如今,时过境迁,到了深秋季节,那一树树的红灯笼孤零零的挂在枝头,竟没人采摘了……</h3><h3> 那个岁月,我们贫困着,然而我们却欢乐着……</h3><h3> 看着这些柿子树,我不由想到我的那曾经饱经风霜的父亲。父亲的一生正犹如这柿子树,对他的儿女们从来都是无所求,永远如一把大伞,为他的儿女们遮风挡雨,让我们在那个贫困的岁月里依然能感受到快乐和幸福,一生都在为他的儿女们默默奉献着……父亲离开我们快11年整了,农历腊月二十二是他的祭日,那时他的子女们都刚刚放假,也许他在生命最后一刻还在替他的儿女们考虑,不要因为他而耽误工作……</h3><h3> 父亲长眠的地方,有一片柿子树林……</h3><h3> </h3><h3> ———仅以此文献给我们曾经的年代</h3><h3> 献给如柿子树一样的父亲</h3><h3> 2019年12月22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