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老屋

曼雄

——为老马同学而作

老屋，

一栋依偎在街边旮旯里的矮小老屋，

岁月的风霜，剝落了它曾经如水的容颜，

流年的风雨，褪去了它曾经如水的年华；

在风来雨往中，

老屋己被时光烙上了深深的印记，

掉渣的墙面，

斑驳的大门，

破旧的窗棂，

还有零落的瓦片，

看起来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老屋里，

一位古稀老者，

一瘸一拐时常出现在屋前屋后，

孤影徘徊，

像是在寻找，

又像是在守望。

是啊，

这里曾经是他家几代人的暖巢，

这屋里锁住了他无尽的回想。

老屋的一窗一棂饱含着父辈的辛酸，

它是父辈用心血铸造在岁月里的形象；

老屋是流逝年华里的镜子，

它不时浮现毌亲忙碌的模样；

那时的生活虽然单调，

但有了爸爸的和睦友善，

老屋总有谈笑风生，人来人往。

那时的生活固然清贫，

但有了妈妈的勤劳贤惠，

老屋总有炊烟袅袅，饭菜喷香。

还有爷爷在屋前小院里种的葡萄树，

也时常把偷吃的孩儿酸得怪模怪样。

这里孕育了他们兄弟四个，

从小到大他们都在这里成长；

多少年来，他们奔波在外，

只要踏进屋内，

就感觉这里才是呵护他们的地方。

曾几何时，

他们的长辈也先后在这里杳然谢世，

因而这里也留下过他们的悲伤。

……

是的，

在这里居住的所有日子，

曾经是那样的有滋有味；

在这里发生的所有故事，

又都是那样的情感绵长。

随着城市的变迁，

老屋的主人搬到高楼居住，

可是不久，

古稀老者又倔强地一瘸一拐回到了老房。

他说出了一大堆回来的理由，

而且每一个理由又是那么的平常。

说什么老屋进出是一脚平路，

不担心磕磕碰碰跌跌撞撞；

说什么老屋进出不用脱鞋，

不像楼房非要脱了才能进房；

说什么在这里和街坊邻居闲聊，

相互的老岳阳话说起来自如，听起来舒畅；

还说什么住在这里，

每天可以看到如诗如画的洞庭湖，

还有湖上那令人遐想的日落夕阳。

倘若无事坐在门前小院，

可以悠闲地看街边车来人往，路人匆匆忙忙。

……

林林总总，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穷窝，

千好万好，平房要好于楼房。

喔，我明白了，

老屋即使再破再旧，

它是见证你成长的地方；

老屋虽然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它依旧是你心目中最温馨的湾港。

这里的一切一切，

一辈子都不会叫你遗忘。

今天，

你把老屋重新修饰，

然后一个人在这里默默地守望。

我知道，

你是在守望着那份情感，那份乡愁，

你是在守望着曾经与你朝夕相处夜夜相伴的那份时光。

因为有了你的守望，

这座老屋也就有了生命；

因为有了你的守望，

这座老屋也就有了他人不知的历史沧桑。

老屋啊！

我不敢想象你的未来，

但我敢笃定，

你终究会淹没在将来的时光，

你终将象千千万万座老屋一样，

为了迁就于城市的发展，

不得不瞬间在故土上消亡。

哇，

真的什么时候老屋拆了，

谁也不会想起这里的过往。

但我相信，

只有你才不会泯灭对这老屋的记忆，

只有你才不会断灭对这个家的念想。

啊！

而今屋在人在，

你和这栋老屋仍在孤独的守望。

不是吗？

我们也和你一样，

也都在各自的心中守望，

守望着所有的乡愁乡恋，

守望着属于我们那个时代的而今己逝去的那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