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冬天

明天之前

2019.12.30

　　2019年，我用完了最后的白天和夜晚，只剩下漫天的雪和窗外的白。

漫长的秋天和迅步如飞的冬天，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与我们擦肩而过。我从来没有想过，半生的光阴，是季节偷走的还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交付给了季节？

在这个冬天的尾声里，我像课堂里一贯迟到的学生，第一次学着反思。悄悄把发黄的旧时光摊开，一一辨认：我的冬天，原来这纸老式的、淡黄色的牛皮纸信封，是从春天投递过来的呀，为什么没有在繁花似锦时打开？

　　冬天就是一座迷宫，这是吸引我深陷其中的缘由。就像我曾经渴望一潭碧水，一头扎进去，却迫不及待呼救。

不用投石问路，跟着花开花落的步调就来了，也许顺风顺水，也许颠沛疲惫。

不用牧童遥指，跨过那些河流上的小桥就抵达了，也许柳岸花明，也许山重水复。

时间的车辙上，我们只能蹒跚学步，谁是领跑者？谁又能全身而退？

在这座迷宫里，呓语、想像、虚构的故事，都是横扫而来的冷兵器啊，我们需要用厚厚的羽毛打造盔甲，写一个《生命围困的大雪》之类的剧本。

　　冬天如果没有太阳，我实在找不到与自然对话的理由。

湖水早已把澎湃的内心封冻，把抑郁寡欢的寂静，交给天空。风掠过柳稍，如钢丝般拉过天空，金属的声响，把这个季节演奏得如此清高，如此冷傲。

但太阳把自己烧得通红，像一块烙铁捅进黄昏。燃烧，是多么巨大的热情，漫天蒸腾的勇气，画出许多路径，回忆、转述、猜想，足以抵达内心最真实的词根。

有了这冷与热的交流，于是，落叶成为禅心，寂静成为佛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