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夜里下雨了,雨丝在玻璃窗外飘洒,温柔细腻,只是太冷了。毕竟是小寒时节,新年已经过了。</p><p class="ql-block"> 小路两旁矮矮的冬青树,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干净,树叶浓绿浅碧,在这寒冬腊月展露生机。校园的路上种满了法国梧桐树,延绵不绝,腊月的树梢没有叶子的点缀,孤零零的沐浴在斜风细雨里。北风吹过树梢,没有树叶的虬枝,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已经枯黄的草地上,小草的叶子挂着晶莹的泪珠,似乎在怀念逝去的芳华。</p> <p class="ql-block"> 北方的冬雨不像江南的冬雨,是寒冷和枯萎的。渲染了秋夜的虫儿的鸣叫声早已隐去,槐树和梧桐树已经落光了树叶,虬枝光秃秃的,在冷雨中颤栗着。</p><p class="ql-block"> 我其实是喜欢雨天的,喜欢羞羞涩涩,遮遮掩掩,如初恋少女的春雨;也喜欢肆意奔放,充满野性,像狂野的少年的夏雨;更喜欢缠绵缱绻,充满柔情蜜意,似热恋情人的秋雨。但却对像怨妇一样冰冷无情的冬雨没有一丝好感。</p> <p class="ql-block"> 校园礼堂的砖墙上,曾经郁郁葱葱的爬墙虎,早就被无情的北风吹光了叶子,剩下骸骨一样的枝条依然攀附在墙上。不,还有一片叶子,孤零零地挂在藤曼上,似乎是对生育它的藤枝的依依不舍。</p><p class="ql-block"> 看到这片叶子,突然想起了欧亨利笔下的那片永恒的藤叶。那是一个失意落寞的画家,为了给一位濒死的女孩以生的希望,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冬夜,冒雨留下了他最后的杰作。</p> <p class="ql-block"> 细雨迷蒙,似愁思轻织。纵横交错的雨幕像深秋林间的轻雾,遮掩着繁华,让视线朦胧。远处的街景,都笼罩在朦胧的雨丝里,似披了件薄薄的乌纱,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p><p class="ql-block"> 想起前两年同样的日子里,台北的冬雨。淅淅沥沥的雨落在身上也感觉不到冷,像是北方深秋的雨,满眼翡翠一样的绿色,耳边响起孟庭苇的《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充满了诗意。</p> <h3>台北雨夜街景</h3> <p class="ql-block"> 而北方的冬雨,寒风漫舞,凄雨飘摇,充斥着肃杀。想寻找点诗意,搜肠刮肚地想,几乎我所背过和知道的关于雨的诗句,没有一句是关于北方的冬雨的。好像只有陆游的“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这两句,是写北方冬雨的,充满了悲壮的豪情。</p><p class="ql-block"> 无情的冬雨,从天空洒落,在忽明忽暗的窗口孤寂地飘零。逝去的岁月,远去的人和事,在不经意间于心中泛起,纠缠成无法解开的结。冬雨平添了惆怅,让人从心底感到凄冷,我不喜欢北方的冬雨。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