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郑长德队长是我的第一任卫生队长。1968年2月底,我与从东南沿海驶往西北边陲军列的100多名新兵一起,来到了位于甘肃临洮的空军航空兵六师基地当兵。新兵训练结束后,我分配到基地卫生科当卫生员。卫生科长是王庆涛,是一名有儒雅风度的医官,她爱人刘少岚是妇科医生,后来都调往空军兰州医院工作,现在都离休回了河北老家。1971年部队整编,基地整编成场站,从副师级降格为正团级,基地卫生科也改为场站卫生队(注:场站即军用机场,团级单位),郑长德就当上了空军临洮场站第一任卫生队长,几年后,先后由张培栋(甘肃人)、杨兴友(重庆江北区人)、赵永德(四川旺苍人)当上了第二任、第三任、第四任卫生队长。<br>我所在的空六师是一支始建于抗美援朝的空军航空兵功勋部队,拥有共和国空军第一次击落美国飞机的战斗英雄李汉等一批空军战斗英雄。空六师师部原驻扎在辽宁大连的普兰店机场,1966年中苏边界局势紧张时开赴西北战区,成为西北空军第一支歼击机部队。后来象母鸡下蛋一样,在空六师十七团、独立大队的基础上,又分别组建了空四十六师、四十七师两支歼击机部队。九十年代部队整编,空六师与空四十七师合并,用空六师的番号,四十七师的领导,军用机场从甘肃扩大至宁夏银川。<br>我那时的空六师师部在临洮县八里铺,距离外场(机场)约30里地,营区内树植着一排排笔直的新疆种“穿天杨”。营区内有师部大楼、俱乐部(礼堂)、飞行团部楼和十余栋家属宿舍楼。卫生科(队)是一座二层的小楼,一楼是门诊部,设置门诊室、化验室、治疗室、化验室、理疗室、手术室(包括供应室)和药房,二楼是医疗所,有30多张病床。<br>郑长德队长是一位技术过硬的外科医生。他任卫生队长前是医疗所长,擅长阑尾炎、氙气切除术及外伤清仓术,这在六、七十年代的部队团级医疗部门已经是不简单了。郑队长是个通科医生,除熟识外科专业外,对内科常见病也很精通,是基层广大干部战士生命健康的保护神。我当卫生员期间曾在手术室当过一年多器械护士,给郑队长手术中递过手术器械,亲眼目睹过他的精湛技术。教授我技术的是一位上海籍的护士叫刘红英。1972年我卫生队提干当了一名司药,领导药房工作。<br>郑长德队长是一位好领导。郑队长是解放战争期间入伍的老同志,对部属和蔼可亲,没有官架子,与部下打成一片。在他主持下,卫生队工作年年有进步,岁岁创佳绩,是一个和睦的大家庭。郑队长老家在吉林省,爱人是辽宁本溪人,他献身国防,戍边西北,长期与爱人子女两地分居,一辈子没脱下军装,是我军一名优秀的基层医务工作者。<br>郑长德队长是一名好男人。大约1970年的冬天,我跟他到本溪市出差,给卫生队“五七”药厂采购中药材大型粉碎机,在他家里吃住了几天。郑长德的岳母是一位慈祥的 东北老太太,那年我19岁,她一口东北口音,称我是“小人”。他的爱人细心照顾我吃住喝,他女儿那时好像才几岁。郑队长性情豪爽,与多数东北“大老爷们”一样会抽烟、喝酒,东北人都用大高脚杯喝啤酒。他吸烟的动作很有特点,吸烟时用嘴皮轻吸快吐,从不把烟气深吸口内,而且没事时会经常一根接一根抽烟(用前一根烟的余火点燃新烟),这对他以后的心肺功能肯定造成了负面影响。这次出差还有一个花絮:我们在本溪市银行取部队汇来的购买中药粉碎机的几千元现金时,郑队长把双手插入身着军皮大衣的口袋中,右手握着一把子弹已上膛的手枪,在附近为我警戒,以防万一。要知道,那时候的的几千元可是一笔不小的款项。冬天的本溪冰天雪地,我这个南方人走在路上一不小心就会突然摔个“大屁股”墩,据说厉害的可摔成“脑震荡”。<br>郑长德队长是我的良师益友。从那个寒冷的冬天起,我深深地感触到了他心中的一把火,在他优良作风的启发下,我也有了较好的成长历程。1975年我上调兰空卫生处任助理员,1985年提为副团职科长(1989年任空军某医院副院长),1988年授予空军中校军衔,1993年晋升专业技术上校,1994年转业到地方工作。<br>郑长德队长是战友们心中的一座丰碑。由于患心血管疾病的因素,郑长德队长后来调入空军临潼疗养院任科主任,于1979年在空军临潼疗养院工作岗位上病逝,被兰州空军授予革命烈士称号。他英年离世,过早地走完了无愧于自己的军旅生涯,空六师及空疗的战友们无不扼腕叹息。<br>郑长德队长的崇高品德、良好作风、精湛医术、献身精神以及儒雅风度,终生烙印在我和战友们的心中。<br>(作者注:本文完成于1983年8月30日,仅以此文献给郑长德队长及其家人。因岁月悠悠,人海深深,如时间及资料有不准确处,请帮助修正)<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