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园里成长

唯吴德馨

<h3>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离开平定师范——虽然它已升格为阳泉师专,但我还是宁愿叫它这个名字——这个大环境已有18年了,瞅瞅镜中斑白的两鬓,回想50多年的人生历程,实有恍如隔世之感——我的前半生与平定师范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父母都是从这里毕业并留校工作的,二老刚参加工作时的宿舍和成家以后的蜗居也是学校分配的,我出生在这里,上学上的是师范的附属小学,20岁以前一直住在师范家属院,可以说我是在这所平定县唯一的高等学府里成长起来的。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看书的了,总之是没上学呢,那会儿母亲负责管理附小图书室,我也每天跟着她转,虽然不怎么识字,也要乱翻乱看,先是以图画书为主,后来有不认识的就问,不知不觉中识字渐多,至上学前已囫囵吞枣地认识三、四千个字,看一般的书是不必查字典的了。46年前的四月,我结束了学龄前生涯,背着帆布小书包,呆头呆脑地跨入了母校——也是母亲任教的学校——的门槛,除了校园环境还算熟悉,班内同学大多是陌生的,当然,也不乏同院的小公主、班主任的千金、母亲闺蜜的公子之类的同龄玩伴。此前的零星知识是病休在家的母亲在不经意间教的,此后就由班主任亲自传道授业了。我到师范附小就读时正处于文革后期,学风不浓玩风盛,同学们大多对读书兴趣不大,游戏和玩闹成了课间甚至课堂上的主要活动,一片混乱氛围,我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埋头苦学,打下了一定的基础。三年后恢复高考,接踵而来的就是第二年改革开放的全面铺开,全国上下学风大盛,同院杨老师的大公子成为恢复高考后我们那个院子里的第一位大学生,也给了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们极大的鼓励,全院十来个孩子都有了学习的榜样,充满了上进的力量。记得当时最流行的一套书就是《数理化自学丛书》,书店里进多少卖多少,时常脱销,当时我读小学四年级,虽也偶尔翻翻这类书,但课外读物还是以小说为主,课堂上的东东实在没啥学头啊!</h3><h3> 1981年,我们被告知学校的戴帽初中要撤消了——我所在的附小,文革期间曾改名为“五七大学”,后又叫成“五七学校”,以小学之基础而升办了高中和初中,后高中撤消,初中继续办,到我读罢初二时终于“腰斩”了。我们这届两个班,下一届的两个班,都要合并到县一中去,由教初中课程的六位老师带领,我们200余名附小的“末代初中生”被迫进入一中就读。虽然是戴帽初中,我们学校的教学质量却不低,比我高几届的学长,中考成绩都是全县甚至全晋中地区拔尖的,六位老师也卯足了劲,要用一流的教学成绩为母校争光。我们这200多人在陌生的环境中偏居一隅,有时还要遭到“老一中”的白眼,但全体师生没有气馁,奋勇拼搏,一年后的中考,我们这批不被看好的“插校生”异军突起,放了个不小的卫星——全县2071名考生,500分以上仅有6人,1/3出自我们班,其中包括状元公李兄,地区重点高中掐尖选中4个人,我们班占了半壁江山。附小的戴帽初中扬眉吐气,老师们在一中也站稳了脚跟。</h3><h3> 在晋中地区重点高中榆次一中拼搏一年多后,实在不太适应那边的教学环境及方式,我终于还是回到家乡,在熟悉而温馨的氛围中读完了我的高中,并在师范家属院收到了自己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平定师范,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人生梦想启程的地方,无论是求学阶段还是工作之后,我从未降低过对读书的兴趣。初中时可读书甚少,上高中时首次接触到刊载在《东方少年》上的郑渊洁作品《皮皮鲁外传》,顿时对这个老郑颇感兴趣,之后随便翻阅过几册他的《童话大王》,此君倡导的反传统教育理念“于我心有戚戚焉”。大学时代去得最多的地方不是教室,而是藏书近300万册的校图书馆,不论经史子集,还是丸散膏丹,统统实行“拿来主义”,读得最多的却是是流行的武侠书,以“金古梁温”四大天王为主,图书馆没有的就去书摊上租,除去吃饭,花钱最多的项目就是买书,好在父亲颇有预见性,报到时为我带了一只大木箱,足以应付自如。对下一代的课外阅读我也早有“预谋”,宝贝稍稍懂事,我便有心贩卖胸中存货,恰巧她也最喜欢听故事,好了,那就来着看:记得清的细细讲,记不清的蒙着讲,印象浅的编着讲,终于培养出一个小书迷。宝贝识字伊始,经常跟我到书店去,蹲着或坐着翻书,从彩图版到拼音版再到文字版,逐步升级,她读书的方向与我有别,家中藏书数千,门类杂乱,她读之却很有针对性,魔幻类的《封神演义》、文化类的《红楼梦》都是十岁前开始读的,后来又迷上了网络小说、穿越小说等,甚至在高考迫在眉睫之际,也要抽空翻上几页,她对武侠小说和郑渊洁作品的兴趣与我不差上下,对郑氏教育法也赞叹不已,我俩在这两方面共同语言甚多。某日偶然看到人大附中王金战老师在CCTV“实话实说”节目中的精彩亮相,遂买了本他的励志书,宝贝抢过去读,进而爱不释手,某年赴省城参加化学竞赛,自己买了一本他的家长教育书,朋友的孩子考上大学后,又送我一本王氏“数学秘籍”,这三本书算是把宝贝吸引住了,一名新“战友”呼之欲出。宝贝升入大学后面临的阅读环境比我们那会儿条件要好多了,纸质书趋于精致,电子书俯拾皆是,宝贝由此如鱼得水,尽情汲取各类精华,唯愿阅读传统在这个家庭代代相传,吾心甚慰。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18年前,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举家东迁,告别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老师和朋友们,远离了师范这个一草一木都如数家珍的环境,但对师范的感情却没有丝毫的疏远。12年前参加普通话测试时,给我的说话命题恰巧是“我的童年”,虽然准备时间不足十分钟,但童年往事一下子涌上心头,汹涌澎湃,我自记事起就每天在师范校园里玩耍,那会儿的学校植物十分茂盛,花园里花团锦簇,我和一群小伙伴儿成天在学校里疯跑,打闹,在大沙堆上爬上滑下,几乎没人管,我们也很惬意。规定的说话时间是至少三分钟,结果我说得刹车失灵,倘非考官(巧了,其中一位是师范的老师)叫停,很可能会影响下一位考生的应试。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50多年了,回顾起来,酸甜苦辣诸味俱全,求学岁月的孜孜不倦,入职伊始的谨小慎微,面对机会的万丈豪情……俱往矣,年过半百,往事已如过眼云烟,不再萦怀,天命不可违拗,一切顺其自然吧。双休日,我偶尔会陪伴母亲回到师范,看看老朋友,访访老街坊,虽然认识的人越来越少,熟悉的人渐渐老去,新建的大楼日新月异,配套的设施日趋完备,附小的领导,已经成了我的同龄人,30多年前曾经教过我、后来担任校领导的一位老师,大前年也退休了……</h3><h3> 抚今追昔,感慨良多,师范的诸般老式建筑、校外那条狭窄的旧街道、街道墙上模模糊糊的文革标语、住过15年的那座四合院,特别是曾经在一起求学、玩耍的同学、朋友和对我照顾备至的长辈,都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可惜众多老式建筑和四合院已经在师范升格和扩建过程中拆除了,我小学年代的教室和曾经开过县运会的操场也已荡然无存。黑格尔说“存在就是合理”,我想,存在过的应该也是合理的吧,岁月的变迁或许会改变某些有形的东西,但曾经甚至永远固化在人心里的感受和怀念是不会变的,在一个偶然的时空和特定条件下,会突然地冒出来,它们无形无影,却又无时不在……<br></h3><h3><br></h3><h3>下面是母亲和退休老师在师专附校新楼合影</h3> <h3>刚刚搬进师范四合院宿舍时的我,四岁。</h3> <h3>我四岁时,母亲(后排右一)和同事们在附小旧址欢送部分老师调离或高升——简称“荣调”。前排左二是我小学的班主任王惠兰老师(已故),后排右三是我初中的班主任刘俭老师。</h3> <h3>本班初中毕业照,用毛主席的话说,是“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第三排右一是我,紧挨着的是我最亲密的发小——兵。今年,已是他去世的第二十个年头了,难以忘却那个千禧年的闰月,多出来的那一天,生命中失去的那个人。</h3> <h3>60多岁的老爸穿燕尾服的样子,比我帅多了</h3> <h3>母亲打太极</h3> <h3>太极拳老太太</h3> <h3>附小老同学,平定收藏家协会主席马兵为我举办烟标展览</h3> <h3>马主席为我颁发捐赠证书</h3> <h3>捐赠的印章和五十年代书籍</h3> <h3>文革时期流行的前进帽和解放帽,模特是马主席和我。</h3> <h3>母亲参观我的烟标展,恰逢我的小学同学观展</h3> <h3>烟标展上师与生</h3> <h3>母亲和读师范时的老同学在附小新址合影留念</h3> <h3>母亲和她的同学们在新附小</h3> <h3>母亲与同学们在师范大门口</h3> <h3>附小部分退休女老师(另有师范席兰池老师,系先父的老同学)在师专合影</h3> <h3>某小学同学的孩子结婚,同学们齐来捧场,不喝酒的我被安排与女生同桌,散席后合影,看我那神情,怪不自在的。😂😂😂</h3> <h3>经师专老师考核通过,省语委颁发的普通话等级证书</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