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邦起 /图/文 <br> 父亲与共和国同龄,腊月初二日生。<br> 国庆,三弟说,今年为父亲过个生日吧,同村老勤比父亲长一岁,去年生日,几个伢都回来了,一大家子很热闹。咱们要不凑点钱,让父亲去县城饭店吃一餐?<br> 我找到父亲,他正在村菖蒲塘边挑水滴菜。父亲弯腰滴,我站着看,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br> “腊月,咱们去县城,也坐次饭店吧。”我虽然没有说在他生日那天,父亲却会意到,说,“就买点菜在家吧,要么邀请两个姑姑一起。”<br> “别啦,姑姑家日子都不好过,邀请她们,她们一定会给钱送礼的,就咱们在家几个人。”<br> 父亲突然话题一转,说:“你那边长江岸美线工程还没完,有没有杂事,能帮忙让我插进去做小工?”<br> “真不好找,那些包工头我不熟。去年,你想把家里树苗卖些,幸亏没有,那边树苗今年天干死了好多。”父亲再也没有说什么。 初一,晚上八点多,父亲打电话说,明天你晚点回家,我正在工地做事,菜你姐会买。<br> 初二下午,天下着小雨,下班后,我匆匆赶往县城,接到妻子、捎上弟媳和七仔,回到老家已是晚上七点多。家里只有厨房里灯是亮的,姐一人在做饭。<br> 姐见到我们说,父亲做零工去了还没有回,为了想找点事做,昨天,他把菖蒲塘放干了,捉了些野生鱼,全部送给了邻村“老扁”。今天一早五点坐车,就到老扁包工队去了。<br>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前段时间,父亲找“老扁”,他不要,后来,天气下雨变冷,工地找不到人,父亲送了些鱼,就让他跟着去了,父亲还喜得不得了。 晚上,八点多钟,父亲回来了,见到我们很高兴。吃饭时,姐姐说,她只准备了几个菜,没时间陪父亲。她要去换姐夫回家。三弟在邻县做事,电话催了几次也没有接。姐走后,只有我们三个大人和一个小的陪着父亲。父亲说,他在国道边做事,中午吃老板快餐,这几天好冷,特别吃饭的时候,没地方避风躲雨,每餐都是在雨中吃,饭又冰又硬,早上在家吃的是剩饭,用的开水泡。<br> 饭后,我让七仔打开蛋糕,点上蜡烛,父亲说:“又花钱干啥?”七仔让父亲吹蜡烛,父亲一脸迷惑。七仔又让我们为父亲唱生日歌,我唱不出来。十年前,母亲在世,我们从没有和父母在一起过生日,今年父亲七十岁,我好不容易和他坐在一起,心里特别内疚。 吃了蛋糕,三弟才回家,父亲立即起身要去热饭菜,弟媳不让,父亲于是去了房里,拿着钱出来,对我妻子说:“霞,今年我做零工有钱,你花钱为我买衣服和蛋糕,还有姐买的菜,这钱都由我出。你们也很难,过年,再也不用替我担心了。”<br> 我说:“天冷了,要么就别再去做了。”<br> 父亲说:“一个萝卜一个坑,老板年底工程紧,怎能说不去就不去呢?”<br> 钱,我们自然都没有收,一番推让后,我心里沉默了良久……<br> <b> 短评:</b>王邦起为九江市柴桑区人大代表、城子镇人大主席,从作者字里行间我们深深体会出一位人民公务员的清廉和正直,也亲切感受到一位普通父子的深厚情感,至真至善。<div> 【朱承星责编】</div> <br> <br>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