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是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梅花雪

<h3>冬天,是适合怀旧的。</h3><h3><br></h3><h3>数九寒天,天寒地冻,再加上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起,简直冷的不像样。</h3><h3><br></h3><h3>这样的季节,怕冷的人自然不喜欢外出。晚上,早早钻进被窝,将所有冷冽全部隔离。闭起眼,任思绪在静夜里恣意游荡。那些陈旧地有些泛黄的往事,大多已经斑驳得看不清模样,却总有一些曾经温暖过心灵的,一经思绪轻轻过滤,马上便清晰鲜活,似一朵朵不曾凋谢的花,慢慢地在你脑海中舒展开来……</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 苹果树下,两个人的花开</b></h3><h3><b><br></b></h3><h3>一个温暖的春日下午,两个女孩儿相约踏春。</h3><h3>正是春浓时分,学校北边的小山坡上,已是绿草青青。软软的风拂过脸颊,把心也撩得软软的,仿佛有什么在空气中轻轻荡漾。</h3><h3><br></h3><h3>山坡不高,顺着山路随意攀爬,一会儿就来到最高处。站在高处四下张望,居然发现一片美丽的花海!</h3><h3><br></h3><h3>是一片苹果园。</h3><h3><br></h3><h3>彼时,正是苹果花盛开的时节。一树树粉白色的苹果花,将一个原本贫瘠而寂寞的角落妆点成了人间仙境。阳光从花枝间穿过,将片片花影映在树下,又在地上开出了一簇簇灰黄色的花。</h3> <h3>蜜蜂在繁花间嗡嗡嘤嘤,蝴蝶在花蕊间翩跹流连。空气中流转着苹果花奇特的清香,将两个女孩子熏染得心醉神迷,魂飞天外。</h3><h3><br></h3><h3>痴痴地躺在花树下,忘记了说话,忘记了思考,只有意识在随着花香自由行走。安静地听风在耳边呢喃,看花瓣在眼前翩然。惟愿时光从此静止,让两个人的花开直到永远。</h3><h3><br></h3><h3>如今,当年赏花的两个女孩儿已几成陌路,但也无多少伤感。其实早已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一个人能够与你相伴永远。</h3><h3><br></h3><h3>曾有这么几句话深入我心:</h3><h3>小时候总以为,</h3><h3>成为朋友就永远是朋友。</h3><h3>长大后才明白,</h3><h3>人与人之间,</h3><h3>哪有什么永远,</h3><h3>能陪伴彼此走一段路,</h3><h3>就已经是温暖。</h3><h3><br></h3><h3>是啊!人生路漫漫,不必奢求永远,能有人在一段时光里陪你走过,就已经值得你永远铭记。</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二 一口粥,一段回不去的时光</b></h3><h3><b><br></b></h3><h3>那年我十七岁。</h3><h3><br></h3><h3>在外读书,又逢腊八,一群人商量着一起过节。</h3><h3><br></h3><h3>一口碗大的小锅儿,一个铁皮小火炉,一把米,几颗枣,几粒花生,一撮玉米糁,一小块红薯,两三个地梨儿,便成了一群男孩儿女孩儿腊八最幸福的期待了。</h3><h3><br></h3><h3>当粥在锅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时,八宝粥的香味便也飘进了一个个灵敏的鼻子里。等到小锅刚从火炉上端下,等得着急的一群人便迫不及待争抢起来。</h3><h3><br></h3><h3>人多粥少,不过一人一口,锅已见底。每个人都咋吧着嘴巴,回味着这入口就没的美味。这个说自己吃到了一颗花生,那个说自己只吃到一个枣皮。语气中的那份得意,仿佛自己吃到的不是普通的粥,而是人间至上的美味。</h3><h3><br></h3><h3>也的确。以后每年腊八也都熬粥,也在粥里杂七杂八煮了好多样食材,但从没有一顿粥能像那天的一样,让人怀念。</h3><h3><br></h3><h3>其实我知道,我所怀念的,并不在于一顿普普通通的腊八粥,而只是青春年华里流淌过的暖暖温情,还有那段一去永不复返的青春时光。</h3><h3><br></h3><h3>静夜里,谁在轻轻哼唱:</h3><h3>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h3><h3>……</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三 轻歌唱和,尽是离愁别绪</b></h3><h3><b><br></b></h3><h3 style="text-align: left;">当校园里紫荆树的叶子又圆圆绿绿长成一层绿云时,夏天就到了。我们也即将永远地告别学生生涯了。</h3><h3><br></h3><h3>那段日子里,整个校园都似笼罩着一层毕业前的浓浓愁绪。</h3><h3><br></h3><h3>晚自习下课后,总有人不愿回宿舍,只在教室流连徘徊。下着小雨的夜晚,男孩子弹起了吉他,女孩子轻生唱和。不必问弹的是什么歌,吉他的弦音飘向哪里,歌声便会随之飘向哪里。</h3><h3><br></h3><h3>有个很善感的女孩子常常邀我合唱。她唱主旋律,我配二声部。我经常给她配唱抒情的小和弦。女孩子喜欢的歌曲大多抒情,再加上略有些忧伤的小和弦,很是撩人愁肠。有时候唱着唱着,眼睛便会有些湿润。</h3><h3><br></h3><h3>她常叹息:我怕分别后再不会见面,我怕以后再没有人为我即兴配和声了。</h3><h3><br></h3><h3>果真,分别后我们再没有见过。不知道时光的沙砾是否已将她当年的柔软打磨粗糙,也不知如今的她是否还喜欢唱那些抒情的歌曲,唱歌时有没有人能为她即兴伴唱小和弦的二声部。每当回忆往事时,会不会像我一样,偶尔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夏天,两个善感的女孩儿曾将一首首歌曲唱得满是离别的愁绪。</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四 蒹葭水岸,一缕淡淡的忧伤</b></h3><h3><b><br></b></h3><h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h3><h3>初识此诗是在课本中,喜欢上它,却是在信中。</h3><h3><br></h3><h3>曾有一个人在信中一遍遍地抄写: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h3><h3><br></h3><h3>直到这诗中的忧伤气息将读信人悄悄缭绕。</h3><h3><br></h3><h3>那个人曾把一个名字写进诗中,藏进梦里,刻在树上,让一个平凡的名字从此变得意味深长。</h3><h3><br></h3><h3>他也曾让另一个人因为诗歌而喜欢上雨雪风月,喜欢上一段飘着荚槐花的路程,喜欢上紫桐花摇曳的美丽四月。</h3><h3><br></h3><h3>也曾有些美好的字眼让人怦然心动:</h3><h3><br></h3><h3>一生一世;</h3><h3>永远;</h3><h3>雨夜里煮茶;</h3><h3>梨花树下品酒;</h3><h3>邮寄一片雪花;</h3><h3>白葫芦花的情话;</h3><h3>……</h3><h3><br></h3><h3>但故事的结尾,仍是让人明白:所谓真情,只是虚妄;所谓永恒,只是奢求。</h3><h3><br></h3><h3>深秋的蒹葭,依然在诗经里带露摇曳,而蒹葭水岸的踯躅徘徊,却永远成为午夜梦回时一缕淡淡的忧伤。</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五 往事,是一朵朵永不凋零的花</b></h3><h3><b><br></b></h3><h3>记忆,真的是一件神奇的事情。</h3><h3><br></h3><h3>它像美颜相机里的滤镜,自动摒弃灰黄暗淡的,保留亮丽光鲜的。过往岁月里曾有过的那些不堪和沮丧,仓惶与绝望,经过它的过滤,变得斑驳陆离,成了一些触摸不到的记忆的碎片。而那些曾经无限温暖心灵的片段,一经它神奇的点化,便立马显得亲切美好,灿若星辰,仿若一朵朵永不凋零的花,在你的记忆里灿然绽放。</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