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书信篇】</h1><h1><br></h1><h1> 我最近在疯狂地整理旧物,挺上瘾的,翻腾出了不少信件,有家人的,有同学的,有朋友的。<br></h1><h1> 想起那时候,写信、读信、回信应该算是生活中挺重要的一件事情,虽然不像现在玩手机那样的随时随刻,似乎性质也差不多。</h1><h1> 我写信时会很用心地选信纸,选信封,选邮票。给重要的人写信时,我会写了揉,揉了写,常常会为一个开头或者称谓而左思右想。然后就一个字一个字地把思念和友谊凝聚在笔尖,让感情流淌在字里行间。 </h1><h1> 我习惯把写好的信竖着两折,横着一折,整整齐齐地叠好,再认真地贴上邮票,邮票是绝不能贴歪了的。在我把信投入邮筒的那一刻,心里很是有一种隆重感和仪式感的。接下来,便是无尽的期盼和等待……<br></h1>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信封和邮票都是我保存下来的)</h5> <h1> 我人生中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接到从邮局寄来的信件,是我上高一的时候,父亲写给我的。</h1><h1> 那时候时兴学农劳动,也就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是夏天,热极了,我和同学们去了顺义,具体哪个地方我忘了,劳动一个月。</h1><h3></h3> <h1> 从父亲的信中可以看出我是温室里的花朵,没能经受住考验,我累的发了高烧。</h1><h1> 至于我的同学们为啥给我家里“通风报信”,我已经不记得了。</h1>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父亲写给我的第一封信)</h5> <h1> 其实在我的人生中,最盼望来信的年代是我在张家口当兵那三个月的新兵训练期间。那年我十七岁,习惯了被全家人宠着,猛不丁地去爬冰卧雪,打枪瞄准,齐步正步,分解动作,咽高粱米,吃白菜土豆,弄得我想家都想疯了,我整天盼着家里来信,盼得我两眼发绿。</h1><h1> 我有过很多次的欣喜,当然也有过失望。我读父亲的信,读哥哥的信,读姐姐的信,母亲不会写,就让父亲捎话儿。我常常把家书揣在贴身的口袋里,在寒风刺骨的训练场上,有它们温暖着我。</h1><h3><br></h3><h1> 从部队复员后的某一年,我准备参加高考,复习资料那叫一个多,书桌被我铺得满满的。</h1><h1> 父亲时常悄悄地为我送上一杯水或者端来一碗面条儿什么的。有一天下雨,我不在,书桌靠着窗子,父亲担心雨水会透过窗子溅到书上,就小心翼翼地把我的书籍挪到了床上。我回来一看,每本书籍的摆放位置跟在桌上一模一样,他还在桌上给我留了张字条:防漏雨水而移之——父手书。</h1>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父亲的字条写于1985年)</h5> <h1> 从父亲给我的书信落款上能看出我年龄的变化,上中学时,父亲的落款是“爸爸”,我参军后父亲的落款是“父手书”,足见他老人家对文字的严谨与考究。</h1><h1> 感谢我自己,把父亲写给我的第一封信保存到了今天,当然在我当兵的几年里,父亲也给我写过不少信件,都被我装订成册了,我视如珍宝。</h1><h1> 想想看,假定不是把这些信件留到了今天,即便我的记忆力再好,也记不住这么多的细节。</h1>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保存的双人日记】</h3></font></h3> <h1> 其实考上大学的时候我已经结婚了,上学得住校。那时候打个电话不容易,学校要通过传达室的大喇叭喊人。</h1><h1> 有一次我正在上体育课,大喇叭居然让我去接电话,我知道是夫打来的,我站在那里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老师倒是通情达理让我去了,但是我挨了一顿批评。</h1><h1> 自此后,我想了个主意。我准备了两个本子,一个放在家里,一个放在学校。夫在家里写,我在学校记,周末我回家的时候俩人交换。然后再接着写,再接着交换。几年下来,我们把四个本子写的满满的了。</h1>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初中时同学写给我的书信和字条)</h5> <h1> 大概我对文字类的东西有收藏癖,我攒下了两本从初二下半学期到高一下半学期同学们写给我的书信、字条。几十年过去,每当我翻看它们的时候,除了觉得好玩儿之外,更多的则是回忆我豆蔻年华里那些远去了的懵懵懂懂的故事……我像是蹚进了一条涓涓流淌的小溪,清澈而唯美。</h1>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保存至今的友人来信)</h5> <h1> 好多年了,我不再面对纸笔,我用搜狗打字,这狗真棒,常用的词语和句子它都给连成了串儿,加上我汉语拼音的底子不薄,三下五除二就能鼓捣出一篇小文。只是在我偶尔用笔的时候,就会蒙圈,很多字已经不会写了,于是我变成了提笔忘字的白痴。</h1> <h1> “见字如面”这词儿我看是完蛋了,我估计八零之后的孩子们都会觉得这是句古文了吧。现在还见什么字如什么面啊,彼此见到的仅仅是通过互联网用手指头轻点之后传输过来的千篇一律的“嘴脸”。</h1><h1> 当然,同时完蛋的还有“字如其人”。不过,完蛋就完蛋了,也挺好。这样一来,字写的好赖也就无所谓了,尤其是像我这种写得不咋地的,完全用不着难为情了,一切都成了标准化的字体,人人都平等了。</h1> <h1> 我有个恶习,我不喜欢接受别人的群发,尤其遇到年节,我习惯打字来祝福我的亲人和朋友,言简意赅就得,比如“某某过节好”,对了,外加一个感叹号。我想让对方知道,这条祝福是我专门写给Ta的,没有复制,也没有转发,以示我的诚意。</h1><h1> 一般来说,我对群发给我的图片或小视频的祝福,一律不会回复,别怪我。哈,在这点上我很严苛和挑剔,改不了,也不想改。</h1> <h1> 不知道现而今还有没有用笔和纸交流的人了,假如有,我真的十分羡慕,我觉得这应该是生活中一件非常快乐和幸福的事儿。</h1> <h1> 或许,在某一天,我能收到一封用蘸水笔书写给我的信件。唉,唉,轻叹两声,这也可能仅仅是我的一种期待而已了……<br></h1><h3><br></h3><h3><br></h3>